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磊扭了一下身子，似乎雙腿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種坐姿而變得麻木。
苦笑，“英警官，你也別問小潮了，他有他的難處，他的情況唉，我是說不出什么勸他的話，最好讓小潮自己解決。”
我點頭，附和方磊，“就是，英婕你別總話里話外刺我了，咱們今天不提別的，就陪著方哥散散心。”
過了一會兒，方磊接著給我們講他的經(jīng)歷，在此間歇，英婕跑到馬路對面的全時便利店買了煙、火腿腸還有飲料。
我們開始吃東西，不知道為什么，也許聽的時間長了吧，剛才一直落在心頭的重壓似乎變得淡了些，而我，也能盡量平心靜氣聽方磊的故事。
“當(dāng)天晚上，我一夜沒回去，獨自爬到附近的小山頂，對著月亮聽著遠(yuǎn)處的狼嚎，一個人坐了整晚我不知道凝歌是不是去找過我，也不想知道，小潮，你懂的我心思嗎？我方磊雖然不肖，但我不需要這種報答、感恩和賞賜來的感情。”
方磊舉著手中僅僅咬了半口的營養(yǎng)腸，出了一會兒神，說，“其實我明白的，凝歌心里根本沒有我的位置，她報答我的只是自己的身體罷了瑪?shù)拢晌倚枰獑幔磕阏f我需要嗎？”
說著說著，方磊忽然激動了。
“想找女人，我特么哪兒找不到？小姐、嫩模、女大學(xué)生、白領(lǐng)麗人只要我想，雛兒或者熟女，要多少有多少，我缺這個？別的不說，五十萬扔出去，老子十個處。女都上了！”
咬著牙，方磊狠狠地將火腿腸往嘴里塞，“你們知道嗎，我一個人坐在山頂，凍得要死，但我的心卻比身體更寒冷，覺得這輩子再也暖不過來了我不怪凝歌，怨只怨我和她的命！如果凝歌家里有錢，我相信她會通過另外一種方式補(bǔ)償我的，比如，我花了五十萬，那好，她可以給我轉(zhuǎn)賬六十萬、一百萬！”
說到這里，方磊猛地低下頭，雙手痛苦地撕扯自己的頭發(fā)，難受的不能自已！
“小潮，我寧愿凝歌裝傻，寧愿她不問我不說什么報答的話，就這樣讓我為她默默付出她說還我，就是希望和我劃清界限，誰都不欠誰！她，她根本不愛我啊！”
我聽著，心如刀絞。
不僅僅因為方磊的遭遇，也為我自己。
我的情況和方磊正好相反，他是傾其所有卻得不到最愛女人的情感，我呢，卻是因為愛不止一份，沒有辦法做出最好的、誰也不受傷害的選擇。
不一樣的人生結(jié)果卻相似，我和方磊，我們都是陷入感情漩渦掙脫不出的苦命人。
半晌，我勸方磊，“方哥，你的觀點太偏激了！我覺得其實人家越凝歌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你們相遇的時機(jī)不對，她的心已經(jīng)被另外一個人占滿了，容不下你啊！”
英婕這次罕見地沒有和我唱對臺戲，也幫腔道，“就是，我覺得潮哥說的對！方磊，我是女人，我應(yīng)該比你更懂女兒家心思！你覺得越凝歌想把自己給你純粹只是報恩，希望兩不相欠，我卻不這么認(rèn)為！”
“？”
方磊用眼神詢問英婕，目光中多少閃出一絲期待的韻味。
“除了那種放浪形骸的女人，大多數(shù)女孩對自己的身子還是很看重的，尤其是第一次！”
英婕想了想，似乎在組織用詞，“我們假設(shè)越凝歌還沒有過，那么，她的選擇就是愿意把女孩子最寶貴的第一次獻(xiàn)給你！我承認(rèn)這其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于報恩，但要是人家對你一點好感都沒有，完全不喜歡你，我想凝歌也不會這么做吧？”
聽英婕這么一說，我也覺得有理，便說，“沒錯啊方哥，你不是說凝歌前一天晚上也曾表現(xiàn)的很矛盾嗎？很可能她覺得如果和你有了**關(guān)系會對不起自己男朋友，可，為什么最后她還要說那種話？為什么？有人逼她嗎？顯然沒有所以，我覺得其實凝歌對你還是有感情的，她矛盾，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當(dāng)時情況下那么說，也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情感。”
“不是的”
方磊搖搖頭，顯得很傷感，“后來的幾天，凝歌對我的態(tài)度還和以前一樣，沒有表現(xiàn)出不自然也沒再提那晚的事兒。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想過很多次，凝歌是不是來過？她到底希望怎樣處理我們的關(guān)系？很多疑問困擾著我，真的，從那以后我開始睡不著覺，整夜整夜失眠”
“這能代表什么呢？”我問，“只能說你自己心亂了，并不能否定凝歌對你是有感情的！”
“我不知道！”
方磊嘆口氣，“小潮，你先聽我說就這樣，我們誰也沒有多說關(guān)于情感的話題，在一起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避開這方面。就這樣，我準(zhǔn)備回來了，因為，凝歌要開學(xué)，但她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為什么？”英婕問，又馬上自問自答，“是不是她要和男朋友匯合，然后一起返回南京？”
“嗯。”
方磊笑笑，表情很難看，“對，我問凝歌能不能和我一起回來，她開始找了很多借口，被我一再追問，后來說實話了，她說已經(jīng)和李月天約好，他們會在武漢碰面呆兩天，然后再一起返回學(xué)校。”
我和英婕互相對視，都沉默，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我很難受，但我沒說什么，跑到鎮(zhèn)上，找了個有移動信號的地方上網(wǎng)，讓忠叔給我轉(zhuǎn)了十萬塊錢”
“用來買板栗嗎？”我問。
“對，就是買板栗！”
方磊長出一口氣，狠狠晃晃腦袋，解釋，“本來沒打算這么做的，當(dāng)時我以為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回那個村莊了，在這里，我快樂過，更心碎過，所以，我應(yīng)該不會來了。我決定一個人先走，我不想送凝歌，不愿意看著她上車卻是去見另外一個男人！我告訴租住的老鄉(xiāng)說我要走，結(jié)果唉，你知道嗎？第二天，全村男女老少都來給我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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