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跑了過來,姜瑜兒一把抱住孩子,把她的頭發(fā)從賈氏的手里解脫出來。小小個的她,本來力氣就不大,被賈氏一推,直接摔倒在地上。
璃兒被幾個大人這邊拉扯著,哭聲更加犀利起來。
洛云安也在一旁拉扯著賈氏,讓她放開女兒的頭發(fā)。
陸華纖在一旁上下不知道一雙手放哪里好,凌若寒也上前去幫忙著,要把孩子解救出來。一時間,院子里鬧成了一團。
征兒沒多話,上前抽出腰間的匕首,對著賈氏的手,一句話未說,手起刀落,直接砍了下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一股鮮血從璃兒的頭上噴灑在了她的臉上,小姑娘本來一直在哭,現(xiàn)在臉上這一股熱騰騰的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可當看清楚眼前一片猩紅,腳邊一只斷手時,整個人哭得犀利。
賈氏手被砍,‘啊’了一聲,滾到在地。一時間,院子里更亂了。
姜瑜兒趕緊把孩子抱了回來,一把扯過烯兒,讓他也跟著自己回了屋:“來人,快快去大些熱水來。”這一刻,姜瑜兒只想著,趕緊想辦法彌補,希望別在孩子心理留下陰影。至于征兒教育問題,等給孩子收拾完了,再說。
要說這一刻,誰的心最煎熬,那莫過于姜瑜兒了。
一邊是自己的女兒,一邊是洛家的兩個孩子。都說孩子對父母沒有多大的仇恨,哪怕賈氏這般對璃兒,但那始終是璃兒的母親,孩子長大后,知道是征兒砍斷了她母親的手,到底又多恨征兒?
起好心辦壞事的案例太多了,征兒這一下來,砍斷的可不僅僅是賈氏的手,還是他們姐弟,姐妹間的感情。
下人們也被征兒這一舉動給嚇到了,聽到姜瑜兒的吩咐,很快端來了熱水給姜瑜兒。
姜瑜兒接過熱水,先跟璃兒擦拭干凈臉上的血漬,換了兩盆水才看不到那些猩紅。但璃兒的衣服上,已經(jīng)染滿了賈氏的血,這怎么洗也洗不掉。只能等會兒給她換掉。
給璃兒洗干凈小臉,小家伙還在那邊哭。姜瑜兒輕聲哄著,陸華纖已經(jīng)幫烯兒洗干凈了他臉上的血漬,只是這孩子,呆呆的,什么話也不說。
陸華纖覺得他是被征兒的舉動給嚇壞了,開口說道:“烯兒,不怕,不怕。姐姐那也是無奈之舉,咱們不怕!”
半響后,烯兒這才跑到璃兒身邊,把妹妹從姜瑜兒懷里拉了出來,抱進自己的懷里,輕聲道:“不哭了,咱們不哭了。璃兒不哭了,哥哥在呢!”
璃兒在烯兒懷里,哭聲漸漸淡了下來。只是依偎在哥哥懷里,怎么都不肯離開。
好像烯兒就是她生命里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緊緊拉進了烯兒的衣服。
“王妃,衣服來了!”綠蘿早在姜瑜兒要水的時候,就已經(jīng)跑去洛云安的院子,讓丫鬟找了兩個孩子的衣服,拿了過來。
姜瑜兒上前,頓在兄妹倆跟前道:“烯兒,把妹妹給二伯母吧!二伯母給妹妹換衣服。”她說。
烯兒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怪異。姜瑜兒心里一驚,難道說,自己擔心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嗎?
她抬頭,認真地看著烯兒道:“烯兒,二伯母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不過,現(xiàn)在妹妹跟你都需要把身上的衣服還掉。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換了衣服,咱們再說,可以嗎?”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件事能夠彌補。
陸華纖很明顯也感受到了,上前也幫忙著安撫了幾句。烯兒這才愿意把懷里的妹妹給姜瑜兒。
只是小家伙可能是真的被嚇壞了,拉著哥哥衣服的小手怎么都不肯松開。
姜瑜兒輕聲哄了好一會兒都未能哄好。無奈之下,只能兄妹二人都帶走。去后院給他們換。
雖然說孩子還小,有些東西不知道,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他們換衣服,這會讓他們長大后,覺得難堪。
為了尊重孩子幼小的心靈,姜瑜兒也只能不顧麻煩,把孩子給帶到后院去。
換好了衣服后,姜瑜兒對著烯兒跟璃兒很是認真地開口道:“烯兒,璃兒,對不起。今天姐姐的舉動,是二伯母沒有教育好,是二伯母的錯。如果烯兒璃兒對姐姐有什么看法,請直接告訴二伯母。當時姐姐會這樣做,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她也只是想救妹妹出來,卻沒有考慮周全,對于姐姐的舉動,二伯母感到抱歉。”
她心存內(nèi)疚,對孩子的。還有對自己的無能,她覺得自己沒有教育好孩子。這讓她很沮喪。
征兒是一個很有問題的孩子,她的乖巧,讓她忽視了很多東西。這些年來,她在那個女人身邊的時候,到底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洛云碩不肯跟自己說,征兒也未曾對自己提過。
今天,她第一次察覺到女兒這種病態(tài)的心理。心亂如麻,也心如刀絞。
養(yǎng)不教,父之過。
孩子沒有教育好,是她跟洛云碩失職。所以,這個謙,她必須道。
已經(jīng)恍然一新的烯兒,抬頭看了一眼姜瑜兒,很認真很認真。好像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虛偽,可惜,他沒找到。
姜瑜兒的臉上,滿是真誠。她的道歉是誠心的。
半響后,他才開口道:“謝謝二伯母!”他沒說沒關(guān)系,只是說謝謝。
姜瑜兒心情更加復雜起來,這孩子,對征兒應該是真的恨上了。
她伸手拉過烯兒的小手,開口道:“烯兒,別恨姐姐好嗎?她……”后面的話,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
誰知道烯兒卻開口說道:“她也是為了救妹妹!”他沒說他有沒有在怪征兒,只是陳述了一個事實一般。
姜瑜兒扯了扯,最終也未能扯出一抹完整的笑容來。因為,一旁的璃兒,目光有些呆滯。
她伸手抱了抱這個可憐的孩子,低聲道:“璃兒不怕,不怕。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過去的。”這一刻,她也恨,恨那個女人,好好的孩子,最終被她折磨成什么樣子?她不僅僅不心疼,還說著那些惡毒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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