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放心，我絕不會再聽信他的話了。上次我們鬧翻了之后，我一個人在房間里想了許多，顧相跟我說的那些話，看上去像是為了我好，焉知不是為了挑撥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他愿意把金釵無條件轉(zhuǎn)賣給我，并且不多收我銀子，恐怕就是為了讓我記住他這個人情，把他視作好人。”
蔡夫人說到這，冷哼了一聲，“我算是想明白了，他在你面前那么猖狂，在我面前卻故裝風(fēng)度翩翩，也只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我若信他的話，可不就是傻嗎？”
蔡夫人此話一出，蔡士常頗為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夫人，你能想通可就太好了，不需要我再多費(fèi)口舌，之前我還以為你真會信了他的胡說八道，為此苦惱了良久……”
“我以后不會再這樣犯傻了。”蔡夫人信誓旦旦道，“等明日拿回金釵之后，就與顧相斷絕來往。”
“如此甚好。”蔡士常道，“等我把書房的門給鎖了，咱們回房去。”
……
后半夜，月色正濃。
雅致的房屋內(nèi)，纖細(xì)的人影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黑暗中，她伸出了手，推了推身邊熟睡的男子。
男子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空氣中只有他均勻的呼吸聲。
看來真是睡得很熟了。
她放在他枕頭底下的香囊，有強(qiáng)烈的安神的作用，能讓人睡熟，陷入半昏迷的狀態(tài)，除非敲鑼打鼓聲音震天，否則不會輕易醒來。
蔡夫人越過了蔡士常，下了榻，走到屏風(fēng)邊去翻蔡士常的衣裳。
從衣袖的口袋里面找到了書房的鑰匙，她披上了衣服，離開了臥室。
此刻夜色正深，府里的下人們也都休息了，她一路穿過無人的走廊，來到了書房外頭，用手里的鑰匙打開了房門的鎖，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迅速關(guān)上門。
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吹亮，借著火光，她看到了桌子上的木盒子。
相公回來的時候就帶著這個木盒子，眉宇間似乎有雀躍之色，也不知這里面裝的什么好東西。
他突然爽快地讓她去贖回金釵，理由是幫好友做事得到了報(bào)酬，可想而知，這筆報(bào)酬肯定不小。
她伸手打開了木盒的蓋子，黃金的光澤映入眼簾。
她愣了愣，隨即又覺得很合理。
果然……
他是得了一筆錢財(cái)。
這筆錢財(cái)比金釵的價(jià)值高得多。
這一箱黃金的數(shù)量，少說也有幾千兩。
她那只金釵價(jià)值八千兩白銀，黃金可比白銀的價(jià)值高了十倍。
這一刻，她不得不相信顧相說的話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顧相便給了她提醒和勸告
“本相希望你能離開蔡士常。不是挑撥，是勸你，是救你。本相在搜集他犯罪的證據(jù)，他結(jié)黨營私，不忠君主，他不會有好下場的，他犯的罪可能會嚴(yán)重到連累全家。你趁早跟他劃清界限，別繼續(xù)呆在他的身邊，這樣一來，等他倒霉的時候就連累不到你了，你不是他們家的人，治罪的時候也就不會把你算進(jìn)去，明白嗎？”
顧相這番話，讓她寢食難安。
這幾天她故意放軟態(tài)度，讓蔡士常重新信任她，對她不會有太高的戒備心，這么一來，她也好調(diào)查他。
這幾千兩黃金，就想收買他一個二品大員嗎？
不，他的良心可不是這么廉價(jià)的。
這應(yīng)該只是一個見面禮，后面還會有更高的回報(bào)，更多的利益，才會讓他甘愿冒著背叛君主的風(fēng)險(xiǎn)，去為其他人效力。
跟著他這么久，還沒見他收到過不義之財(cái)，可眼前這箱沉甸甸的黃金，卻是真真正正的不義之財(cái)。
她蓋上了蓋子，離開書房。
把鎖頭重新鎖好，一路穿過走廊回到臥室，蔡士常依舊在熟睡。
她把書房鑰匙放回他的衣袖口袋里，嘆了一口氣。
顧相說的是真的，這可怎么辦才好。
……
次日中午，蔡夫人在丫鬟的陪同之下，帶上了贖金釵的銀子，去往顧府。
她掐的時間，大概是飯點(diǎn)的半個時辰后，見到顧玨清的那一刻，顧玨清剛好吃完午飯。
“蔡夫人大駕光臨，本相真是有失遠(yuǎn)迎，快請坐。”
顧玨清讓人給蔡夫人上了茶，客套地詢問道：“蔡夫人用過午飯了沒有？”
“用過了才來的。”蔡夫人說著，從衣袖口袋內(nèi)掏出了一沓銀票，“顧大人，我今日登門的目的，您大概也猜得到，是為了贖回您在吉祥當(dāng)鋪買的那支金釵，您當(dāng)初說過，這支金釵留著我來原價(jià)贖回去……”
“本相說過的話，自然是不會反悔的，這就讓管家去給你取來。”
顧玨清轉(zhuǎn)頭吩咐下人，卻叫顧桃紫拿金釵來。
“顧大人，這是贖金，您數(shù)一數(shù)。”
顧玨清接過了銀票，數(shù)都不數(shù)，便放在了一旁，“不用數(shù)了，本相信得過你，蔡夫人還有什么別的事情嗎？”
蔡夫人道：“我想與顧大人單獨(dú)談?wù)劇！?br />
說著，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退到大堂外去。
顧玨清也讓閑雜人等退了出去。
等大堂內(nèi)僅剩下兩人時，蔡夫人道：“顧大人，您之前在街上跟我說的話……我信了。”
“說你家相公背叛圣上的話嗎？”顧玨清悠悠道，“你去調(diào)查他了，對不對？”
“最近出門的次數(shù)的確不少，昨日回來的時候，帶了個盒子，看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我趁著他睡著，悄悄去打開看了，是黃金。”蔡夫人頓了頓，道，“我不知道他這筆錢是哪里來的，我想，顧大人應(yīng)該知道吧？”
“看來晉陽王這個人不小氣。”顧玨清端起了茶盞，抿了一口茶，“給拉攏過去的官員，每個人分一盒黃金，加起來的總數(shù)量大概也不少了，這還只是見面禮而已。”
“晉陽王？這位王爺許久不回一次皇城……”
“那又如何？很久不回來就代表沒野心嗎？你別看他平時呆那么遠(yuǎn)，他能拉攏到的人還不少呢。”
“您都知道了，卻沒有打草驚蛇，可見是有長遠(yuǎn)的計(jì)劃，就等著一網(wǎng)打盡嗎？”蔡夫人說著，突然朝顧玨清跪了下來，“顧大人，我可以給你們做內(nèi)應(yīng)，你們要我做什么都行，條件是……能不能留我相公一命？只要他能活著就行。”
題外話
拉肚子了，所以更少了，明天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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