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時和裴煬，分頭在學校找了好幾圈，一直等到午休課結束，下課了，回到教室，才發現秦蘇蘇已經回來了。
周圍的三個位置都是空的，就她一個人坐在那兒。
“你去哪兒了呀？”白小時一眼就看到秦蘇蘇，立刻快步朝她走了過去，輕聲問她。
秦蘇蘇抬頭看了她一眼，小聲回道，“我出去吃了個面。”
“傻丫頭！”白小時氣喘吁吁地看著她。
罵完這一聲，卻又用力將秦蘇蘇抱住了，“下次不要這樣了！你還有我啊！”
秦蘇蘇愣了下，也摟住了白小時。
她沒有想不開，只是想出去冷靜一會兒，不想當著言尚的面哭出來，白小時可能是想偏了。
裴煬臨近上課的時候才回來，看見秦蘇蘇已經坐在座位上了，這才夸張地長喘了一口氣，“你差點沒把我嚇死！我跑天臺上找了好幾次！”
秦蘇蘇朝他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喂，我說你啊，不就是兩條魚嗎？我這個禮拜一定給你去求兩條回來，我發誓，而且用個小魚缸幫你養起來，肯定不會再被我的錦鯉吃掉！”
裴煬正用手指點著秦蘇蘇的后背時，班主任和言尚一起進來了。
班主任數學老師，見裴煬伸著脖子在跟秦蘇蘇說話，立刻咳了一聲，以示警告。
言尚是數學課代表，抱著二模的卷子進來了，還沒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秦蘇蘇已經在位置上了。
“我說個事兒啊，白小時，從明天開始啊，你暫代我的課代表，言尚因為身體原因，還有其它原因，這段時間，可能很少會回來上課了。”
言尚發著卷子的時候，班主任在講臺上，朝他們這邊道。
白小時愣了愣，才點頭回道，“好，知道了。”
“身體原因？”背后的裴煬小聲嘀咕了句，“平常沒聽他說過身體不舒服啊。”
秦蘇蘇回頭掃了眼裴煬，裴煬是言尚最好的朋友，連他都不知道的話，大概班里就沒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她又回頭，茫然地看向言尚。
雖然一個小時前，她還很難過很生氣，可是聽說言尚身體不太好，還是下意識的，想關心他。
“他身體確實從小就不是很好，他媽媽也是，走得很早。”白小時掃了一眼秦蘇蘇，輕聲道，“我小時候身體也虛，總是在附近的軍區醫院病房里跟他碰上。”
秦蘇蘇看到言尚把卷子發給徐檸，徐檸似乎抬頭輕聲跟他說了兩句什么。
言尚只是點了點頭，便發下一張卷子。
“那他小時候住院，是因為什么啊？”秦蘇蘇沉默了會兒，輕聲又問白小時。
“不清楚，都是住的單人病房，言家的人也從來不說什么。”白小時搖了搖頭，“而且他在中考之前，也大約有一個多月沒上課。”
誰都不知道言尚是因為什么。
但他們都看得出，言尚的臉色比平常更蒼白，嘴唇也沒什么血色，一看就知道他身體不舒服。
言尚把秦蘇蘇的卷子發到她手上時，低聲道，“又是倒數。”
秦蘇蘇看著他，沒吭聲。
言尚只說了這么一句，便轉身給其他同學發試卷。
白小時在一旁輕聲安慰道，“還好啊，上回你數學是倒數第十，這次老師都沒叫你去辦公室單獨分析試卷，證明有進步了。”
秦蘇蘇撇了下嘴，小聲道，“你這安慰還不如不安慰。”
白小時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心里也是稍稍安定了些。
言尚發完卷子，坐下的同時，邊上的裴煬隨即問他，“到底怎么回事兒啊？你這個禮拜會上完課嗎？”
“我今天，是過來收拾東西的，明天就不來上課了。”言尚微微抬眸，望著前面的秦蘇蘇，斟酌了下，才輕聲回道。
“你身體到底怎么了呀？什么都不說二可就不夠哥兒們了啊！”裴煬也有點兒急。
“沒什么。”言尚低下頭，開始收拾自己桌肚里的書。
“就是從小就有的一點兒小毛病，最近學習壓力太大了，前幾天晚上回去的時候，犯病了，我爺爺擔心會在學校犯病，就讓我回去自學了。”
言尚一次性的，把話說得這么清楚，還是頭一回。
裴煬也不好再究根問底，問他到底是什么毛病，假如是不好的病，一直追問，不太好。
“我幫你收拾吧。”裴煬皺著眉頭，低聲道。
“不用了，我又不住校，這里也沒多少東西。”言尚婉言謝絕了。
他低頭收拾桌肚，一眼就看到壓在最底下的那本，包著淡綠色封皮的地理書。
動作頓了幾秒，才將這本書夾在其它書里，一起丟進了書包。
雖然半年前，地理考試就考完了，但他還是習慣性地把它丟在桌肚里，從沒把它收回去。
班主任在上面講解經典例題，所有人都在認真聽著。
只有言尚在收拾東西，以及默默聽著言尚收拾東西的秦蘇蘇，在開小差。
她聽到剛才言尚和裴煬說的話了，言尚以后不會回來上課了。
她輕輕咬著嘴唇上的死皮，往后靠了下，靠著身后言尚的桌子，假裝抬頭，認真聽著老師講課。
哪怕能多靠近他一厘米，哪怕多幾分鐘。
她知道自己跟言尚不可能，要是有可能的話，言尚不會對她一直都如此冷淡。
可能是她傻吧，明知道不可能，但只要能多看他一眼，也是滿足的。
一節課下了課，秦蘇蘇也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班主任在上面叫了一聲言尚，“言尚啊，上來和同學們說幾句吧？高考之前你也許都不會回來了。”
言尚搖了搖頭，笑著回道，“沒什么可說的，就是希望大家繼續努力吧，還剩下最后幾十天了，我還是會回來跟大家一起考試的，畢業之后也會跟大家繼續聯系。”
班主任看著他，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點點頭回道，“行吧。”
說完，便走了。
其實班主任的意思是，言尚收拾好了東西之后就能走了，所以才會在上完自己的課之后，讓言尚上去講話。但是言尚沒有動，只是將收拾好的書包，丟到了一旁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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