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我默然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晚秋，是我心情很差，所以其實你過生日應該找一群親朋好友為你慶祝的，我這樣的，不合適。”
“我沒什么朋友，沒有男朋友，家也不在南京，我找誰為我慶生？”
“可是”
“行了，你這人真墨跡！”
空山晚秋笑了笑，說，“人知錯然后能改，江大哥，既然你也意識到是你的問題，那就別再繃著一張苦瓜臉了，給誰看啊！是不是，你老婆又不在這里，你就算有情緒人家也不知道啊，好了啦，開心點，來，給妹子笑一個！”
說實話，我很不喜歡她這種滿嘴風塵的說話方式，盡管大學的時候我也在酒吧干過一年多，但卻從來沒有喜歡上這種地方，總覺得自己和這類場合格格不入。
“空山，我陪你喝一個，祝你生日快樂！”
說著，我拿起剩下的半瓶酒，準備往嘴里送。
她卻一下拉住我，“江大哥，等一下，我把這瓶也開了吧，我們碰一個好嗎？”
這要求不過分，我就說好，你開了吧。
拿起最后那瓶還沒開蓋的啤酒，空山晚秋也沒用啟瓶器，直接用牙齒咬著，嘎巴一下開了。
“來，干了！”
說著，她用啤酒瓶子在我那半瓶上磕了一下，仰起頭就像灌白開水一樣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你別”
我剛喊了半聲，她已經喝進去三分之一，眼看攔也攔不住。
我只好陪著，一口氣將那半瓶酒也干掉，抹著嘴打著酒嗝直想吐。
“酒量不太行啊！”
她看我一眼，說，“江哥，我也不要新酒了，就這樣吧。”
“嗯，行。”
“你相信今天是我的生日嗎？”
空山晚秋突然問，“我說是生日，你就相信了？”
“你難道你剛才撒謊騙我？”
“很重要嗎？嘻嘻，反正你留下來陪我了。”
我瞪著對方，不知道該回應什么。
空山晚秋和我不是一路人，混跡在這種地方的吧女，張口就能說一籮筐謊話，而且編的就像真事兒似的，論這個我當然不是她的對手。
“嘻嘻，好了，逗你呢，今天真是我二十四周歲生日，所以江哥，你的祝福有效，沒白費。”
“真是的！”
我搖搖頭，也突然覺得空山晚秋是不是過生日的確無所謂。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天生的！”
空山晚秋突然說，“江大哥，我是個孤兒嘿嘿，你沒想到吧？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反正想過就過，賣酒賣不出去的時候，我就會跟客人說今天是我的生日，請對方看在我是壽星佬的份兒上買兩瓶酒，哈，我還賭咒發誓呢，可毒了！”
我看著對方，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樣一個女人！
她和我生活中遇到過的每一個女性都不一樣，甚至比孟婕還要更加游戲人生！
也許不僅僅是游戲，甚至我覺得，空山晚秋是以一種糟踐自己的方式活著。
她，其實挺可憐的。
“又相信我的話了？”
這丫頭兩只胳膊肘撐在卡座桌面上，支著自己的下巴頦，笑著問我，“江大哥，你怎么這么容易相信別人呢？嘻嘻，要是你喜歡喝酒常來蜜糖，信不信分分鐘我就能忽悠干凈你的錢包？”
我狠狠眨了兩下眼睛，此時此刻，我的頭昏昏沉沉，已經無法判斷空山晚秋那句話是真話，那句是騙人逗我玩。
抽了兩口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黑著臉問對方，“空山，你這樣有意思嗎？你和其他人說話也這樣嗎？騙人很好玩是不是？”
“沒，就是和江大哥說話的時候才這樣，嘻嘻，我喜歡看你被我捉弄后氣哼哼的樣子。”
“好啊，你還大言不慚！”我怒道，“那你說，上次你和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你是不是同樣也玩我呢？”
“你覺得呢？”
她向我的位置探出半個身子，說，“嘻嘻，想知道正確答案嗎，想聽真話嗎？那好，江哥，你親妹子一下，親了，我就告訴你實情，絕對不騙人！”
“你覺得我能相信你么？我還不如相信鬼了！”
“那你干嘛還要問我？”
空山晚秋咄咄逼人，“江大哥，我告訴你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你卻說你不信那我就沒辦法啦，你自己判斷吧！”
“你這人草，你怎么這樣！”
“想草我？來啊，今晚妹子跟你走！”
說著，空山晚秋故意沖我挺了兩下胸脯，說，“怎么樣，有料吧？”
“誰知道是不是假的，我看啊，你從里到外都是假的，沒有一個真的地方！”
“嘻嘻！”
對方就笑，說，“真的假的，你摸一下就知道了，來，摸吧，我不會亂喊叫的。”
“滾！”
我一下惱了，麻痹的，我江潮真是瞎了眼，那天怎么會對這樣一個女人推心置腹！
不但相信她的話，并且一句不差轉達給英婕，還情真意切勸她好好生活，盡早從夜。總會這種地方抽身走人
我要不是眼瞎，那世界上就沒有盲人了。
“嘿嘿！”
空山晚秋冷笑，“怎么，這就受不了了？受不了你來蜜糖干嘛？你不知道這里的女人十個有八個是出來賣的？你不知道我們這些賣酒女郎其實也和小姐沒啥兩樣？那好，你知道是吧，那你告訴我，那天你為什么要幫我？你干嘛不讓我和那個王八蛋走？你可憐我是不是，可我空山晚秋不需要你們這些偽君子可憐，只要不是甘心情愿，誰也別想輕易欺負我！”
我愣了。
想不明白為什么和空山晚秋的對話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們之前也不是沒有單獨聊過，那次和現在完全不一樣的，簡直就像雙方都換人了。
這時候，那個服務生三兒走過來，喊她，并且遞過來一個一次性餐盒，然后看了我們一眼轉生離開。
“吃吧，還熱著！”
一轉臉，空山晚秋剛才的怒火又沒了，就像沒事兒人一樣笑瞇瞇對我說，“江大哥，我們的員工餐還不錯，這個便當啊是旁邊一家酒樓專門做的夜宵，味道挺好的，你快趁熱吃，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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