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寒的臉色沉郁得難看。
如果穆衍不是穆老夫人的兒子,那他們兄妹幾人,也便不是穆家子孫。
穆衍這是要逼死穆老夫人,讓穆家沒了主心骨,還受他暗中操控?
還是另有打算?
“開棺打擾祖父亡靈,祖父在九泉之下,恐也會(huì)不安,祖母......”
穆清寒話還未說完,穆老夫人便打斷了他:“世上如此相似之人,實(shí)屬罕見,我也想知道,到底誰才是我的兒子。”
屋里一片死寂,穆老夫人聲音艱澀:“開棺,滴血驗(yàn)骨!”
穆老夫人沒有驚動(dòng)任何人,知道穆起是穆衍的心腹,只帶上他。
穆起打開穆老爺子的棺槨,穆老夫人看著棺木里的骸骨,神情難掩悲慟:“老頭子,今日擾你清靜,也是不得已為之,我沒有替你守好穆家,才讓穆家落此境地,他日到了下面,我再與你賠罪。”
穆衍也站在棺木旁,開口道:“若我非穆家子孫,母親當(dāng)如何?”
穆老夫人沉聲道:“若你不是衍兒,鳳臨館的案子便無需再查,你是西凌細(xì)作,我穆家引狼入室,難逃罪責(zé),老身定當(dāng)綁你上殿,負(fù)荊請(qǐng)罪。”
“母親有此打算,應(yīng)該帶著族老們一起來。”
“就算你非我親生,但你我數(shù)十年的母子情,卻做不得假,寒兒他們幾個(gè),叫我一聲祖母,便是我的孫兒,你一人之過,不該累及他們性命,我穆家累世公卿,陛下會(huì)給老身幾分薄面,不牽連穆家任何一人。”
此事,若是告知族老,穆衍一脈,便難以在穆家立足,穆老夫人不想鬧大此事,是為了保全穆清寒和穆清揚(yáng),否則,以穆衍之罪,整個(gè)穆家都難以置身事外,更別說他的子嗣了。
“母親真是用心良苦,”穆衍嘴角笑意冰冷,“母親就不怕我殺你滅口?”
“父親!”穆清寒面色微變,立馬護(hù)在了穆老夫人身前。
穆老夫人看定穆衍:“歌兒已死,揚(yáng)兒難有作為,如今只剩寒兒可堪大任,你若要弒母,勢(shì)必也會(huì)將寒兒滅口,可寒兒一死,你百年歸后,又有誰來繼承你衣缽?”
“母親睿智,”穆衍挑眉,“母親是想立這逆子為下一任家主?”
穆老夫人反問:“有何不可?”
穆清寒驚住了。
家主之位,向來都是立嫡立長(zhǎng),何況,他是不是穆家子孫,都未可知。
穆衍冷笑:“母親就不怕我不是穆衍?我若不是穆衍,便是你的殺子仇人,你立仇人之子為家主,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穆老夫人道:“你是不是衍兒,是不是西凌細(xì)作,寒兒都是我穆家子孫。”
穆衍定定地看了穆老夫人許久,心底忽有情緒萬千,卻不置一言。
他看了穆起一眼,穆起會(huì)意,抽出匕首遞給他,穆衍劃破手指,將血滴在骸骨上。
穆老夫人和穆清寒都盯著,血一滴在穆老爺子的骸骨上,很快就融了進(jìn)去。
穆衍是真的穆衍!
鳳臨館的那具尸骨,又是誰?
為何與穆衍長(zhǎng)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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