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天高云淡。
官道之上,一隊馬車正向南疾馳,猶如一陣狂風吹過大地,落葉被吹起,路上行人的衣服也被吹起很高。
震驚之中,不少行人甚至路上的趕車之人發現這群馬隊足足有20輛馬車,尤其惹人注意的他們的馬,清一色高頭大馬,體態矯健,跑起來如同一陣云般。
“好馬啊。”
“這是戰馬吧。”
“當然是戰馬,還是難得一見的上等戰馬。”
“這是什么車隊?”
“看不出來啊?”
議論聲中,車隊已然走遠。
官道兩側,無邊的荒草叢中,也有瓦崗寨的人騎上快馬,一溜煙般回去報信。
哪怕如此威風的車隊,居然被攔住了。
正午時分,天熱起來。
車隊前面,有一白胖子,穿著像管家一般。從馬上跳下,沖著車頭站立的史可法行禮道:“先生,您這里可有郎中嗎?”
此刻的史可法一身藍色長袍,樸素的像個教書先生一般,可他的年紀在這里,怎么看是這個隊伍的頭目。
對面的管家直接跟他詢問著。
古代人眼里,一個秀才,半個郎中。有時候沒有郎中的時候,都是問人。
史可法明顯的像個人,故而這管家才來詢問。
史可法問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家夫人還有現在嘔吐不止,頭暈還頭疼,看起來很是難受”白胖子一臉憂愁的說著。
史可法也有些疑惑,這時,李亭淡淡一笑道:“看來是暈車。”
“暈車?”那個管家疑惑中,詫異的看向李亭,趕緊拱手道,“難道這位這位小先生是郎中?”
“我不是郎中,只是對此事略知一二。”
管家大喜,眼睛瞇成一條縫,再次恭敬的施禮道:“小先生,可否隨我去看一下,我家定有重謝。”
李亭看那個管家,白白胖胖,說話也算客氣,就連他的手也是細長,像是大戶人家的管家之類。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自己舉手之勞之事,對他不算什么。
李亭也沒多想,點點頭,微微一笑道:“好。我跟你過去看一下。”
說著話,喚過剛才在前面騎馬帶路的鄭云九,讓他上車,帶著隊伍繼續朝前。
而李亭騎上馬,帶著一包藿香正氣散,跟著管家一溜煙向南而去。
沿著官道足足跑了有40里,路邊斑駁的樹蔭下停靠著一支更大的車隊,有百余輛馬車。
車上車下,都是仆人打扮,不過令李亭詫異的是約有200壯漢,手執燧發槍,正是自己隊伍中的燧發槍,站立道路兩旁的草地中,正警惕的觀望著四周草地。
這些人必是王府之家。
李亭線膛槍出來之后,他跟陳秀才下過命令,讓他可以秘密賣燧發槍出去,以便更多的賺錢。
只是到現在為止,李亭定價很高,也就河南的四家親王府買了有千余只。
從這些槍,李亭一下判斷出這馬車主人。
管家領著李亭來到正中間一個大馬車旁邊,是四輪的南洋馬車改裝,車棚外罩藍色綢緞,陽光斜照,微風吹起一片紅色錦繡,中間玻璃窗后,珍珠簾正在陽光下閃著璀璨的光芒。
好氣派的人家。
“夫人,郎中請來了,他說您這叫暈車,并不難醫治。”
管家肅立車旁,躬著腰恭敬的說道。
珍珠簾一晃,玻璃窗打開,一個滿頭珠翠,穿著紅色長裙,雖面目慘白,卻極度清麗的婦人,探出頭看一眼李亭,有些詫異道:“先生竟如此年輕嗎?”
年輕的郎中正如過氣明星一般,不受歡迎。
李亭微微一笑道:“在下非是郎中,只是知道一些暈車之事,剛好巧遇這位先生。”
夫人報愧一笑道:“哎,荒野之地,竟身子不適,有勞先生了。”
暈車這個時代沒什么特效藥,藿香正氣散能有不錯的效果。
見夫人同意李亭診治,管家帶著李亭去旁邊將藥化好,管家端著碗再次走過去。
10分鐘后,李亭又再次被管家請到車旁。
夫人慘白的臉色上有了紅潤,看著李亭微微一笑道:“先生果然神醫,這藿香正氣散竟有此奇效,實在想不到。不知先生怎么稱呼,我也好派人酬謝先生。”
“我叫李亭。”
李亭微微點頭。
他當然不在意酬謝,只是人家詢及姓名,他正常回答而已。
“母親,誰是李亭?他在哪里?”
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在車子里面響起,珠簾后,婦人之旁,一個絕色的小女孩正探頭探腦。
女孩手伸過來,想要拉窗簾,青蔥手指,雪白手腕,露了出來。
李亭這是才看清楚,這個婦人容貌絕對上佳,只是年近40,不復青春。而這小女孩,長相酷似她,卻因為年輕顯得光彩照人,靚麗異常,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正直盯盯看著自己。
“你跟那個李亭名字一模一樣。”這個小姑娘笑嘻嘻說道,然后又坐到母親身旁去。
“小女年幼失禮,先生莫怪。”夫人微微一笑。
李亭并沒有介意這些,小姑娘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跟她介意什么。
這時,前面跑來一個小廝,悄悄跟這白胖子說了些什么。
白胖子一臉緊張道:“夫人,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要立刻走了。”
“怎么了?”夫人神色一緊問道。
“好像說有賊寇正從那邊過來,我們要快點到封丘才能安頓住。”
“李亭郎中,到了開封,有時間到周王府一趟,我還有重謝,這點心意,不成敬意。”
說著話,夫人拿出一片金葉子,閃著金光,要交給李亭。
李亭堅辭不收,反而提出要告辭。
“李先生,你也是去開封嗎?”夫人想了想,有些期待的問著。
“正是。”李亭點點頭。
“先生,聽說您的車隊也在后面,我們一起同行,也好有個照應,你看方便嗎?尤其是有賊寇可能要來,我這里還有護衛。”
現在車隊在滑縣南,距離封丘還有一百二十多里,距離開封還有一百七十里。
若有李亭這樣的懂的治暈車之人,她們路上心里也更有底了。
當然,她的意思她的護衛隊能罩住李亭的安全。
對于李亭,他甚至期待賊寇過來,但是一有女眷,打起來,就要費心的護衛他們。實在是礙手礙腳。
“夫人多慮了,這些毛賊,對我實在不算什么。”李亭抱拳微微一笑道。
“你吹牛”,里面的那個小姑娘再次探出頭,眨眨眼笑著李亭道,“你以為你是那個總兵李亭啊。”
“你認識那個總兵李亭嗎?”李亭笑道。
“我不認識,可是你肯定不是!”小姑娘一臉堅定的說著。
“為什么?”
“你都沒有長大胡子,那些會打仗的武將都是大胡子。”
夫人,白胖子,還有李亭都哈哈大笑。
小姑娘臉一紅,趕緊藏身夫人身后。
“夫人,就此別過。”說著話,李亭飛身上馬,一抖韁繩,戰馬飛入道中。
白胖子臉上肥肉一抖,不禁嘆道:“這個人該不會是那個李亭吧?”
“怎么可能?他實在太年輕了。”夫人也搖頭道。
“也是,那個李亭至少也該有三十歲了吧。”白胖子也搖搖頭道。
說著話,周王府的車馬隊伍在嚴密護衛下,繼續朝封丘而行。
而此時,藏身一處高坡之上的袁時中微微一笑道:“這下看來要發大財了,不光是車馬,更有上等戰馬,哈哈,以后我也能有騎兵了。”
笑過之后,袁時中重新做了安排,他這一次,要來個一打盡。
這時,兩邊的荒草叢中,河邊蘆葦叢中,一個個賊寇的身影動起來,慢慢靠近官道,從后面,前面,一個巨大的包圍圈,猶如一個圓口袋一般,隨著李亭隊伍越發靠近前面周王府的隊伍而越少收攏變小。
李亭雖在后面放慢速度,但是他們比周王府一行人的速度快太多。
傍晚時分,兩隊距離只有五六里遠。
馬上就要天黑了,估計很快賊寇就有動作了。
既然相隔不遠,倒不如合兵一起,對于他們也是一種保護。
身為河南總兵,這也是他的天然職責。
李亭一邊派鄭云九等人密切監視周邊賊寇動作,一邊加快車隊速度。
夕陽西下,天色將昏,李亭的車隊終于跟前面周王府車隊走到一起,停靠在道旁的荒草地里。
荒草地中,已經點起一堆堆的沖天篝火。
“李郎中,我正擔心你們呢,還好你們也過來了。”篝火之畔,見到李亭帶著車隊過來,夫人一臉欣喜的說道。
“是啊,李郎中,有我們王府衛隊,你們不用怕賊寇。”小姑娘頭一揚,火光映照著她自信而又俏麗的臉龐。
“我有什么怕的?我是李亭,河南總兵,焉能怕幾個毛賊不成?”李亭淡淡的說著。
“哈哈哈,你又胡吹法螺,好不害羞。”小姑娘笑著說李亭道。
白胖子也走過來,笑著道:“李郎中,這下你們就安全了。”
“好吧,我先看你們如何打,實在不行,我們再去打賊寇。”看王府之人,如此客氣,李亭只得接受人家的好意。
結果,他這話一出,篝火之旁,王府之人,哄堂大笑起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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