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縹緲,太乙山上,終究是道家清圣之地,往來不曾有過片刻污穢,向來都是暮鼓晨鐘,日出日落的所在。
如同當年那般喧囂,被易經一人打上山來的舉動,怕是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那次之后,太乙山上以進行了三次觀妙臺之戰,每一次都是道家天人兩宗里,人宗獲勝。
這在這些年天宗人宗的對比下,是難以被人想象的。
人宗從來就不如天宗,更是被常年壓制,這一次,反倒是讓對方翻身做主人了。
那一日,熒惑之石自天空墜落大地,道家太乙山上但凡境界修為達到的,都能感受到天地間的默默變化。
那是一種停滯了很長時間的什么東西再度開啟的感覺,讓人對于本就晦澀難明的天機,更是摸不著頭腦。
北冥子,作為道家幕后的長老,赤松子和曉夢的師傅,他的境界修為可堪長久。
也是他在第一時間來到了太乙山上道家的藏書閣這里。
在熒惑之石落地的那一刻,藏書閣里迷藏著三書所在的位置,就發生了極其強烈的震動,那等震動的強烈,哪怕是他都難以進入其中一窺究竟。
無奈之下,生怕出現了什么意料之外的變化的他,只能請出道家幕后的老前輩,行天子出來。
行天子比起數年前,要來的更加的蒼老,更加的遲暮了一些。
畢竟本身就是活過了數百年存在的老古董,幾乎可以看做是從春秋走到戰國,再從戰國走到大秦一統的老古董般的存在,若是他還能堅持,只怕都要活到大秦滅亡,大漢建立的那個時候了。
當然,這個時空的大漢能不能建立起來,還是兩說。
“待到藏書閣震動停止以后,你即可入內,取出三書總綱與寶盒,寶盒交給曉夢,三書總綱交給逍遙子,然后讓逍遙子代為交給易經,記住,千萬不能弄混了,而且必須要交代到他們的手上,決不能出現任何一點的差錯。”
垂落的白須眉發下瞇著的眼睛略顯渾濁,行天子微微佝僂著背部。
本身就在和歲月對抗的他,堅持到現在,已經算得上是走在人類對抗時間的前列了。
“這三書總綱乃是囊括了三書大概與其精要所在,輕易不得出太乙山,再說了,再過不久,三書就要交給儒家小圣賢莊保管十年,若是三書總綱失落,入籍難免會問起,屆時,只怕我道家也不好交代。”
北冥子的臉上隱隱露出難色,他自己是無所謂,但道家和儒家這兩派在這里,若是真的這樣做了,儒家興師問罪起來,道家實在是給不出一個交代來。
“哼,他儒家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掌管三書?”行天子先是冷笑一聲,隨即彎下腰不斷的咳嗽,佝僂著的身體越發的彎下腰肢了。
“不經意間泄露了天機哈,這也是我的一點私心吶,北冥子,按照我說的去做,三書保不住的,注定會毀滅在這一場浪潮中。”
“您的意思是”道家天宗講究順天而行,天道發展之下所行之必然,就是天宗奉行決定的必然。
可在眼下這晦暗難明的天機之下,顯露出來的,居然率先便是三書的毀滅嗎?
由三書的毀滅,開啟這個時代徹底的波瀾這一切,難道都應在儒家?
“也算是我的一點小小的私心,我想,三書既然難逃毀滅,那么總歸也是多少能保留一點下來,與三書最有關系的人,便是易經,將總綱交給他,是他的話,一定能夠保留住這一部分。這也是三書庇命的這些年來,他所應該付出的代價。”
行天子越是說,咳嗽的便越是厲害,直到后來甚至雙手撐住膝蓋,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想來越發的泄露天機,哪怕是以他那強絕的力量,也吃不消這等反噬了。
“這儒道兩家的圣學,開辟玄易的三書,終究也逃不過”北冥子心中極為震撼,沒想到這一劫,居然落在三書的頭上,伙同儒家。
怕是這一會兒,儒家也難逃死劫了。
就算不死,日后可能浴火重生,但浴火之后的,到底是儒家,還是儒術呢?
誰又能說得清。
“寶盒交給曉夢,她也該承擔起她應該承擔的任務了,記住,我道家中人,無論是天宗還是人宗,決不可面對熒惑之石,否則出現什么意料之外的后果,就算是我,也無法預知,你將這些事情,通知下去吧。”
咳嗽到最后,終究是咳出了鮮血。
北冥子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想要攙扶著他站起來,但行天子困苦之下還是伸出了手示意北冥子停步。
“我這是受到天意的反噬,只能我自己的來承受,也可算作是這些年來,我與天斗被它重點關照的緣故吧,但我說的那些事情,你可都得記住了,別讓我這一口血白吐了。”
“老師所言,北冥子不敢有忘。”鄭重其事的鞠躬敬禮,北冥子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行天子本身就是超脫在所有的一切之外的存在,為什么會變成現如今的這副模樣?
無論怎么說,都是為了這片土地,這天下,和這人世間的未來走向一個更好的方向。
泄露天機的痛苦承受在自己的身上,那種苦痛,難以秉持。
當初尉繚子所說,行天子不能出手的緣故,只怕也是應在這里。
行天子,早就深受巨創了。
就算出手,只怕也不會是東皇太一的對手。
“這天下,終究是開始運轉了,易經啊易經,你可切莫辜負你那應在這個時代,將成之天命啊!”行天子的目光透露著睿智,好似看向了很遠的地方。
直至今日,他才算是明白,所謂天外之人的來意。
就是天都意外的人,既不在算計之內,也不再統籌之內,算是跳脫于方框與規矩之外,真正的自由人。
而他能做到的事情,往往是在規矩內的人,根本做不到的。
比如保下三書總綱,再比如,將自身帶入這個時代,重開天下,開啟一個不亞于始皇帝嬴政,后無來人的時代。
這是只有他這種人,他的身份才能辦到的。
哪怕是若干年以后那個叫王莽的,也做不到這些。
從神的時代走過千載歲月的人,根本不是后來者的那位王莽能夠比得上的。
可這一切要從什么時候開始呢?
行天子的目光有些迷離,雖然渾濁的很,但那透露在只有他能看到的某些片段中,劃破這個時代的,是一把劍。
一把冰藍色,帶著徹骨寒意,好似能夠凍結了這片土地和天空的劍。
那柄劍,在道家內部的文獻記載中,那被鑲刻在太乙山山壁內部,傳聞是由祖師爺老子刻下的圖案上的劍,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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