郝燕暗中悄悄捏了秦淮年的手。
警告意味很濃。
郝燕訕笑著解圍道,“席臻,你別當(dāng)真,他說笑的,等到請柬印出來,我們寫好了發(fā)給你!”
他們的婚禮就算是小型的,但也還是會來不少親友。
對于之前的那段婚姻,身邊最親近的人都知道不是真實(shí)的,但也會有人還不知道,到時候看到前夫當(dāng)伴郎,那不得尷尬死。
郝燕都聽出來秦淮年的不懷好意了。
席臻笑著點(diǎn)頭,“好。”
又隨意聊了兩句后,郝燕微笑和他告別,“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再見席臻!”
席臻道,“再見!”
郝燕和秦淮年雙雙坐進(jìn)了車?yán)铮瑒谒谷R斯率先駛出了墓園。
橘色的晚霞里,從后面的車窗,隱約還能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的影子。
席臻站在原地。
直到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里,也久久沒動。
他孤零零的,仿佛只有地上的影子。
席臻面上表情無異,英俊斯文,眼里仿若深海,即便有再多的情緒,也全都逼退回去,掩埋在最深處怕被人察覺。
就像是那條他沒能送出去的燕子項(xiàng)鏈,最終只能藏在床頭抽屜的角落里。
車內(nèi)的張秘書看到此幕,抬手揉了一下眼睛,有些酸。
從墓園離開后,郝燕和秦淮年去了莊家。
自從那天莊沁潼被警察帶走了以后,莊老夫人的精氣神似乎也垮掉了。
兩個多月過去了,人還是懨懨的,別說像平常那樣大發(fā)脾氣,就連話都少了許多。
原來她每天胡攪蠻纏時,大家都會感到煩悶,可現(xiàn)在看到她這般沒了精神,反倒讓人很不是滋味。
只有面對糖糖時,才會露出些笑臉。
所以只要到周末的時候,糖糖都會被送到莊家,當(dāng)暖氣氛的開心果。
郝燕進(jìn)門時,糖糖正站在客廳的地毯上,給大家表演幼兒園里新學(xué)的唱跳表演,小屁股扭啊扭的,嘴里還唱著: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隨波飄搖
簡直萌死了。
果不其然,莊老夫人別逗的笑出了聲。
見他們小兩口來了,莊老爺子也心情不錯的喊著傭人開飯。
因?yàn)檫有二十多天就到婚禮了,已經(jīng)要商討賓客的名單了,好著手發(fā)放請柬。
最近的話題似乎都是婚禮事宜,飯桌上的氛圍一直很融洽。
晚飯后,莊老夫人突然別別扭扭的叫住了她。
郝燕意外。
她和莊老夫人幾乎沒有過多的相處,哪怕都在莊家,但一直以來,莊老夫人都不喜她,郝燕也不會主動去接近。
被她叫住后,郝燕甚至有點(diǎn)不知所措。
莊老夫人讓她去偏廳等自己,然后自己上了樓。
郝燕一頭霧水時,她又下來。
手里多了個小盒子。
巴掌大,實(shí)木質(zhì)雕刻著花紋,看起來像是裝首飾的。
莊老夫人把盒子遞過來,郝燕困惑,“這是”
“給你的!”莊老夫人道。
郝燕面帶遲疑的打開。
盒子里,放著的是一條祖母綠的項(xiàng)鏈。莊老夫人神色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道,“咳,不是要結(jié)婚了嗎,清則和小茵他們不都送了你新婚禮物,這個是我送給你的!我今天去商場里挑的,導(dǎo)購說寓意好,不知
道你會不會喜歡!”
郝燕錯愕。
她有些被驚到了。
沒想到老夫人會送給她禮物,太陽打西邊出來的。
郝燕摸了摸鑲嵌的瑪瑙,冰冰涼涼的,質(zhì)地是上乘的。
莊老夫人眼神閃爍了兩下,欲言又止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以后你能不能叫我奶奶?”
郝燕又是一愣。
莊老夫人被她目光看的更不自在了,“你管清則叫爸,又管老爺子叫爺爺,全家上下,就只有喊我像外人一樣是老夫人!”
郝燕問,“您想讓我叫?”
莊老夫人抿著嘴角瞅著她,答案不言而喻。
郝燕滿足她的喊,“奶奶。”
這下輪到莊老夫人呆住了。
她神情復(fù)雜的看了郝燕半天,不敢置信的問,“你這么容易就答應(yīng)了?”
以兩人之前的狀態(tài),莊老夫人從未給過郝燕一個好臉,還以為自己這么說的時候,會很難,還有可能遭受到奚落,沒想到她這么簡單就改了稱呼。
郝燕被逗笑了,“不然呢?之前不是您不愿意認(rèn)我嗎,現(xiàn)在如果您想認(rèn)的話,我當(dāng)然愿意叫。”
其實(shí)她對老夫人的確沒太深的感情。
因?yàn)閺牡弥}關(guān)系時,老夫人對她的抵觸態(tài)度就很明顯,她嘴上也只喊了莊清則和莊老爺子,所以她之前只是秉承著,對方把自己當(dāng)家人,自己也會把對方視作家人。
但是,她和老夫人并沒有多大的仇恨。
莊老夫人不喜她,但沒有對她做過實(shí)質(zhì)性的什么壞事,只是在言語上刻薄了些。
如今對方愿意主動靠近,她也不會拒絕接受。
莊老夫人道:“哦。”
看起來似乎是極力表現(xiàn)的淡定,但嘴角和眼尾處都有上揚(yáng)的紋路,心情很好。
郝燕笑著說,“謝謝奶奶,這條瑪瑙項(xiàng)鏈我很喜歡!”
聽到她嘴里喊著奶奶,莊老夫人看她一下子變得順眼好多。
老夫人有些后悔。
她最盼望的就是兒孫繞膝,若不是自己的偏見,這樣的歡樂又何至于來得這么晚。
莊老夫人被郝燕喊得似乎飄上了云端,昂著下巴,別扭又豪邁道,“不客氣,以后喜歡什么就跟我說,奶奶都給你買!”
郝燕這回是真心的笑了,“好啊!”
莊老夫人心情不錯的上了樓,腳步都比之前輕快了不少。
莊清則看到這一幕很是欣慰。
他感慨的說,“燕子,謝謝你!”
自己的老母親,他還是最了解的。
向來都需要給她臺階,很少會這樣主動放低姿態(tài),所以很難得。
而且更難得的是,郝燕愿意不計前嫌的接納,這樣的家和萬事興,是他最想要的結(jié)果。
郝燕笑著說,“爸,您言重了,婚禮的事情還需要您幫我多費(fèi)心了!”
莊清則來了精神,“這是自然!”
之前郝燕和席臻雖然也舉辦過婚禮,但莊清則知道內(nèi)幕,所以和她一眼,都當(dāng)做是走過場而已,并沒有當(dāng)真。
如今這才是真正的。作為父親,頭一次嫁女兒,心情想想還有點(diǎn)小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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