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娜看著我，面色晦澀不明，說不上這種表情代表怎樣的心緒。

    停了片刻，吳娜問，“江潮，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不就是要你一句回答嗎，我還能氣得受不了到極端程度？切，我還能跳長江去啊？”

    聽吳娜用我喜歡的方式做出回應，我咧著嘴，擠出一絲尬笑，說，“娜姐，我是把你看成親姐姐的，那你說，親弟弟對親姐姐該怎么樣呢？我能想著和我姐結婚在一起嗎？不可以！但如果我姐遇到困境，需要幫助，就算我江潮砸鍋賣鐵賣房賣地，我也要救你啊，娜姐！”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我依舊依舊了，索性一股腦，將在心里憋了半天的想法，全都對吳娜說了出來。

    “娜姐，對我的親姐，我當然希望看到她能有個好歸宿的，你想想，如果我上面真的有個姐，到了三十多歲，不談戀愛不結婚，生命里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男人，我爸媽著急不著急？我著急不著急？”

    吳娜看著我，妙目定格在我身上，一直沒表態。

    于是我又道，“娜姐，如果真這樣，別說攔著她嫁人了，我恨不能天天為她張羅對象，隔三差五逼她出去約會，每天祈禱老天爺能從天上降下一個對我姐好一輩子的姐夫你說，我怎么可能攔著、霸著她，不讓她嫁人，不讓她躺在別的男人懷里入夢呢？”

    言罷，我沒敢迎著吳娜的目光，一咬牙，做了總結陳詞，“娜姐，瑤馨的情況和你差不多，我把你看成親姐，把她當做親妹，我都希望你們能有一個好歸宿，也許這么說吧，以后某天想起來的時候，我可能多少會有些遺憾的，畢竟你們和我沒有血緣關系，和真正意義上一奶同胞的姐弟不一樣，要說如果我有私心，我是可以和你、和瑤馨發展一段感情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吳娜終于開口了，截了我一句，“所以你有些遺憾，哼，是不是會想，那時侯自己咋那傻呢？有便宜為啥不占？那么多人談了戀愛，上了床，一句話不和就分手，反正便宜占了自己不吃虧江潮，你是不是有這種想法？你說的遺憾，是指這個嗎？”

    被娜姐猜中部分心思，我有些沒法接話，默然半晌才回答，“娜姐，每個人的心里都裝著一個天使和一個魔鬼，如果天使占上風了，那這個人整體就會向善，否則就會向惡。向善的成分趨于百分百的時候，我們叫這樣的人為圣人，反之，就是十惡不赦的惡棍。”

    “嗯，”吳娜點頭，“你想表達什么呢？”

    “我想說，其實我曾經、現在、未來，假如生出你嘴里說的那種念頭，不足為奇，我江潮終歸是個普通人，我真沒那么高尚，做不到柳下惠那樣坐懷不亂但我能控制住自己心里的魔鬼，把它死死壓在深淵里不許露頭所以，我花心但不濫情，我和那些玩弄女人，只想在女人身上占夠便宜后拍拍屁股走人的王八蛋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我或者有過某些不齒的念頭，但我絕對不會去做，甚至一旦產生了，也會馬上掐滅，不讓它在我腦海里滋生”

    我這段話說得很慢，帶著比方也加了一些想法，吳娜仔細聽著、理解著，似乎微微點頭。

    只是她的動作幅度太小了，我只能感覺到娜姐在頷首，卻不敢肯定。

    我又補充了一句，“娜姐，請原諒我的混賬想法，其實，偶爾在某一個你打動我的時候，比如，我很喜歡看你認真閱讀童話故事的側影，夕陽透過窗欞照在你身上，特別美特別知性，你那種獨有的如蘭氣質會在這一刻體展現淋漓盡致！哪怕是在蜜糖夜總會那種污濁的地方也不會對你的形象有半點影響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喜歡你，真想把你摟在懷里那個呢”

    聽到我這么說，吳娜那張有著古典美的俏臉頓時緋紅，嗔怒道，“江潮，你小子胡說什么呢？再敢跟我風言風語，小心娜姐打死你！”

    我看著她，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心里那塊石頭卻落了地。

    我知道，娜姐接受我的解釋和想法了。

    是，只要是個對自己有自信，甚至自負、傲嬌的女性，都不希望被她青睞男人對自己不屑一顧！

    就是說，我選不選你，和不和你在一起你不用管，但如果你心中沒有我，看我就像看一塊木頭，半點**都升不起來，那不行，老娘不高興！

    很奇怪吧，但很多女人都會有這種心思的，尤其，當她們處在羅敷未有夫的那個微妙階段，更會如此。

    “姐，我對你、對瑤馨，都是類似的感覺。說我從來沒動過歪心思小念頭，那不可能，純粹自欺欺人，但我不敢多想，我沒資格了而且也只能把我們之間的這種關系局限在姐弟、兄妹的定位上娜姐，我這么說你能理解嗎，不會生氣吧？”

    費盡口舌后，我突然意識到，其實很多事完全沒必要做得那么復雜！

    心里怎么想的，高尚或者齷齪，只要真實表達出來就可以了，干嘛非得編一句謊話，然后用十句更大的謊言去圓？

    事實上，吳娜此刻的反應，她的表情，已經證明我這樣說出心底話她已經接受了。

    也許多少還有些許失望和惆悵，但吳娜的心情我敢肯定，已經平靜了！

    默然中，吳娜伸出手拉著我，又覺得可能不舒服吧，直接抱住我的胳膊，說，“小潮，你能這么說我很欣慰！不管我聽著開心不開心，這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但我至少知道這些都是你的真心話，你沒有騙我！行了，我不問了，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思了！”

    說到這個地方，吳娜抬起頭，又用一只手頂在我的下巴頦上，將我的臉抬起，和她對視。

    “小潮，你對我、對瑤馨的回答，其實就是對所有和你多多少少有過曖昧、動過心思的女人的統一回答！但我想問問你，在你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哦，好像還有初戀嵐瀾吧，你還能說一遍同樣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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