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劉季兄弟,這有什么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田家,可對我老朱,有點不公平啊。”
精鋼澆筑宛若鐵塔般的身軀投射下一片的陰影,在任何人看來都十分的具有壓迫力。
一對勢可劈山斷海的巨斧交叉背在背后,不難想象它一旦揮舞起來所造成的破壞力。
黑色的綢布蒙著眼睛,但這并不代表他是瞎子。
垂落的凌亂發絲中,那粗狂的面容,依稀可見一絲絲的麻木。
是對這世間的麻木,亦或者,其實是對于這人世的麻木?
典慶,曾經的魏國人,現在的農家弟子。
在魏國被攻破的時候,屬于魏國人,屬于魏**人該做的事情,該履行的業務,也許,全都結束了。
從典慶的后背跳出來一個十分可笑的身影,若說典慶是巨大的鐵塔,那個這風從典慶的后背跳下來的,更像是一個小矮人。
當然,他也的確是小矮人,而且還是農家神農堂的堂主,朱家。
“朱堂主?你這出現在烈山堂的勢力范圍之內,可是顯得有些目中無人吶,難道就不怕掀起內外兩門的大戰,導致農家,自此永無寧日嗎?”
劉季挑了挑眉毛,不動聲色的也頂了上去,無形間,就將在這里唯一的一個非農家之人,也就是弄玉的存在感削弱。
劉季知道,朱家來此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眼下這唯獨不是農家人的人。
“劉季兄弟這話說的,可就有些見外了,無論是內家還是外家,大家都是農家這個大家庭的人,都應該為了農家的人繁榮而努力,所以,這劉季兄弟告訴我,和告訴田大小姐,其實都沒差。”
臉上戴著的面具是能夠體現出他喜怒哀樂的心情,而劉季的和顏悅色,顯然也讓朱家的心情不錯:“劉季兄弟,這是不拿我朱家當農家的人啊”
“哪里,只是親兄弟都要明算賬,何況本家外家,就算是在大家庭里,大家也都是兄弟,總歸都要分清楚錢財和權利。”
“哪一方應該管理什么,享有多大的權利,哪一方又該管理什么,又該得到多少,這都是大家分配好了的,絕對沒有插手彼此主管,旗下之事這樣的舉動。”劉季雙手抱胸,皮革制作的染著烈火般鮮紅顏色的衣甲擺動著。
“這死的人是田家的大當家,管事人兒,我這有了什么內幕消息,告訴他們田家人,也是我該做的事情吧,倒是老朱你這半路攔截,咱倆之間到底誰不厚道一些,可真不好說”
“嘿嘿,我就知道劉季的這張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這么多年來,在農家里面從來就不曾吃過虧。但我可得告訴劉老弟一句,今時不同往日,農家的天,要變了。”
說著,朱堂主的面具換成了一副憂慮的模樣,這才說道:“老弟,你可知道,昨天夜里,神農令現世了。”
“神農令現世了?”做了這么久的農家弟子,要是還不知道這神農令對于農家具有何等神圣的意義,只怕劉季也白活了。
只是正因為知曉,所以才會覺得有些不對勁:“神農令出,俠魁親至,便可號令農家六堂,乃至于分散在各地的所有力量,眼下神農令現世,可俠魁卻無人可當”
“朱堂主看來,是對現在神農令恰逢其會的出現,產生了一些懷疑。”神農令出現,這也解釋了朱家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劉季也知道,只怕現在的朱家和本家的田虎都會因為神農令的問題,徹底的動彈了起來。
他們不爭奪出這個俠魁的繼承者,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神農令出現的時機有些巧合了,為何剛好敢在大當家死亡的時候現身?這位其中的關竅,莫非在這背后,有著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
朱家繼續說道:“我想現在,不僅僅是我,還在東君里的農家的幾位堂主,各大勢力,都想要知道,田大當家和白玉京之間,有過什么交易。”
“莫不是以為這神農令,乃是白玉京發出來的?笑話,人家是堂堂長生劍,現在有遠在塞外,何必操那個心思,來這東郡發布什么神農令,再者說了,這白玉京的事情,倒是和農家,沒什么關系。”
劉季嗤笑一聲,這些家伙還真是在眼下對什么都覺得敏感。
不過這也從側面印證了弄玉的計劃,白玉京和田猛之間的交易,雖然是弄玉瞎扯出來的,但故布疑陣本就是兵法的上乘,虛實不定之下,無論是農家還是別的誰,都無法揣摩出其中的真意。
“劉季兄弟,這些話,你說了可不算,我說的,也不算。”說著,朱家將目光緩緩轉移,看到了被劉季隱藏在身后的那位。
也就是眼下真正能夠為他解答,乃至于為所有人解答的關鍵所在弄玉。
“只有他說了,才算。”
“朱堂主說了半天,還是沒能告訴我,這田猛大當家的死,何故與你有關,就算白玉京真的和田猛有什么關系,好像,這和外家的魁首朱堂主,也是沒什么關系的。”
“這朱堂主在田大當家一死之后,這種越界的舉動,可謂是讓農家上下,有點心寒吶”說真的,劉季的武功或許真的是渣渣,但是這空口白話,甚至是空手套白狼的算計,他從來都是百試不爽。
這甚至是能夠在歷史上留下記載的他的性格,凸顯出了他的狡詐一面。
但也的確是他這樣的人,才能有所成就。
十里亭長搖身一變,化為漢高祖,化作真龍天子。
“這如何能夠叫越界,烈山堂還未進入,這尚且還算是在外圍,我之所來,也不是不想要田家知道這些,我只是,想要同時聽到這些。”
換而言之就是,田家要知道的事情,他朱家也要全部知道,并且是毫無欺騙,真真切切的那種。
他并不攔著劉季和弄玉去找田家大小姐,但在那之前,必須要先將其中的重要消息告訴他知道。
“我很好奇,為何朱堂主會恰到好處的知道,白玉京和田當家的事情。”
劉季的眼睛危險的瞇了瞇,這等機密之事意料之外的曝光只能證明,這東郡上下,無論何地商討,乃至于那個潛藏起來的羅網奸細,是何等的可怕。
“這件事,現在在東郡上下,還有誰不知道嗎?”朱家的臉上面具又換了,這一次是一副驚訝的面具,看得出來,他覺得很意外。
“昨夜里,這件事就在東郡鬧的風風雨雨,只怕今日在烈山堂等著的,是相當喜歡熱鬧的一些人。”
換而言之就是,烈山堂里聚集著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無論是農家的,還是來此觀察熒惑之石的,甚至那個潛藏起來的羅網的奸細,也一定會出現在烈山堂中。
而這些人的聚集,是給了弄玉帶來了無比危險的可能。
同時,也是給弄玉帶來了無限的希望。
危機與希望,從來都是攜手并進,一同出現。
想要有所得,就必須要火中取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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