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公子穿著一身黑衣,大概這么高的個子。”老板伸手比劃了一下高度,“相貌還算是端正,也就二十幾歲吧。”
聽他這么形容,顧玨清自然無法判斷是誰,便又詢問道:“他身上有沒有什么明顯特征?”
“這我就沒注意看了。這位公子,你可千萬別怪我,若是你碰上這樣的事情,你難道不會動心?雖然我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但您可以推測。今天是什么日子?月神節啊,你那位朋友之所以花錢修剪花田,想必是為了博美人一笑,想要帶著心上人來此地欣賞美景,而故意破壞的那位公子,與你朋友八成就是情敵了。”
顧玨清:“”
和蝶王是情敵?
那她還真是不曉得應該懷疑誰。
“花田被破壞的時辰,大概是什么時候?”
“就在你朋友走開后不久,另一個人就找到了我,叫我一定要破壞你朋友精心營造的美景,一開口就說要付十倍錢。我既然收了錢,就得自己編個借口了,想不到公子您的眼睛這么尖,被您看出我的情緒不對,這也是我思慮不周,請公子莫要見怪。”
顧玨清不再搭理他,正要轉身離開,突然想起自己跟蝶王說要去茅房的事情,又轉過頭問老板:“茅房在何處?”
離開了屋子,她還真的拐了個方向,特意去了一趟茅房,之后才回到了蝶王的身旁。
一回來就看見蝶王身邊七零八落的花朵,使得她的眼角微微抽了一下,“你這是在做什么?拿花朵撒氣呢?”
“你不讓我動手打人,那我扯花還不行嗎?”
顧玨清嘆了一口氣,“別破壞風景了,走吧。”
說來,這花田的老板也確實不太厚道,蝶王想打人也是有理的。
不過,生意人嘛,無商不奸,對于十倍的價格更加動心,也是人之常情了。
她感到好笑的是,這幕后破壞的人究竟是有多討厭蝶王,才要做這種事情。花那么多銀子,就為了讓蝶王氣急敗壞?
花田老板說,像是情敵干出來的事情。
這個可能性在她這里是被否定的,因為蝶王不會有情敵。
除了蝶王和她之外,哪還有第三個人知道蝶王對她的意思?
因此,她的猜測是:破壞的人只是純粹跟蝶王過不去,那人并不知道蝶王精心布置是為了哄誰開心,只想著破壞就是了,讓蝶王心情糟糕,那個人的目的就達到了。
真像是小孩子之間的惡作劇。
一路上,蝶王都不怎么說話。
回到衛府,天色已經很晚。
顧玨清心想,再住一晚上,明日就應該回自己府里去了。
“顧大人,我們相爺說了,若是您回來了,請去大堂里用飯。”
“好。”顧玨清應了一聲。
“你自己去吃吧,我沒胃口了。”蝶王朝她說了一句,轉身便走開了。
顧玨清見此,也沒叫他。
連飯都不吃了,可見他的心情有多郁悶。
走進大堂時,衛長琴和神墨都在,桌子中央擺放著的依舊是火鍋,而鍋子周圍的擺盤比昨天的更加豐盛。
顧玨清望著桌子上的布置,笑道:“今天的食材比昨天還多啊。”
“食材是多了,可惜這湯底不是你做的,廚娘做的湯底比起顧大人做的還是差了些味道。”神墨說著,看了一眼顧玨清的身后,“蝶王沒跟你一起回來嗎?你們今天去拜月神的時候,我去大街上逛了逛,想起他昨天抱怨肉太少,我今天特意多買了一些肉,讓他吃個夠。”
“他說心情不好,不想吃。”顧玨清坐了下來。
“他心情為何不好,你們吵架了?他一向不會虧待自己的肚子啊。”
“你這么好奇原因,便自己去問他吧。”顧玨清笑了笑,拿起了筷子。
神墨是衛長琴的師兄,衛長琴對待蝶王的態度算是不冷不熱,而神墨對待蝶王,卻稱得上是關懷了。
是神墨天生就脾氣隨和呢,還是他和蝶王之間有什么關系?
她跟神墨不熟,這個問題直接問出來或許不太合適。
她的好奇心也沒那么重,現在不知道,將來沒準會知道。
“這個湯底聞起來也很香。”
顧玨清嘗了一口,笑道:“比起本相做的湯底,確實差了那么一點味道,但也還算不錯。”
“衛府的廚子要是聽到顧大人這句夸獎,一定會驕傲的。”
吃飯期間,顧玨清和神墨搭了幾句話,衛長琴卻從始至終都很安靜,不與他搭話,他便一言不發。
“衛相,你也太安靜了吧?都不與我們聊天。”
衛長琴聞言,只是沖著她淡淡一笑,“剛才在思考一件事情,你們繼續聊,不必管我。”
這話的意思,擺明了就是不想把思考的事情拿出來分享。
“顧大人,咱們不用管他了,他跟蝶王最近都有些奇奇怪怪,偶爾看見他們,都像是一副有心事的樣子,蝶王似乎是為情所困,但是從來不說心上人是哪家的姑娘,至于長琴我猜不出來他有何心事,朝廷最近有發生什么大事嗎?”
“最大的事情,就是本相被人行刺,陳勝家人被毒死在獄中,哪還有什么別的大事。”顧玨清頓了頓,道,“衛相或許也是為情所困,他曾經跟我提起過,他心里有人,卻還沒有跟那個女子說開。”
“這一個兩個的都為情所困?”神墨不厚道地笑了,“我就奇了怪了,明明兩人條件都不錯,情路怎么就如此坎坷呢?蝶王還算是好的了,至少是明著喜歡的,長琴啊,你怎么連他都不如?把事情藏在心里,你也不嫌憋得慌?這一點都不像是你的做派。”
衛長琴聞言,難得冷眼看神墨,“與你何干?”
“你這是什么眼神?我是你的長輩,我說的話哪句不是為了你好?明知道今天是月神節,好日子啊,不趁著今天吐露心事,你要等到猴年馬月,等到明年的月神節?一直拖拖拉拉下去,你心中的那位佳人只怕是會另覓有情郎。”
衛長琴放下筷子,站起了身,“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說完之后,便走向了大堂外。
“這就走了?”神墨望著衛長琴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顧大人,我剛才說的話,有哪里不對嗎?我明明就是為了他好嘛。”
“你沒有不對。”顧玨清道,“衛相既然不愿意說,咱們就不要多問了,免得惹他煩心。”
“顧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我跟長琴相處多年了,他很少有事情瞞著我,并非我多管閑事,而是我真心關懷他,我平時嘮叨得多了,他不愿意聽,嫌我煩呢。”神墨邊吃邊嘆息,“顧大人,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就當做是我幫你解毒的報答。”
顧玨清點頭,“請說。”
“等會吃完了飯,我去勸蝶王,你去勸長琴可好?”神墨笑了笑,“我收藏了兩壇上好的美酒,平時自己都舍不得拿出來喝,今天月神節,本來是好日子,結果他們兩個都發愁,那就讓他們借酒澆愁。”
“如此簡單的要求,本相自然是不會拒絕的,只是你和衛相這么多年的交情,你勸都沒有用,我勸怎么會有用呢?”
“那可不一定啊。你是他新交的好朋友,而我是老朋友,這人嘛,有時候喜新厭舊”
“友誼自然是越長的越好,哪會存在喜新厭舊呢。”
“顧大人,你就答應我,去跟他談談心吧,就當做是我厚顏的要求了,你要是能幫我勸好了長琴,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大可開口。放眼祁國,你找不到幾個像我這樣的神醫。”
言外之意:我以后還有大用處呢,你得給我面子。
顧玨清低笑了一聲,“好,我再吃幾口,就去找他聊。”
飯后,神墨取出了兩壇酒,遞了一壇子給顧玨清,自己則是拿些另一壇,去蝶王的住處。
到了蝶王的房間外,敲了敲門。
“誰?”屋里傳出蝶王的聲音。
神墨道:“是我,開開門。”
“何事?”
“知道你心情不好,特意來陪你喝酒解悶,你不是為情所困嗎?可以找我聊聊。”
蝶王給他開了門。
“跟你能有什么好聊的,你又幫不上忙。”
神墨進了屋子里,開了酒,倒上了兩杯。
“我這酒的名字叫解千愁。你嘗嘗,保證能有效解決你的愁緒。”
“牛吹大了吧?哪有這么神奇的酒。”蝶王冷哼了一聲,卻還是坐了下來,拿起了酒杯。
一杯飲下腹,頓時覺得眼前一陣眩暈。
意識逐漸模糊,還能聽見神墨在耳畔說道:“一杯就醉,睡著了就不會發愁了,怎么樣?是不是效果很好?”
“”
眼見著蝶王昏睡過去了,神墨斂起了唇角的笑意,眸光里透露出幾分無奈。
他伸出手,撫著蝶王的頭發,如同長輩般慈愛。
“你們這幫小輩,還真以為能瞞過我的眼睛。”
“抱歉,我知道你們都喜歡她,可我還是私心偏向長琴。”
他的低語從唇間逸了出來,融進風中。
“衛相,有什么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
雅致的房屋內,酒香浮動。
“這是從你師兄那邊拿的,上好的陳釀,據說他自己都舍不得喝,讓我拿過來陪你解悶,可見他對你是真的關切啊。”
顧玨清說著,已經倒滿了兩杯酒,推了一杯到衛長琴面前,“嘗嘗。”
衛長琴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醇香清冽,飲后舌尖還有一絲甘甜。
“不錯。”衛長琴道,“多謝顧相陪我喝酒解悶。”
“就是想來問問你,到底有什么煩心事?咱們都是拜過把子的好兄弟了,有什么不能說的?把事情藏在心里,你不嫌難受?”
“我的心事,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果然還是上回那件事?”顧玨清略一思索,道,“你說過,你心里有個人,至今你都還沒跟她訴說心意。其實我覺得你師兄說得有理,今日月神節,趁著這個好日子,你應該走到她的面前,把你一直以來藏著的話都說出來,別等到下個月神節。”
衛長琴定定地望著她,“也許,你們都是對的。”
顧玨清被他注視著,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自在。
察覺到耳朵有涼意,她轉頭看了一眼窗戶。
窗戶大開著,風都灌進來了。
“我覺得有點冷,先去把窗戶關了。”
說著,她起身走到了窗子邊,關上了窗戶。
而就在下一刻,一只修長白皙的手覆上了她的手。
顧玨清一怔。
衛長琴把她的手納入掌心。
她一時都忘了抽回來,任由他握著。
“顧玨清。”
他的聲音傳入耳中,清潤得像夜里的風,“我心悅你。”
她抬頭看他,目光錯愕。
一直以來,他的心事竟然是
不等她完全反應過來,他一低頭,覆上她的唇。
他的唇瓣冰涼柔軟,唇間帶著淡淡酒香
題外話
神墨:我不禁露出老母親般的微笑。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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