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依然打得十分熱鬧,但完全不影響屋里的生產。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打殺聲戛然而止,洛云康還在奇怪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男子,提著一把長劍,劍尖上還滴著血。一身的蕭殺氣息,怎么都掩飾不住。
他深邃又充滿殺意的眼眸,在看到洛云康的那一瞬間,變了幾變。看著洛云康身后床上躺著的人兒,還有屏風后面的慘叫聲,他那上前的腳步,深深頓住了。
“你回來了?”洛云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就在剛才,剛才他還以為他是敵方派來的殺手,外面的侍衛都被他解決了。他凌亂的頭發,前面的頭發上,還結了厚厚的冰,若不是看清了他的臉,他都要動手了。
“嗯!我回來了!”他說。只是,這干啞的聲音,這干啞的喉嚨,說出來的話,卻是這般的難聽。
卻讓洛云康好像看到了希望一般地振奮。
他好像上去給他一個擁抱,可他現在不能。這個吳宅危機四伏,還不知道下一刻又會是誰從外面跳出來,給征兒或者姜瑜兒致命一擊。
他轉身,看著征兒,想要說點什么。但這個時候,那男人深邃的眸光卻是看向了屏風后面。可惜被屏風擋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一盆盆從他面前端過的血水,看得他被凍得有些發紅的臉,這個時候卻漸漸煞白起來。
屏風后面,姜瑜兒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這邊的征兒卻依然無聲無息。
看到弟弟的這幅模樣,他只是在心里祈禱,祈禱著征兒跟姜瑜兒都會好好的,都會沒事。
“瑜兒,加油!你要知道,你現在,不僅僅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你還有征兒!”這個聲音是這么熟悉,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晴兒。
他想要走進去,卻被端著水出來的婆子給攔下了:“你是誰?出去,這里不是你們男人該來的地方!”她說的毫不留情,吼的這是洛云碩。
洛云碩眸光轉向她,看了她一眼,嚇得她差點沒把手中的盆子給丟了出去。
洛云康看到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別說這么個婆子了,就連自己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兒,在看到洛云碩后,就一直不停地跟他說,她的二叔好可怕。
更何況對方只是個婆子。
他知道,這些婆子攔不住他,他只能自己親自出馬:“碩!現在這種關頭,不是先去看晴兒的時候,你先去看看征兒吧!”他想說,如果一個弄不好,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征兒,也是他第一眼看這個他從未見過一眼的女兒。
洛云碩看起眸光,看向洛云康。無聲地詢問著眼前這一切是為什么。
如果他沒有算錯,姜瑜兒至少還有一個多月才生產,這孩子怎么現在就生了,難道說,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他不敢想,不敢想要是姜瑜兒的孩子不是他的,那那天晚上他們怎么能做那樣的事?還有,姜子蘇的情緒就能看出來,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別人的。
洛云康雖然跟弟弟已經很多年沒怎么好好見了,但自己的弟弟,自己還是了解的。他微微嘆了一口氣說:“征兒盅了蠱,需要同父同母嬰兒的臍帶血做血引。”他一句話,簡單明了。
洛云碩聽完后,臉上變得奇差。
他走到征兒的床前,伸出顫抖的手,要去摸征兒的頭發,因為她臉上有銀針,他不敢動。
“看看就好了,別亂動征兒,她現在動不得。有人要殺了征兒,給瑜兒狠狠一擊,你來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第三波了。后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你看好了這里,別讓他們母女出事。等瑜兒生下了孩子,征兒就有救了。”洛云康解釋著為何不讓他碰征兒的原因。
這也讓洛云碩明白了,為何姜瑜兒還沒有到生產的時候,孩子就要落地了。
想到這里,他又是一陣內疚。她們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遠征在外。往后余生,他真能用一生去彌補對他們的虧欠嗎?
內疚歸內疚,這個時候。正如大哥所說,這些人,要對征兒母女不利,那就絕對不僅僅是三波人就能打發的。
姜瑜兒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比一聲更慘。
洛云碩聽得心肝都在顫抖。
“晴兒……”她叫了晴兒的名字。
“我在!”晴兒輕聲哄到。
“怎么還不出來,還有沒什么辦法,能讓他快點出來?”她問。現在生著孩子,但她的心現在一心還在征兒的身上,她的征兒,還等著臍帶血去救她。
“快了快了。宮口已經開始了,很快就能生下來了,你先省省力氣,等會兒讓你用力的時候,一定要用力,這樣會快一點。”說話的是穩婆,接生這塊,她已經做了幾十年了,比誰都清楚。
現在宮口已經開了,等再開大來一點,孩子出來就會順利很多。
之前她還在奇怪,奇怪這福音郡主怎么孩子還不足月就開始找穩婆。還以為姜瑜兒是嬌氣才這般準備的,誰知道,她還真提前產子了。
聽說她來之前,已經讓姜青去煎藥了。她知道煎的是催生藥,這孩子在肚子里好好的,怎么就要催生了。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什么?
更何況,現在小郡主還昏迷不醒,這福音郡主就要產子。著屋里也真夠亂的。
就在剛才,剛才她也聽到了外面的砍殺聲。她也害怕,可看人家一屋子的人,這淡定的樣子,還有那個女子許自己的,只要孩子能平安生下來,給自己一百兩銀子,她就只能狀著膽,給這福音郡主接生。
現在外面沒有砍殺聲了,宮口已開,她覺得,一百兩白花花的銀子,就快到手了。
看眼著宮口一點點的張開,穩婆開始讓姜瑜兒使勁。
“啊……啊!不行了,晴兒,我快不行了。我已經沒有力氣了。要是我真的不行了,請你,一定要救征兒……啊!”又是一陣慘叫。
聽得洛云碩有些站不住了,他要進去,進去給她力量。讓她知道,這一刻,她不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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