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百戶第一要說明茅元儀之事,雖說鄭芝虎打過招呼,但是,下面辦事之人,也是要好好對待,這樣以后才不會有麻煩。
反正就一點錢的事,只要能辦成茅元儀之事,李亭就是大獲全勝,花再多錢也不可惜。
第二看看能否找些從呂宋回來之人。剛才茅元儀也說,這個百戶所里,很多當兵的親戚都去往南洋。找到這些人,李亭對于南洋之事,就能清楚許多。
“好!李團練,茅大人您盡管帶走,后面之事,一切由我承擔。反正就說他酒后落水,神仙來了也查不出毛病來。”
張百戶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一邊說著,一邊將桌子上的五百兩銀子收起來。
張百戶和明末其他朝廷軍官一樣,什么朝廷不朝廷,國法不國法,那些都不重要,他能掙錢才是第一位的。
鄭芝虎已經打過招呼,他可以放走茅元儀。不過沒想到,李亭還是如此會來事,更是喜笑顏開。
“張百戶,你們這里可有人去南洋一帶嗎?”
“有啊,多的很,我們這里至少一小半人有去南洋各地。”
“我要找幾個今年從呂宋回來的人,好找嗎?”
說著話,李亭又將100兩銀子擺上桌。
張百戶歡喜的兩眼瞇成一條縫,白花花的一百兩上等銀擺在面前,今天,他是要發財了。
他拱著面包似的肥手道:
“李團練,你請放心。我們漳州泉州一帶,這幾年日子不好過,百姓下南洋的多如牛毛,聽說是比我們這邊好很多。
不過,今年回來的數不勝數,看來那里的日子都不好熬啊。
你只要在這里等著,我立刻派人登陸去喊人,到不了天黑,至少我能帶10個今年從呂宋逃回來的人。”
看著張百戶極力的配合李亭的事,李亭高興的也是連連點頭。
一點小錢,就辦成不少事。
明朝末年,錢財才是辦事之最用力武器。
李亭回到岸邊,高鵬和兩個親兵急忙跑過來道:“李團練出事了。”
“怎么了?”
“茅先生茅先生抱著槍大哭。”
李亭急忙來到小島一角,茅元儀跪在沙灘之上,雙手抱著槍嚎啕大哭:
“建虜有克星了,騎兵有克星了”
李亭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發現到建虜有可克星,看來為建虜積蓄太多情感。
李亭將高鵬等人拉到一邊,讓茅元儀盡情的哭一陣吧,這對他是歡喜的淚。
哭了好一陣,茅元儀站起身,抱著槍走過來道:
“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團練年紀輕輕,竟如此了得,制作這鳥銃,射程又遠,射速又快,此銃里面暗含種種奇思妙想,簡直以前想都不敢想。
有了此銃,那些建虜騎兵,再也不可能在我大地狂飆馳騁。旗騎兵,從此有克星啦。茅元儀深感佩服,從此不敢講自己懂兵器矣。”
說著話,茅元儀深深的一躬到底。
看著茅元儀,李亭也是感慨頗深。
本來四十五六的年紀,正是要做大事最好的時光,卻被發配在此。此刻,看其相貌,要比實際年齡老上十歲差不多。
在別人眼里他是個麻煩,在朝廷眼里,他是個令人討厭之人。
當年,他跟隨的人,孫承宗已經被建虜殺死,他曾經的同事,袁崇煥、孫元化,都被朝廷所殺。
這是一個什么世道?
實在是令人無語。
他自己費盡心力編寫的巨著比他本人的命運也好不到哪兒去。
該書共240卷,200多萬字,配有73副插圖,其中更是珍貴的資料。
在清代,這書被禁,如此重要的兵學著作bp消失在歷史中。
而在大洋彼岸的日本,有人通過商船走私獲得該書,如獲至寶,在日本大量刊印,其思想在日本廣為流傳。
對日本的海防戰略和海軍構想有著極深的影響。
“茅先生,你的可是要害不少人啊。”
李亭還是忍不住感嘆道。
“李團練,你何出此言?我那書,朝廷壓根就不重視,很多人買來,也只是放在書柜里,多一書,以示博學耳。那些真正上戰場之人,還未見有人讀過呢?”
茅元儀有些詫異,李亭為何如此說他的。
“茅先生,如此大作,將來若是敵人看了,其建軍也好,練兵也好,都如有人指路一般,豈不是讓他們更加強大。那也是說,會害人不淺。”
茅元儀聽著李亭之話,臉上泛起苦笑道:“我之兵書,要跟你的厲害相比,恐怕遠不如矣。我夫人信中說,你在江南又是攪鬧米市,又是驅雷引電,現在又有這個神威無敵的鳥銃,哪有人能是你的對手?
以我看,將來殺人最多的,必是你手里的這種鳥銃!比我的強的多啦。”
“茅先生,不如這樣,我們將來有時間再編寫一部兵書如何?”
李亭的提議,茅元儀搖搖頭,沒有說話。
不過他緊盯著李亭的槍道:
“李團練,我有一事,甚是不解。為何你的銃和其他銃看起來大致一樣。其他之銃最多能射100步,平日里也就0步左右。
而你的銃,竟能射到400步遠,這是為何?”
李亭拿過槍,又拿出一個子彈,點指著銃口讓茅元儀看了看,然后又在沙灘上畫出膛線的示意圖道:
“茅先生,要想子彈飛的遠,就該讓他速度快。要速度快,必然在槍膛里面要有足夠大的壓力。
點燃,子彈后面熱氣膨脹,給子彈足夠大的壓力,保證他力度大。二沿著膛線運動,則是能保證他的運動軌跡出槍膛后也能大致沿著直線飛行。
所以,這樣就能保證子彈射的又遠又準!”
“妙!妙!妙!奇思妙想,令人佩服!”
茅元儀連連贊嘆,看著李亭畫的示意圖,長嘆一聲接著道:“天下無數學子,都去學那股文章,竟無人來用心于這銃炮。
若人人有心于此,我們地廣人多,有這么多聰明的腦袋,早就該有更好的銃,早就打的建虜毫無招架之力了。”
李亭點點頭,茅元儀的見識還是厲害的,所有人都醉心于那些道德文章,于這社會有何益處?若是思路改變,人人都做有用之事,哪里還能輪到建虜囂張?
李亭不想以后學子還是如此,哪怕在呂宋的華人子女,以后也必須改變,再也不能用股文章束縛他們本來聰明的腦袋。
“好了,既然如此,我就去南洋走一程。畢竟在福建多年,耳聽目染,關于南洋,我耳朵里都快磨出繭子來。”
“太好了!”李亭笑道,“快送茅先生上船,切記照顧好茅先生。”
“是!”
茅元儀終于答應上船,李亭大喜,等下張百戶送人過來,他的船就可以出發。
天色徹底黑下來,頭頂無數的星光閃動,耳畔海浪嘩嘩的拍打著沙灘。
遠處,自己的十艘海船已經點起無數火把,在無邊的黑夜里格外的閃亮。
想到自己船上無數的,新式的n,即將要去展示出自己的威力。
這天太黑了,他要自己發出光,照耀出亮光,讓黑夜中的人能看到光亮。
“李團練,張百戶找的人,已經送到船上。”一個士兵跑來匆匆說到。
李亭回望一下小島,海船就要離開此地,馬上也要離開大明的地盤,戰爭也就要開始。這次的戰斗,將給大明所有在外那些受侮辱受損害的無數貧苦百姓而打。
他們雖遠離國土,可是他們的委屈,他們的無奈,總是有人在意。
他們再也不是棄民,所有對他們的無端冒犯,侮辱和損害,不管是誰,必然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朝廷不來管,我來管!
李亭這樣想著,匆匆登上小船,向著遠處停泊的大海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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