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來這里做什么?”
這問出口,寒少宇卻早知答案。
君上出兵冀州,知此戰兇險,也知要攻克絕非數日之功,便下令部落所有女眷留在家中,即使有戰力者也不得隨行。
部落中的女子不少,但能戰者寥寥無幾,所以這令是對誰下的,寒少宇知曉,女魃自然也知道,他雖還未與四公主完婚,但在大部分將士眼中,他們是君上欽定的姻緣,郎情妾意佳偶天成,是舉世無雙的好緣分。她此時應該留在部落跟嫘祖嫫母談天說地,或是幫其他人做些什么,但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四面瞧瞧又沒有隨從,嫘祖和嫫母也沒來,顯然,這位旱神大人是偷跑出來的,如果君上對此事較真的話,往她是違背父命,往大說,就是違抗君旨
茶碗被湊到嘴邊,寒少宇瞄著旱神大人那張慍怒的臉,知她不快,討好般喝了一口,旱神大人怒容不展,顯然對他的不識好歹十分在意生氣。
“大巫這回下了重手。”
旱神大人滿面怒容,卻放下茶碗,倚在他身邊用指腹小心摸了摸他脖頸處覆著的布條,大巫刀上一定又下了秘術,不然傷口早就愈合,不會像現在這樣仍是隱隱作痛。寒少宇知他不是有意針對,也并非因他素日的不敬,大巫之前也解釋過,這樣做是因他的體質,他說頭兩回取血,往往他未取足血量,刀口便愈合了,沒辦法只能又切一刀,后來干脆在刀上涂了些特制的巫藥,不會傷他,只是刀口愈合得十分緩慢而已。
如今旱神大人卻心疼了,寒少宇對她笑了笑,覺得剛剛那句質問有些過分,這女子是真心愛他才獨自跑出來,不惜違抗父命違抗君令,只是掛念他,只是想同他待在一起而已,情難自抑并非過錯,他雖是擔心她安全覺得她此舉莽撞問這句,卻有些不體諒她心境,卻是他過分了。
旱神大人摸著他脖頸處的布條,默了半晌,好半天才抽了抽鼻子,收了怒容,倚著他臉側道:“你是一軍統帥,他這么放肆竟然不說他,還任由他亂來!你可以說他的!”
寒少宇握著那只白瓷般細膩的手,任她倚著,緩了語調解釋:“他是為救鳳熙,鳳熙受了很嚴重的傷,他得救他,他有辦法救他,但是需要我的血你知道我同鳳熙的關系,鳳熙是我很重要的親人,我必須救他,是我求大巫救他的”
旱神大人聽罷,倒也沒再說什么,良久,只聽她一聲悠長的輕嘆,她倚著他又說了許多話,語調溫和,偶爾會就那么靠著他笑一陣,她說起自己是如何擺脫嫘祖和嫫母兩位母親監視,如何從隨從眼皮子底下偷了馬尤其開心,笑盈盈的眼睛眨得十分賣弄,寒少宇知道她想讓他夸夸她,夸夸她的聰明,而他也確實這么說了。
“可是君上不會責怪你么?”
旱神大人笑得更加賣弄,伸出另一只白瓷般細膩的手,戳了戳他的臉頰。
“爹爹巴不得我同你早早成親。”她道,“然后生幾個胖娃娃給他解悶,他做夢都會樂醒的事情,我偷跑出來自然不會怪罪,我偷偷來探望你,只算和你成親生子的第一額,也不知道算第幾步,反正他不會怪罪我的,你放心好了。”
“可他畢竟是首領。”寒少宇雖知道旱神大人說得不錯,仍覺得她偷跑出來總有些后果,一切不會這么輕松。“他說了女眷必須留在部落中不得隨軍同行,說這話是當著全部落人的面說的,還讓你立了字據保證,你當時答應的那么好,這會兒卻出爾反爾,論私是不尊父命,nn是不遵君令,父命如山,君令如天,你把山崩成了渣渣,把天捅了個窟窿,把你爹爹的威信顏面全踩在馬蹄子底下,你爹爹要是不責罰你,就是失了君威,我要是替你說好話他一定說我包庇”
“那你會幫我說好話么?”
寒少宇挑眉,“你覺得呢?你對你未婚夫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么?”
旱神大人笑了笑,“那就麻煩統帥您,屆時包庇一下小女嘍!爹爹責罰有多重,就說明小女愛你有多深!”
旱神大人倚在他肩上,白瓷般細膩的手臂箍著他的脖子沉沉睡去,寒少宇側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搖了下頭,抬眼瞄見寒嘯天拿著件披風站在帳外猶豫不知該不該進來,低聲叫了豹貓一聲,豹貓躊躇還是進來了,卻面紅耳赤說不出尷尬,仿佛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這是怎么了?”
豹貓看似粗魯,內心其實單純得不得了,跟著他這么長時間,連情竇初開都沒有,白虎那些親戚里倒有幾只漂亮的母老虎,寒少宇牽線搭橋幾次,可不是那些母老虎看不上豹貓,就是豹貓害羞,扭捏半晌跟人家說不了幾句話,那些母老虎性急,見寒嘯天這樣以為他有什么難言之隱,便都推辭家中有事,樁樁好事也就這么黃了。
寒嘯天遞了披風,尷尬瞥了眼女魃,又看寒少宇。
“二殿下知道的”
寒少宇有意逗他,挑起一邊眉不懷好意瞥他一眼,“莫不是你昨夜做春夢?還是時節到了,貓兒n的季節又來了!”
提這樁豹貓面色更紅,竟然紅到了耳朵,也怪天甲嘴欠,某回豹貓做夢,大抵夢見個漂亮的母豹貓,竟然熟睡中身體起了反應,又掀翻了被子,就勢一滾,竟然戳到天甲背上。
天甲平時睡眠很淺,當時只是覺得有個什么硬物頂上脊背,隨手一摸,豹貓竟然哼了哼,天甲青筋暴起,一骨碌爬起來,當即就將豹貓拎出營帳痛打一頓,第二天竟然拿這事兒在營中開涮,不消半日光景,營里的大小將軍竟然都知道了!
為此事,豹貓丟了好一陣子臉,后來風聲過了,他才找回些顏面來,沒想到寒少宇這回又提,豹貓自然尷尬,五大三粗一老爺們絞著手指低頭不語,好似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委屈。
“不難為你了”寒少宇道,“不過她遲早會是我的妻子,遲早會是你的主母,夫妻之間親密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總要習慣,早點習慣也好,再說我們這個樣子也沒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無傷大雅,更無傷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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