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突然覺得自己接了個燙手山芋：“那我自己豈不是也會中毒？”

    容九又拿了個瓷瓶給他：“這是解藥，每日晨起服用兩顆。”

    寧王握著瓷瓶的手緊了緊，不由地擰緊眉心：“可我和蕭昀一向往來淡薄，突然跟他熱絡起來，他一死，舅父就會懷疑到我身上。”

    容九哂笑：“蕭家那么多人，總還會有人要死，到時候，只怕你日日都要在蕭家。”

    蕭若臉色瞬息萬變，大驚道：“除了昀兒，公主還要誰的命，是玉兒，還是風兒？”

    容九看了她片刻，幽深的眼底，一點寒芒乍現，極淡，卻直刺人心底：“蕭小姐若是舍不得了，也可以跟蕭家通風報信，只是凡事都要三思而行，是蕭昀的命重要，還是寧王的前程重要，蕭小姐可要好好想一想了。”

    “為什么？”蕭若怔怔地問了聲，聲音極低，須臾，又問了一遍，“你要扳倒蕭家，他們終究都要喪命，你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手段，一個一個拿走他們的命？”

    容九臉上淡無神色，冷冷哂笑：“注定要死的人，早死晚死，有何不同？”

    蕭若卻執著地問道：“大哥做了什么，你要如此報復他？”

    “蕭丞相讓人去血洗藥莊，那就從蕭夫人開始，拿蕭家人的血，為蕭丞相所做的事情贖罪，逆鱗不可觸，他日，你我為敵，你們可千萬別傷我珍視之人，否則，明知故犯，你們的下場，會比蕭家更慘百倍。”

    容九的語氣略帶鋒銳，說完，便起身走了。

    寧王看著香囊和瓷瓶，神色冷凝。

    蕭若跟他不同，蕭若出自蕭家，對蕭家有感情，看蕭家子嗣一個個折損在外人手上，會心痛難過。

    可蕭家不仁在先，他又何必要什么情意？

    寧王勸慰蕭若：“母親，就算我們不出手，蕭昀他們也活不了，容九要讓誰死，誰就必須要死，你我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終究，也是要與蕭家為敵的，當初蕭家狠心背棄你我，往后，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這些道理，蕭若何嘗不明白，只是血脈至親，難免割舍不下。

    蕭若臉上露出悵然悲戚之色：“比起訣兒，我更喜歡昀兒，昀兒是蕭家最與世無爭的一個人。”

    寧王卻冷冷一笑：“不是他不想爭，是他爭不過，沒得爭，不得不死心罷了，母親，蕭家何來純善之人，就連蕭玉，出手都比皇祖母狠辣。”

    蕭若聞言，心底悵然更甚，默然了許久，才道：“你收攏蕭家勢力，連你舅父都不曾察覺，卻被九公主抓住了把柄，皇兒，你日后行事，一定要更小心謹慎才是，九公主比蕭家更難對付。”

    說起這個，寧王臉上一片陰沉，緩緩露出陰笑：“不過，她提醒了我，只要握住別人的把柄，便能為我們所用，蕭家剩下的那些勢力，我原本還啃不動，如今全都迎刃而解了。”

    蕭若面露神傷，神情復雜至極，突然低喃一聲：“蕭家，蕭家是真的氣數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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