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時沒有聞到那天，宋煜身上的那種氣味了，她腦子里只剩下宋煜的手，呆呆地看著他的手。
“少奶奶，怎么了？有什么事嗎？”宋煜察覺到了她的異常，輕聲問道。
“你那天身上，是不是抹了什么香水？告訴我，那是什么香水啊？”白小時呆呆地抬頭，望向他，問他。
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宋煜遲疑了一下，輕聲反問道，“哪天啊？”
“就是咱們在軍區，前兩天。”白小時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回道。
宋煜是假裝不知道她在問什么，他自然是看出了，白小時的癮上來了。
他扭頭，掃了眼厲南朔。
厲南朔只是望著白小時，沒吭聲。
隔了幾秒，打開了手上的文件，草草瀏覽了一遍。
隨后，伸手，輕輕扣住白小時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小時，看著我。”
白小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很難集中自己注意力，厲南朔在跟她說什么，她腦子里也混混沌沌的，有點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特別心慌，身上很難受，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身體里面爬。
“白小時！”厲南朔忽然聲音拔高了幾度，叫她的名字，捏著她下巴的手，用了幾分力氣。
白小時渾身猛地顫了下，這才回過神來。
厲南朔面色如常，問她道，“我剛剛問你，要不要，一起跟我去國，我已經聯系到了當年那個給你媽做搶救的醫生。”
聲音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平靜。
“對不起，我……”白小時有些手足無措，她看到地上還沒清理干凈的那些東西，厲南朔剛剛跟她說了什么，她完全沒有印象了。
“你沒有做錯什么，不用說對不起。”厲南朔朝她露出一絲安撫的笑，輕聲回道，“只是因為化療過后，身體不舒服罷了。”
說完，掃了宋煜一眼，低聲吩咐道，“你先出去吧。”
宋煜不在白小時眼前晃，可能會好一點兒。
毒品這東西，占相當一部分原因的，還有心癮。
白小時看到宋煜的反應，明顯是想到了那個東西，讓宋煜出去，不給白小時心理暗示，應該會好一點兒。
宋煜二話沒說，轉身出去了。
厲南朔見白小時目光，還是情不自禁追隨著粘著宋煜，立刻跟她說話，分散她注意力。
“我手上這份東西，是當年醫院附近幾個寺廟代存骨灰的記錄，我們過去，跟當年那個醫生一起，去那幾個寺廟找一找，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你媽媽。”
厲南朔說著把手上的文件，遞到了白小時手邊，繼續道，“還有，當年你媽開槍殺了的那幾個人的身份信息，都查到了。”
“我打算，等你身體舒服了一些，帶你一起去，咱們一起把你媽接回來。”
白小時看著手邊的文件，遲疑了幾秒，點了點頭，回道，“好，我們一起去。”
厲南朔伸手捧著白小時的臉，讓她目光對著自己，強迫她集中注意力，聽完了他剛說的話。
“還有，前兩天我去京都開會了，商量了下關于靳旬的國際庭審的問題，我想要提前到五號，等靳旬的一審過后，我就帶你去國。”
說完，輕輕捏了下白小時的臉。
“五號？”白小時用手指掐著算了下，今天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九號了，還有六天。
六天，化療的副作用應該就過去得差不多了，她可以有體力跟著厲南朔一起，去找寧霜的骨灰。
又點了點頭，低聲回道，“好，可以。”
聽到厲南朔找到了線索，她心里忽然松了口氣，一下子就不焦躁了，剛才那種渾身都特別不舒服的感覺，減輕了稍許。
格雷絲進來，把被弄臟的地毯又收拾了一遍，收拾得干干凈凈，正要退出去的同時，白小時開口叫住了她，“格雷絲。”
格雷絲對于剛才白小時的發怒，還心有余悸，低著頭回道，“我待會兒就去給夫人重新準備點兒吃的，一定不亂加東西了！”
“我剛才其實是想說，不用再費力去重新準備了，我吃點兒水果就好。”白小時朝她歉然低聲道。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就像厲南朔說得那樣，是因為媽媽的事情，她受到了刺激，所以情緒有點兒不太穩定，控制不住地就把所有的脾氣都宣泄了出來。
但她其實本意并非如此，只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你把冒冒照顧得很好，可能我自己都做不到像你這么好。”她想了想，又贊揚了一句格雷絲。
格雷絲見白小時不生氣了，點點頭回道，“謝謝夫人，我幫您洗幾個水果，然后上去再看看小少爺，有沒有什么感冒的其它癥狀。”
“行，你去吧。”白小時說完，朝她笑了笑。
厲南朔在旁盯著她，認真看了會兒，忽然開口問她，“身上還痛得厲害嗎？”
“好一點點兒了，下床走路什么的，沒有問題。”白小時想了下，回道。
“那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厲南朔隨即道。
“去哪兒？”白小時下意識反問道。
“去哪兒都行，我覺得，回白家看看吧，你好久都沒見過白先生了。”厲南朔暗忖了下，回道。
白小時其實也想帶冒冒回白家看看，因為前天冒冒還跟她吵著說，要回去見見外公，想外公了。
但是她怕自己的身體，外出走幾步路就走不動了，掃了他們的興致。
忍不住問，“我要是走不動路怎么辦？”
厲南朔笑了笑，伸手又捏了下她的臉，不在意地回道，“走不動我背你。”
白小時需要保持一個好心情，出去散散心，分散她注意力，應該會好一點兒。
格雷絲給白小時送來切好的水果，上樓去看冒冒的時候，冒冒已經醒了，除了偶爾咳嗽一聲，并沒有其它癥狀出現。
聽格雷絲說，白小時可能會帶他回去看外公，開心得不得了，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白小時這才放了心，把冒冒渾身上下裹得跟個球一樣，帶著冒冒，和厲南朔一塊兒回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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