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和趙公公一起進宮，直接去了嘉妃的落霞宮，沈丞正在審問落霞宮的宮人。

    “相公，”容九喚了一聲，問道，“如何了？”

    沈丞搖頭：“沒什么頭緒。”

    “我先去看看嘉妃的尸骨。”

    “嗯。”

    床榻上，躺著一具尸骨，上面還沾了些新鮮的血肉，說明嘉妃是今早才死的。

    從尸骨上的痕跡來看，不像是被什么腐蝕的，容九細細檢查了半晌，然后捧起嘉妃的顱骨，坐在了桌案后。

    一顆顱骨突然被放在桌案上，宮人嚇得驚叫起來，一個個面露驚恐，血色盡褪。

    趙公公已經讓人準備了粘土、顏料等物，容九一邊測量顱骨的標志點，一邊聽沈丞審問宮人。

    “奴婢紅蕊，是嘉妃娘娘的貼身侍女，”紅蕊低著頭，不敢看嘉妃的顱骨，聲音中，帶著壓抑的顫抖，“自從淑貴妃賞賜了娘娘一瓶香水后，娘娘喜歡得不得了，日日都要抹一點在手腕上，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大好，娘娘近來容光煥發，許多妃嬪見著娘娘，也都說娘娘容色更甚從前，娘娘聽了心里高興，連每日沐完浴，都要抹一點香水在手腕上，娘娘從前是那樣美的一個人，可如今，如今卻成了一具白骨。”

    香水根本不可能讓人變美，容九聽著就覺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其他妃嬪奉承討好，香水又靈丹妙藥，怎么會無端變得好看？”

    紅蕊搖了搖頭：“不是的，奴婢瞧著，這幾日，娘娘確實比之前更美了幾分。”

    其他宮人也紛紛點頭。

    沈丞也覺得有些怪異，問道：“淑貴妃呢？”

    紅蕊想了想，斟酌道：“貴妃娘娘的美，一如從前。”

    沈丞和容九對視一眼，都覺察了一絲不對勁，同樣的東西，淑貴妃用了之后，和從前沒什么不同，嘉妃卻更加美艷，說明，嘉妃的香水里，被人動了手腳。

    容九沉吟問道：“嘉妃的香水，可找到了？”

    沈丞微微搖了搖頭：“整個落霞宮都搜過了，沒有找到。”

    容九眸心清光微掠，突然側過頭，深深地盯著紅蕊。

    那樣清銳的目光，令紅蕊心頭一顫，不安地捏了捏手指，神色之中，難掩慌張。

    紅蕊呼吸越來越緊，就再她再也承受不住時，容九收回了目光，一滴冷汗從紅蕊額上滴下，心底緊繃的那根弦，霎時松了。

    沈丞繼續審問宮人，容九測量完標志點，開始把粘土貼在顱骨的面部，紅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手上的動作，嘉妃的輪廓，一點一點的顯現，等精修完，再描上顏料，已經能見嘉妃的傾城之貌。

    螓首蛾眉，瓊鼻櫻唇，真真是個美人。

    有宮人驚呼了一聲：“娘娘，是娘娘，”

    紅蕊抬頭看了一眼，便驚慌地移開了目光，臉上神色更蒼白了幾分，被緊緊咬住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

    確定了死者就是嘉妃，容九和沈丞離開了落霞宮，沈丞問道：“阿九可查出嘉妃的死因？”

    容九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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