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眾人紛紛掩住口鼻，遠遠退開。

    王氏丟盡了臉面，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

    “夫人，”三七趕著馬車回來，他一張嘴，臭氣熏得他惡心想吐，忍不住干嘔，“這是掉茅坑里嗎，也太臭了。”

    王氏：“......”

    容九問道：“查得如何？”

    三七答道：“濟仁堂的掌柜說，前幾天，有個吊梢眼的婦人，跟他買過砒霜，也是咱們桃花村的。”

    “吊梢眼？”村民往王氏臉上一瞧，“那不就是王氏？”

    王氏的臉刷地慘白。

    村長沉著臉：“王氏，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村長，我，我，”

    “如今證據確鑿，把王氏扭送衙門，交給縣太爺發落。”

    村長發了話，幾個壯漢屏住呼吸，靠近王氏，忍著她身上的臭味，拿出繩索將她捆起來。

    “不要，我不要蹲大牢，”王氏嚇得魂飛魄散，拼了命地掙開，跪在容九面前，求饒道：“九娘，我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做下糊涂事，你看在安哥兒的面上，不要抓我，我要是死了，安哥兒就沒娘了。”

    容九絲毫不為所動，眼里閃過冷芒：“蠢貨就是蠢貨，你以為憑你，也能算計到我頭上來？王氏，你下毒的時候，早該想到會有此下場。”

    王氏慌了神，連忙道：“我，我離開桃花村，我以后再也不回來了，再也害不到你了，你放過我吧。”

    “晚了，”容九漠然道，“王氏，你捫心自問，相較于錢氏和韓氏她們，我可有對你下過狠手？你感激過嗎？王氏，每個人都有底線，你越過了，就該付出代價。”

    王氏張了張嘴，巨大的恐慌籠罩著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要坐牢，她不想死。

    王氏看著站在容九身邊的沈安，眼底突然迸出亮光，伸手要去抓他的手：“安哥兒，”

    沈安下意識地避開了，王氏愣了一下，眼淚霎時就出來了：“安哥兒，我是你娘，我最疼你了，你幫我求求你三嬸，你救救娘，好不好，好不好？”

    沈安看著王氏痛哭流涕的樣子，心里又酸又脹，紅著眼，不說話。

    王氏心寒了，這就是她掏心掏肺，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幾日不見，他竟然見死不救，不愧是沈家的種，一樣的無情無義，狼心狗肺。

    王氏含淚道：“安哥兒，我生你養你，對你如珠如寶，現在，現在我被你爹休了，你就不認我了？你不認我了，我的兒子，不認我了。”

    沈安死死地盯著王氏，腦海里閃現的，都是王氏對他的好，他抬手狠狠地抹掉了眼角的淚，像是下來很大的決心，囁嚅地唇說道：“爺爺說，男子漢大丈夫，要俯仰無愧于天地，有些事，有可為，有可不為。”

    王氏呆愣當場，冷笑了一下，隨即瘋狂地大笑起來：“安哥兒，你真是娘的好兒子！”

    那又哭又笑的癲狂模樣，嚇得沈安都僵住了，容九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三嬸，我娘，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有錯，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任何人，都不能罔顧無辜，草菅人命。”

    “那我娘她，她會死嗎？”沈安攥著小拳頭，眼底的淚又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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