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眾人圍在大堂里吃早點,蝶王只是隨意地吃了幾口,便起身說道:“我出門一趟,傍晚時分的約定不變!
沒有人詢問他要去做什么,眼見著他離開了,衛長琴沖著顧玨清說道:“顧相,今日天氣極好,不如一起去郊外踏青?反正你我二人都是光棍,顧相應該沒有佳人相約吧?”
顧玨清道:“當然沒有,即使有佳人相約,只要本相不喜歡就不會去赴約!
“這么說,顧相你是同意了?”
“自然同意。昨天夜里吃火鍋吃得太高興,都忘記問陳勝的事情了,本相知道,衛相一旦出馬就會有收獲,等會兒去郊外踏青,順便聊聊這事!
“好!毙l長琴淺笑,“我這就吩咐人去準備馬車!
去郊外的路,衛長琴把昨天夜里出門發生的事情敘述給顧玨清聽。
“能讓陳勝把太師拖下水,衛相真是高明。陛下還允許你去監督太師,可見他這心里對太師有不滿了!
“咱們這位皇帝陛下,其實算不有多公正,對待順眼的臣子,他總會寬容一些,犯點小錯誤他可以忽略不計,但太師的過錯不小,涉及欺君,越俎代庖,他這手伸得太長,都伸到天牢重地去了,這是犯了帝王的忌諱!
“馬太師是只老狐貍,老奸巨猾的,做壞事也都是借著別人的手,他的計劃本來沒有錯,只怪他手下的人辦事不力,如果手下人辦事妥帖,咱們根本就抓不到他的證據,他真的可以躲過去。”
顧玨清心想,如果陳勝當初行刺她的時候,多安排幾個人手,沒準就成功了呢?
對于自己地盤的伙計,她的戒備心確實會少點,尤其那些美女伙計平日里對著她大獻殷勤,恨不得能夠被她看帶回家里,她便覺得伙計們靠近她是為了博得她的青睞,畢竟她是一個挺有魅力的“男人”。
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她身邊根本就不缺美人的環繞,中毒那天,杜鵑特別殷勤地幫她打下手,她并沒有起疑心,因為那是她手底下的伙計,對她多熱情都是應該的,杜鵑作為一個員工,想要討老板的歡心,作為一個女人,想要討顧相的歡心,再正常不過了。
毒蛇冒出來的那一刻,她都沒有懷疑到杜鵑,因為杜鵑也害怕,杜鵑的反應,是一個柔弱女子該有的。
對于自己手底下的伙計,她真的足夠關懷了,還特意叫杜鵑躲遠點。
杜鵑的害怕并不是偽裝,一來知道是毒蛇,就算在身涂了雄黃,也克服不了對毒蛇的恐懼,二來,作為一個平凡人,第一次參與殺人的計劃,哪能不恐懼呢?
杜鵑把菜刀反轉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杜鵑的背叛,幸好她反應夠快,一腳把杜鵑踹得站不起來,急忙出門去呼救。
如果當時行刺她的不止杜鵑,再來兩個人站門口守著襲擊她,她肯定完蛋。
這就是陳勝的考慮不周。
陳勝以為,毒蛇和毒藥雙管齊下,再加一個內奸,就能夠除掉顧相?
陳勝漏算了一個可能性。
再毒的東西,總會有克星的。
只要她不是當場喪命,她就有生機,就算是中毒,也能被救。
不過那毒也確實是厲害,要不是神墨
她這次能躲過一劫,真是得謝衛長琴。
想到這里,她抬頭沖著衛長琴笑道:“衛相,本相可是欠了你一個救命之恩,還真有些不好還,雖然救人的是你師兄,可要不是你第一時間就帶著我去找他,我會一命嗚呼!
衛長琴聞言,挑了一下眉頭,“從你醒來到現在,已經謝了好幾遍了,用不著一直謝!
“除了謝之外,本相還欠你一句抱歉!鳖櫕k清道,“這件事情,真的讓我明白,衛相是真對我好的,一直以來我都對你十分提防,就連你提出想要跟我為友,我也覺得你別有所圖,幫過我好幾次,我依然沒有打消懷疑,就因為曾經發生過不愉快,我便一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行了,用不著說這些客套話了,我知道顧相你心中的謝意和歉意,你犯不著踩低自己來抬高我,你是小人,我就是君子嗎?”衛長琴失笑,“都是小人罷了,誰敢說自己是君子,都說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小人跟小人之間的情誼可能比君子跟君子之間還要深厚呢。”
“這話我愛聽,衛相總算跟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
“最初見到你,就覺得你偽善,熟了以后,你就不再裝好人了,有什么話都是直言不諱,這樣很好。”
“如果不能卸下偽裝,就注定無法交心了!毙l長琴頓了頓,道,“我不想和你一直疏離下去,就不想在你面前裝模作樣了,但是在外人眼里,我依舊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偽君子!
“衛相,我覺得我們”顧玨清說到這里,猶豫了片刻,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說出來。
“我們怎樣?”衛長琴望著她的臉龐,眸底隱隱泛著期待之色。
他的誠意,是不是有點打動她的內心了?
哪怕她對他只有一點點的喜歡,一點點的好感,他也會覺得愉快。
他可以讓那一點點的喜歡,日積月累,積少成多。
他總是期盼著,能從她的眼神里,讀出一絲情意。
“我們拜個把子可好?”顧玨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天地為鑒,你我義結金蘭,從此稱兄道弟,你年長我三歲,你是大哥!
衛長琴目光中的期盼之色剎那間消散。
義結金蘭
稱兄道弟
真是不能指望她有點女兒家的樣子。
他都在幻想些什么呢?
幻想著她有朝一日可以靠在他的肩膀,挽著他的胳膊,或者讓他背著,抱著,看日出日落,歲月靜好。
他覺得自己的幻想癥可能有些嚴重。
她如今有點不男不女,言行舉止秉持著豪邁和爺們氣息,恐怕真的很難改。
外表改不過來還只是次要的,她究竟會不會喜歡男人?會不會想要有個肩膀依靠?
他對她如此真心實意,換成尋常女子,總會有動容,可她想的卻是,可以跟他做兄弟。
做個勞神子的兄弟!
“衛相?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以后我就私下叫你賢兄了,你也可以稱呼我一聲賢弟!鳖櫕k清伸手搭了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你也知道我舉目無親,你拿我當好朋友看待,我便也想把你當做親人看待,如果你覺得我這個要求有點唐突的話”
“不唐突!毙l長琴深呼吸一口氣,“顧相”
“你可以改口叫賢弟了!
“賢我覺得叫顧相叫順口了,一時也沒那么容易改過來,其實稱呼只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心意,我心中把你當成好朋友,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毙l長琴略一停頓,又道,“在外人面前,咱們還是要秉持著朝廷之間的利益,稱呼得客套一些,可不要讓外人看出咱們交情深厚,回頭給咱們扣結黨營私的帽子。”
“也是,外人面前還是要故作高深。多的是人覺得左右丞相不和睦,哪怕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在許多人眼里,也只是覺得你在做假好人,覺得你從我這有利可圖,官場的人大多都不相信真心,咱們之間交好,沒必要讓外人知道,以后誰在你那說我壞話,誰在我這說你壞話,咱們都可以私底下交流!
“嗯!
“衛相,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太開心?”
“沒有,定是顧相你看錯了!
“可我真覺得你有些心不在焉啊,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我的心事,改日再說給你聽,如今我還不想說。”
“那好吧,你不說,我便不追問了!
一晃眼就到了傍晚時分。
兩人按照和蝶王之間的約定,讓車夫把馬車行駛到月神廟外等候蝶王。
沒過多久,蝶王便出現了。
早和下午,是廟會最熱鬧的時候,此刻日落西山,月神廟確實清靜不少。
幾乎都是年輕男女成雙入對地去祈福,無論是進是出,臉都帶著笑容。
“看看人家都是成雙成對的,咱們三個光棍,好像有點顯眼?”
顧玨清在廟外站得筆直,望著廟里的那尊神像。
是個手托紅繩的男神仙。
“光棍又怎么了?進去吧!
蝶王率先踏出了腳步,到神像前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誰也聽不見他在說什么。
顧玨清看著他虔誠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然,神像面前還是要正經一些,不能嬉皮笑臉。
蝶王香祈禱過后,捐贈了六十六兩香油錢。
“六六大順,大吉大利。”顧玨清道,“我也跟著你添六十六兩!
到了神像面前,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學著那些信徒的模樣,雙手合十。
月神,你若在天有靈,請賜予我一個相貌絕佳智慧過人大方體貼又一心一意的有情人。
這要求會不會有些太高了?
罷了,反正只是許個愿而已,要求高些也沒什么。
祈禱過后,她讓到了一旁,讓衛長琴接去。
衛長琴雙手合十,閉雙目,嘴里也不念叨,仿佛是在心中默念。
誰也不知道他想的什么。
衛長琴添的香油錢,是九十九兩。
三人都祈福完畢,便離開了月神廟。
“你們求的是六六大順,本相求的是與有情人長長久久!
“不管是六六大順還是長長久久,都是極好的寓意。”顧玨清笑道,“你們不是喜歡吃火鍋嗎?趁著現在天還沒完全暗下來,咱們去街逛逛,看看還有什么食材可以買,一定會比昨天吃的更加豐盛!
“先不急著吃火鍋了!钡跬蝗徽f道,“顧玨清,我有個事想跟你說一下,咱們單獨聊聊吧!
“何事如此神秘?”衛長琴淡淡道,“不能讓本相聽見嗎?”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衛相你還是不要打聽了,我只想跟顧相說,你總不能打破砂鍋問到底吧?”
“衛相,既然他都這么說了,你就先回去吧!鳖櫕k清不甚在意道,“反正拜完了月神也沒什么事情,我就聽聽看他有什么事!
“也罷,你們自己聊吧,我先回去!毙l長琴說著,便走向了馬車。
眼見著他離開了,顧玨清問蝶王:“現在你可以說了,到底有什么事?”
蝶王故作神秘,“你知道我今天一大早離開干什么去了嗎?”
“你都沒說,我怎么會知道!
“我去布置了一個好地方!钡跣Φ溃澳愀襾砟憔椭懒,是個風景特別好的地方。”
“如果你是想跟我表明心意,那就算了吧!鳖櫕k清漫不經心道,“今日是月神節,有情人之間約會的日子,咱倆只是尋常朋友,就不約了吧?”
“你少自作多情,我只是讓你去看一下,你至少去看一眼行了吧?”蝶王說著,邁開了步子,“給我個面子,去看看!
“行,那我就去看看!
顧玨清心想,看完就趕緊走,絕不多留。
二人身后不遠處,衛長琴乘坐的馬車正要行駛,車夫就聽見馬車里傳出聲音
“慢著,本相要自己下車走走。”
題外話
長琴: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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