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jù)佛教教義所描述的世界觀,世人所在的人世間便是所謂的“五濁惡世”。
所謂的五濁,指的是五種社會現(xiàn)象,分別是:劫濁梵kalpakasa^ya,減劫中,人壽減至三十歲時饑饉災起,減至二十歲時疾疫災起,減至十歲時刀兵災起,世界眾生無不被害。
見濁梵rsikasa^ya,正法已滅,像法漸起,邪法轉生,邪見增盛,使人不修善道。
煩惱濁梵klesakasa^ya,眾生多諸愛欲,慳貪斗諍,諂曲虛誑,攝受邪法而惱亂心神。
眾生濁梵saakasa^ya,又作有情濁。眾生多諸弊惡,不孝敬父母尊長,不畏惡業(yè)果報,不作功德,不修慧施、齋法,不持禁戒等。
命濁梵a^yukasa^ya,又作壽濁。往古之世,人壽八萬歲,今時以惡業(yè)增加,人壽轉減,故壽命短促,百歲者稀。
以上,就是說當這些社會現(xiàn)象都出現(xiàn)的時候,便表明所處的人世間已經(jīng)墮落成了“五濁惡世”,基本上等于無可救藥了,要么就全民修習佛法等著轉生去西天極樂凈土,要么就渾渾噩噩混吃等死便好。
但是,除此之外有沒有其他辦法去極樂凈土呢?
當然是沒有的,因為兩者相距十萬億佛土之遙,咱們先別管“十萬億”這個單位,單說“佛土”個概念,指的是一個有著日月交替的世間界為一個小世界指類太陽系,然后三千個小千世界為一個大千世界類銀河系,然后三千個大千世界為一佛土類本星系群。
然后這一佛土都已經(jīng)一個銀河系與另一個銀河系的距離了,十萬億佛土的距離,大概超過了后世人類竭盡所能所能觀測到的大星系群“本超星系群”,也即是指“室女座超星系團”,它是一個不規(guī)則的超星系團,是由包括太陽系所在的銀河系所在的本星系群在內的一群星系組成的超星系團。
其形狀類似平底鍋里的薄餅,覆蓋一塊直徑約為11億光年的區(qū)域,是在可觀測宇宙中數(shù)以百萬計的超星系團中的一個。
聊完了一佛土的距離到底有多遠之后,咱們還是回來看看達摩西多怎么跟玄奘繼續(xù)聊天。
便也說道,當達摩西多認為鳳國若能當真將普天之下,都統(tǒng)一起來是件好事的時候,引發(fā)了玄奘的不解,但達摩西多話里的意思還是很好理解的,那就是:現(xiàn)下咱們要么不活了,立即往生看看能不能去西方極樂凈土要么,就得研究一下如何在五濁惡世的“人間”弘揚佛法,引人心向善,造人間樂土的事情。
聽得達摩西多如此論述,玄奘更是不解,直言道:“只是鳳國賢王貶黜慧能上師之舉,已與滅佛無疑,與我等弘法何以談利?”
達摩西多聽了好笑,干脆在一旁的一株梅樹下跌坐下來,也不再用梵文,反而是用一口純正的洛陽官話問道:“玄奘,某且來問你,你以為佛在何處?”
玄奘見狀,忙也行弟子禮后在達摩西多跟前跪坐下來,也不思辨就伸手指了指天地還有自己的胸口,答道:“佛在諸天地藏,在阿賴耶識中。”
玄奘畢竟自幼學法,水平當然還是可以的,于是見達摩西多滿意的點點頭,不過卻聽他反問:“既然佛可在諸天地藏,在阿賴耶識中,又可不可在一草一木、一花一葉之間?”
這話問的玄奘一愣,他這一段主修攝論攝大乘論,屬于佛教大乘瑜伽行派,重點就是講的“阿賴耶識”,簡單點說就是“意識”。
攝論的首要任務就是闡釋阿黎耶識的存在和作用:攝論將人的認識意識全過程大致分為三個階段:一是“熏習”成“種子”階段,即認識意識的形成二是“攝持”和“隱藏”種子階段,即認識在精神主體中的積聚三是種子成熟果報階段,即認識轉化為外在行動。
那么怎么才容易理解呢?
打個比方:如用花熏衣,花香冉冉升起,令衣生香,這種作用就是“熏習”。以至花體萎滅,但花的香氣仍留在衣中,這就叫“習氣”。
于是攝論就認為,人的認識意識形成也是如此,通過經(jīng)驗的不斷“熏習”,就形成特定的觀念或習慣,即使脫離了直接經(jīng)驗,而形成的觀念或習慣仍保留著,這就是“習氣”。
再比如植物的種子,本是作為種子而存在,只要它不朽壞,在合適的條件下都會生出同樣的果實來。同樣儲存在認識中的“習氣”,也會如同“種子”,在特定條件下,必然會按既有的觀念體系,生出相應的生命體根、身和外在世界器世間來。
這種由“熏習”而成“種子”,由“種子”而生“果報”的循環(huán)系統(tǒng),就形成一個三界輪回,生死不滅的因果鏈,致使眾生永遭磨難,不得解脫,這便是眾世間“五濁惡世”產(chǎn)生的原由。
而這種生死輪回的因果鏈是由什么決定的呢?
傳統(tǒng)佛教的“六識”被認為是生滅無常的,因而無法解釋全部精神活動的整體性和連續(xù)性。經(jīng)驗的積累、記憶的貯存、認識階段的連貫、無意識的活動存在,都需要有一個在“六識”之外,并能統(tǒng)一所有心理活動的識體,這便是“阿黎耶識”。
“阿黎耶識”的提出,對于推動佛教更全面、更細致地認識精神現(xiàn)象的復雜結構,對于進一步完善關于三界六道、輪回報應的宗教神學結構體系,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
達摩西多作為大興善寺翻經(jīng)院的首座,又是達摩笈多之首徒,佛法造詣自然在玄奘之上,因此聽他如此一問,玄奘當即就豁然開朗:既然人可以有阿賴耶識佛性,那么一花世界,一葉乾坤當然也可以有阿賴耶識佛性。
達摩西多也不等玄奘體悟其中的玄妙,反而是繼續(xù)道:“佛說人心本應向善,萬物也是如此,何為萬物之善呢?花葉親土、渴水、向陽,游獸競走、捕獵、繁衍,皆是善行也!”
但至此處就聽達摩西多略微停頓了一下,而后也才沉聲道:“至于人間帝王之善,不外是牧民、安境、御敵,令百姓可以安心勞作、豐衣足食,生息繁衍,是為上善。玄奘,你可知道我天竺僧人,為何數(shù)百年來,孜孜不倦,甘愿冒九死一生之險,穿越無邊沙海,不遠萬里來中土傳教弘法?”
玄奘頓時一臉懵逼直搖頭,這種屬于佛教內部的大秘密他怎么可能會知道,便聽達摩西多笑道:“天竺諸國王不行善舉,亦是其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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