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不是說這些話的地方,我和嵐瀾簡單溝通過后,就不再提江海洋的案子。
我問她,“小瀾,你動手術的事家里知道嗎?”
“沒敢告訴他們,我媽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時不時就亂來,要是知道我在南京住院,還不定怎么暴跳如雷呢!”
我說是。
嵐瀾媽媽的脾氣真是屬兩頭蛇的,喜怒無常,不定那句話惹到她就會發飆。
而且嵐家始終不希望嵐瀾和我有任何瓜葛,這要是知道自己寶貝女兒因為我江潮在南京而住院受苦,還挨了一刀,不找我拼命才怪。
有些訕然,我只好點頭,嵐瀾卻說,“潮潮,我唉,我可能犯了一個錯誤。”
“怎么了?”我問。
“昨天動手術,我的手機不知道怎么被護士站收走了,當時太亂,英婕又盯在手術室外,所以阿姨的電話她沒接到,是護士接的,說打了好幾次,擔心有什么事就先替我接了。”
“阿姨?”我忽然反應過來,“你是說,我媽?”
“嗯,是的。”
“那”
我忽然意識到,好像從昨天下午四點多開始,我的手機就沒電了。
那么,如果老娘給嵐瀾打電話,卻從護士口中得知她生病住院,而且還要動手術,然后想向我核實情況卻打不通,老兩口不定該怎么著急了!
特么的,我手機直到半夜回雨茗的住處才開機,我媽我爸又不會用微信留言,真不敢想象會急成什么樣子。
“我媽后來聯系上你了么?”
“嗯,晚上八點多吧。我是昨天最后一臺手術,醒過來后,阿姨的電話就到了,知道我動手術,她和叔叔很著急,非說今天要來南京陪床照顧我。”
“暈死。”
我汗都下來了。
倒不是覺得老媽老爸不應該過來照顧嵐瀾,事實上,我家正負司令對嵐瀾和雨茗比對我還要親,是看成自己親閨女的,二老過來看看嵐瀾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可以說無可厚非。
只是,我這個當兒子的卻不知道自己爸媽動向,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我想到問問雨茗我父母是否給她打過電話,不過立即斷定應該沒有。
一來,我媽不傻,當然知道嵐瀾和雨茗不對付,兩女算是情敵,她肯定不會從雨茗嘴里問嵐瀾的情況。
二來,既然已經和嵐瀾通過話,我這個不屑子聯系不上也就算了,反正我什么德行老爹老媽都清楚的。
最后還有一點,自從雨茗親生父親跑到嘉善大鬧后,我父母和雨茗之間的關系就顯得有些微妙,甚至他們已經表過態,不希望我和雨茗在一起了。
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
之前,父母的態度從來都是:我的事自己決定,選誰,和誰在一起生活,他們絕不會干涉。
選對了是我江潮的福氣,選錯了,那也別怪誰,都是命。
所以,當我媽明確表示不希望有這樣的親家后,我敢斷言,他們肯定不會主動聯系雨茗的。
“那,我媽說他們什么時候到嗎?”
“沒說,我也不知道,好像”
嵐瀾話音未落,門口突然傳來一聲河東獅吼,“江潮你個臭小子,這些日子死哪去了?好啊,昨天那么關鍵的時候聯系不上你,你,你這是成心急死我們老兩口嗎?”
我和嵐瀾條件反射向病房門口看過去,果然,穿著灰色呢子大衣,戴著鴨舌帽,圍著一條格子圍巾的老爸,以及穿著套頭毛線外套和深灰色咔嘰布褲子的老媽,正從外面往里走,滿臉怒氣。
我蹭地一下躥起身,就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連忙迎上去,從老媽老爸手里接過大包小包的營養品和水果,涎著臉皮嘿笑,“爸,媽,你們來了?唉,早點告訴我一句多好啊,我去高鐵站接你們。”
這話說完,我差點搧自己倆大嘴巴。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這不是找挨罵嘛。
果然,老娘氣得渾身哆嗦,要不是在病房,人多眼雜,指定上來踹我兩腳。
“江潮,你給滾出來!”
我就苦逼了,一會功夫被老少兩個女人吆喝滾出去,哎喲,我也不知道得罪哪尊大佛了,這么懲罰我。
趕緊向嵐瀾看過去,指望她能為我說兩句好話。
她果然沒讓我失望,連忙勸阻,“阿姨,您千萬別和潮潮發脾氣,快坐下,啊”
嵐瀾一聲輕呼,臉上呈現痛苦狀,我媽立馬軟了,嚇得什么似的,連聲問,“瀾丫頭,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不行,老頭子,趕緊喊醫生。”
轉過臉,嵐瀾促狹地沖我眨巴眨巴眼睛,扭頭對老兩口說,“沒事的,剛剛醫生才查過房的,真沒事,我就是怕你責怪潮潮,心里有點著急。”
“哼,不要維護他,臭小子,等我騰出手再收拾你!”
我總算躲過一劫,我爸媽就沒有再和我說什么,圍在嵐瀾床前噓寒問暖,甚至老媽心疼得都掉了眼淚。
嵐瀾也很感動,眼淚嘩嘩的,就像受委屈的孩子見到自己親媽一樣,就差兩人抱頭痛哭了。
我爸見狀,開口勸了幾句,最后沖我道,“江潮,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這次我和嵐瀾誰都沒敢耍滑頭,苦笑著沖嵐瀾攤開雙手,我咬牙,跟著老爹出了病房。
直接下樓,站在大太陽下,我點上一根煙,問,“爸,你叫我出來說啥呢?”
“江潮,你不覺的自己的生活太亂了嗎?”
我爸是個老古董,相比老媽對我無限容忍,老爺子更希望我的感情生活單純些、簡單些,而不是現在這樣,回一次嘉善老家還帶著不同的女人,以至于鄰里鄰居都分不清誰才是我的女朋友。
我有些心虛,卻嘴硬道,“爸,我哪兒有啊,我怎么就混亂了?”
“你還敢狡辯!”
老爹頓時發怒,冷著臉問我,“那好,江潮,你老實告訴我,你和簡約是不是分手了?為什么這么久她給我們打的幾次電話口氣都很奇怪?還有,你現在和雨茗在一起了對不?不然,為啥她爸爸要跑到嘉善老家和我們大吵大鬧?”
我沒話了,狠狠抽了兩口煙,苦笑道,“爸,你們既然都知道了,我還有啥好說的?”
“有什么說什么,實話實說!”
老爹顯得極其不滿意,“江潮,按說你也是大人了,我和你媽不該管你的感情問題,可你自己說說,這么多年你讓我們省過一次心嗎?啊!好,你和雨茗在一起就在一起,雖然我對她父親找上門大鬧很反感,但我和你媽不一樣,雨茗是雨茗,她爸是她爸,我覺得雨茗人很不錯,懂事,所以就算被人家打上門,我也不會表態反對你們在一起。”
我就說,老爸英明,您真是火眼金睛,能看穿人世間一切真諦啊!
老爺子沖我發怒,罵道,“江潮,你給我站好,少嬉皮笑臉的!煙掐了,讓你掐了沒聽見是吧?”
見我爸真要發飆,我頓時慫了,連忙將抽了才幾口的白嬌子扔在地上,狠狠踩滅,端正姿態說,“爸,別生氣,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你家傻兒子一般見識。”
“哼!”
我爸長出一口氣,問我,“你和雨茗在一起,那就跟簡約干干凈凈了結,絕不能藕斷絲連耽誤人家!還有,你和嵐瀾到底怎么回事?這次動闌尾炎手術,她爸媽都沒有來南京陪床,你卻在這里呆著唉,小潮啊,不是你爸老古板思想不開放,我是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你說說,你和嵐瀾如果不是男女朋友,那好,就算你們關系好,你可以照顧她,但男女授受不親,會有很多時候不方便的,對不對?就說最簡單的,她怎么方便,難道你不需要避嫌嗎?”
我連忙解釋,說還有一個女性朋友陪著嵐瀾,我是今天上午才知道消息趕過來,讓老爹千萬別多想。
聽到還有女性陪床,老爺子臉色緩和些,又對我道,“小潮啊,要說你和嵐瀾只是好朋友關系,我是不信的!你爸活了這么大歲數,我什么情況沒見過,你想瞞我肯定瞞不住。”
我就問他干嘛這么說,怎么就不能信我一次呢?
老爹于是又開始陰沉著臉,質問道,“行,江潮,你還給我嘴硬!那你說,嵐瀾干嘛要來南京?上次在家里,嵐瀾說過她們家族在南京沒有多少生意的,就算有,她也不愿意過來搭理,這里讓她傷透了心江潮,你別想著騙我,你必須老老實實告訴我,嵐瀾這次來南京是不是因為你?”
我知道老爸的話有些夸張,盡管因為我的緣故,之前嵐瀾的確避免回南京,但還不至于像老爺子說的那么深惡痛絕。
但我卻意識到,這個看著木訥刻板的老爹,其實遠比我想像得更敏銳,他肯定看出嵐瀾在南京住院這件事背后有隱情。
就是說,我爸斷定她來這里就是因為我!
可我該怎么回答他呢?
江海洋案甚至連需要配合我們行動的嵐瀾都能明言,我怎么可能和爸媽說?
三千字大章,熬夜寫到四點多小伙伴們支持戒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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