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厲飛也聽到了慘叫聲,騎著馬疾馳而來。
厲琰坐在地上,臉色煞白,腿上中了一箭,鮮血正順著箭頭往外流。
“大哥,誰傷了你?”
太子到了近前,沒等馬停下,便躍了下來,兩個大步到了他面前。
厲琰疼的滿頭大汗,咬著牙問,“二弟,我與你有何冤仇,你竟然對我出手?”
“我?”
太子驚愣住。
厲飛也趕了過來,聞言看了一眼箭身,箭身上清清楚楚刻著太子的名字,眉頭微擰,出聲,“先回城內,把箭拔出來再說!
太子回神,眼光也落在了箭身上,看到上面自己的名字,瞪大了眼睛,著急的想要解釋,“大哥,我沒”
“回城!”
厲琰咬牙切齒,不知是疼的,還是恨的。
隨從們立刻小心的把他抬起來,慌慌張張的抬著往獵場外跑,一邊跑,一邊吩咐嚇傻了的兵士,“快準備馬車!”
太子和厲飛兩人落在后面,不著痕跡的對看了一眼,然后躍上馬背,追上眾人。
獵場的馬車又破又舊,顛簸了一路,等到了太醫院門口的時候,厲琰幾乎要昏厥了過去,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一眾太醫聽到呼喊聲,出來,看到厲琰的慘樣,頓時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快把箭拔出來!”
隨后而來的太子厲喝。
眾太醫回神,立刻讓開了一條路,隨從們把厲琰抬了進去,放在了醫床上。
厲琰腿上的衣服已經被血跡浸濕,血跡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所有的太醫都白了臉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一個人敢動手。
“備金創藥!”
閆時卷起袖子,咬牙吩咐。
幾乎所有的太醫都朝著自己的醫箱撲去,手忙腳亂的翻找出金創藥,齊刷刷的回到閆時身邊。
閆時雙手已經握住了箭身,提身凝氣,猛一下把箭拔出來,血柱還沒來得及噴濺,所有太醫手中的金創藥動作迅速的灑在了傷口上。
“紗布!”
閆時話落,一卷嶄新的紗布遞到他手里,閆時動作利落的給厲琰包扎好,這才松了一口氣,連額頭上的汗珠也沒來得及擦,小心的詢問厲琰,“大皇子,你感覺如何?”
厲琰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還沒說出來,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主子!”
隨從驚呼。
噗通!噗通!噗通!,
所有的太醫面無血色的跌坐在地上。
太子也是臉色一變,上前把手搭在厲琰脖頸上,好一會兒輕輕吐出一口氣,“閆太醫,給大哥號脈。”
閆時跌坐在床腿處,聞言想要站起來,無奈手腳發軟,掙扎了幾下也沒起來。
太子彎腰,一把將他提了起來,閆時什么也顧不上了,顫著手搭在厲琰脈搏上,半晌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一點血色,“大皇子只是失血過多昏過去了,暫時沒有大礙。”
所有太醫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處,后脖頸涼颼颼的感覺退了下去,一個個的手腳并用的爬起來,抬起衣袖,擦拭自己額頭上冒出的汗珠。
“抬你們主子回去休養!
太子淡淡吩咐。
厲琰的隨從應聲,幾人上前,小心的抬起厲琰,一人想把閆時驚嚇之際扔在地上的箭撿起來,帶回府去。
“別動!”
隨從動作頓住,太子上前,彎腰撿起箭,拿在手里,“我去拿去給父皇請罪!
隨從嘴巴動了動,到底是沒敢說什么,低頭跟在眾人后面走了出去。
太子拿著帶血的箭往外走。
厲飛想了想,跟在后面。
太醫們看兩人走遠,腳步踉蹌的回到自己的凳子上,齊齊喘著大氣。
兩人一路來到御書房。
皇上正在批閱奏折,聽聞稟報把手里的筆放下,身體閑適的靠在椅背上,“讓他們進來!”
兩人進來,太子手中還帶著帶血的箭,皇上神色微微動了動。
太子跪下,“兒臣來給父皇請罪。”
“你何罪之有?”
“今日兒臣和大哥去打獵,不小心傷了大哥,還望父皇降罪!”
皇上繃直了身體,身體前傾,面容急切,“琰兒傷的如何?”
“傷到了腿,太醫說需要修養一些時日。”
皇上松了一口氣,身體放松下來,聲音卻多了幾分厲色,“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如實回稟,最后說道,“兒臣并非是有意,也不知這箭是如何射中大哥的。”
皇上聽完,勃然大怒,“滾回你的太子府,閉門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出門半步!
厲琰受傷之事,很快傳遍了宮中,皇貴妃急急忙忙的出了宮,來到了大皇子府。
厲琰還沒醒,大皇子妃守在他的身側,眼睛已經哭腫。
看她如此樣子,皇貴妃厭惡的皺了皺眉頭,語氣確實一如既往的溫柔,“到底是怎么回事,琰兒怎么會受傷了?”
大皇子妃抽抽噎噎的把從隨從口中聽到的事全部告訴她。
“好了。”
皇貴妃掏出帕子,溫柔的給她擦拭眼淚,“既然太醫說琰兒沒事,你也無須太擔心了,看你眼睛都哭腫了,趕快去洗一洗,免得琰兒醒了,看到心疼。”
大皇子妃聽話的出去,皇貴妃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看著厲琰纏著紗布的左腿,眼里的恨意掩飾不住。
厲琰那日進宮,他們商議好了,借著打獵的機會傷了太子的腿,讓他落下殘疾,不能繼承皇位,這樣的話,不用他們再廢力氣,太子之位自然而然便會落在厲琰身上。
可沒想到,竟然是厲琰傷了腿,還好只是被射了一箭,并無大礙,不會影響他們的大業,否則的話,他們這么多年的籌謀豈不是落了空。
厲飛回了府,把事情告訴顧雅箬后,道,“大哥早就猜到了他會在獵場下手,便先下手為強,傷了他。”
顧雅箬點頭,眉目里有著厲色,“太子被禁足,他們也不好再下手,如此一來,他們便會轉移目標,直接對皇上下手。”
“是,所以當務之急,是讓皇伯父知曉他們兩人的籌謀!
顧雅箬點頭,“這件事我們需要好好計劃一下,不能操之過急,適得其反!
“我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
厲飛起身,走到她身后,把她擁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出來。
“這倒是個好辦法,不過如今太子被禁足,如果你要去說,恐怕會引起皇上疑心!
厲飛把頭擱在她的肩上,薄唇一閉一合,“你忘了,還有父王呢。”
天色將黑,到了宮門即將關閉的時辰,皇貴妃才回了宮中,腳步未曾停歇,又去了六公主的宮中,看六公主懨懨的,沒有一絲精神,又柔聲安慰她,等從六公主宮中出來,已經過了晚膳的時辰。
“娘娘”
貼身宮女請示。
皇貴妃擺了擺手,“我不餓,你們分下去吃了吧。”
宮女應聲,退了下去,讓其余人把晚膳分了,自己守在門口。
屋內傳來啜泣聲,低低的,壓抑的很,貼身宮女咬了咬嘴唇,轉身出去,來到御書房前。
管事太監看到,皺著眉頭過來,今日因為大皇子受傷一事,皇上心情很不好,晚飯只是吃了幾口。
宮女福了福身,“公公,您能否讓皇上去看看娘娘,大皇子和六公主都受了傷,娘娘心里受不住,我來時,娘娘正在屋里哭呢!
管事太監回頭看了御書房內一眼,搖了搖頭,聲音壓得很低,“今日皇上心情也不太好,恐怕”
宮女把一個荷包塞進管事公公得手里,“拜托公公了,皇貴妃娘娘平日待我們不薄,我們這些做奴才的也只能是這個時候能幫主子分憂了!
管事太監抓緊了手中的荷包,一臉為難,“好吧,我去試試,皇上去不去我可不敢保證!
“多謝公公!”
管事公公轉身,順勢把荷包揣在自己懷里,輕手輕腳的來到御書房門口,輕輕的把門打開一條縫,朝里看去。
“何事?”
皇上威嚴的聲音響起。
管事太監把門開大了一些,走了進去,“皇上,剛才皇貴妃娘娘宮里的人來稟報,說娘娘正在宮中獨自哭泣。”
皇上批閱奏折的手頓住,把筆放下,站起來,“擺駕!”
鸞駕到了皇貴妃宮中,皇上下來,走進來,院內的太監宮女齊齊下跪,剛要喊,皇上擺了擺手,眾人把到了嗓子眼的喊聲壓了下去,齊齊低下頭。
皇上直接走到門口,屋里傳出低泣聲,心里一疼,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皇貴妃依靠在軟榻上,背對著門口,聽到腳步聲,還以為是宮女進來了,停止了哭泣,帶著濃濃的鼻音道,“不是告訴你們了嗎?我今日沒什么胃口,不吃了。”
“你若是餓壞了,朕會心疼的!
皇貴妃猛然轉身,還未來得及擦掉的淚珠滾落在臉上,驚愕,“皇上!”
她進宮將近二十載,無論何時何地,一直都是微笑示人的,皇上這還是頭一次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的很,大步走過去,“太醫不是說了嗎?琰兒并無大礙,你怎么傷心成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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