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對于噴火槍梨花槍這種神奇的兵器，曹豹當(dāng)然是一直抱著強(qiáng)烈的好奇心，可他當(dāng)真是從來沒有想過，這神奇兵器的秘密居然會有一天就這么擺在自己眼前唾手可得。
按道理講，這特么不該是什么傳男不傳女、傳內(nèi)不傳外的天大秘密么？
所以，對于黃小剛提出的“合則兩利”的條件，曹豹足足愣了快有三分鐘，也才收斂心神合攏了張開老大的嘴，小心翼翼的問道：“村村正，此言當(dāng)真？”
“當(dāng)真！比真金還真！”黃小剛表情嚴(yán)肅的點點頭，甚至還指著呂友道：“若是不信，可問呂友！”
也不等曹豹扭過臉問，呂友自然搶先表態(tài)道：“既是俺家村正決斷之事，便等同于蘆山呂氏所為。”
雖然呂友的表態(tài)在曹豹看來并不具有什么權(quán)威性，但曹豹此刻也算是確定黃小剛的提議肯定不是開玩笑，然后一想雙方的付出和價碼，頓時腦子里先蹦出的第一個答案就是這買賣當(dāng)然做得！
想想看，九十二人的自由價值幾何先且不談，這不論是暖房的建筑技術(shù)還是操使噴火槍的機(jī)會，二者哪怕只得其一都是大賺，如今更有兼得機(jī)會，豈不大賺特賺？
而且暖房重在實用，得了技術(shù)去建與村人，豈不是能免了不少寒凍和役沒而噴火槍不說別的，拿來保家衛(wèi)村效果肯定也是嘎嘎的！
一時間，曹豹也是表情僵住，腦中急思索著此事的得失功過，竟也忘記與黃小剛做出答復(fù)，而一旁的曹安倒也很快想透，只是他知道這種場合他的話沒什么分量，也不敢越俎代庖替曹豹答復(fù)，于是在一旁急得自是抓耳撓腮。
“如何？”黃小剛又等了快有三分鐘，想想干脆再加點碼來，便道：“對也！經(jīng)過核算，暖房一棟僅用瓦五千八百片，以我谷中老幼諸人所需僅六棟就可妥善安置，實際需要用瓦四萬片即可，若是曹村頭快些做了決斷，早早把技術(shù)學(xué)了回去，或許還趕得及把多余的三萬片瓦運回豹山，趕在落雪前也建他幾棟暖房出來。”
聽得黃小剛還準(zhǔn)備把多余的三萬片瓦拿來當(dāng)添頭，曹豹倒是還想再抻他一抻，倒是曹安聽得懵了，居然問道：“這瓦還會有多？谷中果真只建六棟即可么？”
黃小剛聞言一笑，倒也淡淡答道：“說來也不怕二位笑話，此事全是我家二娘自作主張，加上我谷中目下的確缺少此物，也就用來應(yīng)急而已，我且待二娘與曹村頭及曹氏族人陪個不是。至于今冬只建六棟，實是時不我待，無法圖全，待過得今冬，不論磚瓦明春便可以自行燒制，想要幾多不是問題。”
也不說黃小剛拿黃娜擋槍曹豹他們信是不信，不過后面半句說明年自行燒制這事，曹豹倒也確信，因為最近十多天他們這些俘虜主要干得活計，就是挖掘和篩選粘土礦然后制磚，這燒瓦比燒磚又能難到那里去？
所以，再從這一點出回頭去想前半句，也就大概率得出一個結(jié)論：谷中當(dāng)真不缺這點瓦片，黃娜叫人拆屋扒瓦完全是在泄憤！
然后，也就不難將問題引導(dǎo)向人家為什么要拆屋扒瓦來泄憤的問題上來這么一想，怨氣和怒氣自然也就開始松動瓦解了。
見價碼都開到這等位置了，曹豹也知道事不可盡至，想想便也問道：“曹某尚有二事，村正可敢據(jù)實作答！”
黃小剛聽來一笑，便道：“且道來！”
曹豹想了想，倒也措辭嚴(yán)謹(jǐn)?shù)膯柕溃骸叭×颂J山之后，村正可還另有所圖，此其一。其二、你我兩村攻伐，尚有數(shù)十條人命血債，如何信我？”
曹豹這話問出來后，黃小剛便也覺得自己當(dāng)初果真沒有看走眼，這人不愧是府兵小校出身，一句話就把問題都問到了點子上來，當(dāng)真是個人才。
至少，要比何春、呂友他們檔次高多了，善于觀察且懂得思考。
黃小剛也不顧左右而言他，便直笑道：“其一、曹村頭以為，用我家之器物，可效仿當(dāng)年劉項之事否？”
這話說完，就瞧見曹豹和曹安都是目瞪口呆，不過一旁的呂友卻是一臉懵懂，再看幾個邊上列席的村人，似乎表情也與呂友一般，黃小剛自然更為篤定。
這所謂“當(dāng)年劉項之事”，說的就是秦末天下大亂，劉邦和項羽造反推翻秦朝的事情，須得知道雖然在文史界這“陳勝吳廣起義”被稱為中國歷史上“農(nóng)民起義”中的“義”，也即是歷史上第一次有系統(tǒng)、有組織的大規(guī)模農(nóng)民起義，但實際上以古代文化界的觀點看來，劉邦和項羽才是此次事件位出道的核心人物，所以喜歡用“當(dāng)年劉項事”來暗指造反。
所以，唐代章碣在其詩作焚書坑中寫道“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明朝的王守仁也擬詩云：卻懷劉項當(dāng)年事，不及山中一著棋。
比起精英盡失的呂家村人而言，曹豹和曹安一個是退役老府兵現(xiàn)任村頭，一個是現(xiàn)任村正的嫡孫，想來都是讀過書有些見識的人，所以自然也就聽出了黃小剛話里的意思。
不過，曹豹目瞪口呆之余，卻是沒亂說話，便來望著黃小剛等著第二個問題的答案，黃小剛?cè)菟僭S時間消化了“劉項事”之后，便來答道：“其二、至于如何信你所謂合則兩利，分則無益，既然器物在我，青壯何處不得？我既有軒辌，豈能無有戎輿？”
見曹豹和曹安都聽得懂“劉項事”的典故，黃小剛便也放開手腳直言不諱，剛剛這話意思也就說白了，并不是非要用他曹家的族人不可，一句“器物在我，青壯何處不得”，也就說我既然有噴火槍梨花槍的技術(shù)在手，到處都能拉起隊伍搞事情。
而后一句里的“軒辌”和“戎輿”，分別指古代的華麗坐臥車和戰(zhàn)場上作戰(zhàn)的戰(zhàn)車，意思也就是指噴火槍在黃小剛這里最多也就是“軒辌”，他手上還有更厲害的武器。
曹豹和曹安聽完，面上自然都是驚懼之色，不過曹豹卻是當(dāng)先起身與黃小剛拱手道：“此事且容我等回去與族人商議，豹不敢獨斷！”
黃小剛自然點頭，問道：“三日可夠？”
曹豹卻是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手腕，答道：“若是信得過曹某，一日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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