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現(xiàn)在其實,很想反悔。
“我其實也不想為難你。”
她聞言,狐疑著皺眉,“不為難她”――可他有那么好心么?
“你要的期限,我同樣會給你。”湛黑的瞳仁眸色幽幽,深不見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顧非白澀然的聲線壓得有些低:“倒也不用什么都答應(yīng)我,只要三件事就好……而現(xiàn)在,就是第一件事。”
抬眸定定凝住她的眼,似在征詢她的意見:“做我的私人秘書――這對你來說應(yīng)該沒什么難度吧?”
“是……”她不能置信地眨了眨眼,確實沒什么難度――至少跟昨晚那種程度的親密接觸相比,哪怕做他四十八小時的私人秘書,她都會拍著胸脯說沒問題。
早已收斂起了臉上那有些輕挑的笑,秀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敲著深棕色的辦公桌面,他臉上的表情竟是說不出的鄭重,一字一頓地許諾著:“你做完三件事情之后,作為交易……我會很安靜地走開,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和唐可的面前。”語畢斂眸,長長的睫毛斂住他幽邃深沉的眸子,難言的孤寂與落寞如火如荼似地在彌漫而出。
倒是聽得她一臉愕然――顧非白遠比自己想得要干脆許多。
“那……還有兩件事情呢?”就像壓在胸口的某塊大石頭被一舉挪開,渾身上下像是莫名地輕了幾兩肉似地舒坦,唐悅?cè)缛滩蛔∠胱屪约旱难杆倩貧w到零壓力的狀態(tài)――趕緊的,把剩下兩個要求都提了,她也好撒花慶祝慶祝。
她一臉的如釋重負看得他頗感刺眼,胸口說不出地郁堵,方才醞釀的那一絲小傷感被她滿臉的歡欣給打擊得煙消云散。
“唐、悅、如――”磨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咬出聲來。
“我在!請吩咐!”她應(yīng)得莫名響亮,胸中干勁滿滿,摩拳擦掌著待命。
“你――”吐著惡氣將桌案上的一疊文件丟到她懷里:“先把第一件事情給我辦好了再說!”
知道她想讓他走,可也別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吧――一副歡欣鼓舞,送大灰狼出城的快意模樣,無端地又想讓他欺負她來著。
答應(yīng)他三件事情,然后就能像送尊神似地,送走他――唐悅?cè)缑棵恳凰技按耍傆X得勝利的曙光不遠,苦日子隱約馬上就像是能熬到頭那般。
顧非白在會議室里召集全體員工開會,而她則埋首在桌案上那一推厚厚的資料里,熟悉著他的工作――真是想不到,如此玩世不恭的一個男人手底下竟有這么龐大的一家傳媒公司,想來繆斯不過是他拿來“玩票”的產(chǎn)物。
隨手抽出一個藍色的文件夾,原本只打算對這份市場策劃草草掃上兩眼,可抬頭處合作委托那一欄上,一個工工整整楷體的“唐”字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唐氏佳玉”――這不是爸爸的珠寶行么?
爸爸唐晉素來都不屑于利用廣告宣傳來裝點門面,因為唐家的珠寶,從她太爺爺那一輩傳下來至今,用得最好的宣傳模式,亦是最原始的,那就是“口口相傳”――歷來的定位便是替名流貴婦手工定制珠寶玉器,借著好的口碑傳誦,雖然每年單品的銷量不多,但銷售額卻極其可觀。
好奇地翻看內(nèi)頁,越往下看,她的秀眉便擰得越深,對于唐晉忽然之間打算開拓玉行的低端市場這個舉動,甚是不解――據(jù)她所知,一來玉行的門店數(shù)目以及門店面積遠為未達到大批量銷售低價珠寶的要求,二來玉行之內(nèi),那幾個高素質(zhì)的珠寶師傅就目前而言,肯定滿足不了接下來這龐大的低價市場需求。
這種重要的決策,這么需要前期準備工作的策劃竟連一點風聲都未被放出來。
有些遲疑地咬唇,她的心里微有忐忑,興許……唐晉是為了造成一個市場轟動效果,所以保密工作才做得這么嚴密。
搖了搖頭,闔上資料夾,阻止自己再往下想,畢竟在其位謀其政,早在五年前,她就自認不再是唐家的人,玉行的生意如何,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被耳畔的聲音驚醒,她反應(yīng)過來,望向來人,余光瞥見壁鐘上的時間,問道:“對了,我四點鐘能下班么?”還是喜歡自己原來的“閑職”,至少四點鐘,她可以準時下班。
“我顧非白的私人秘書,要身先士卒,哪有早退的道理?”挑著濃眉玩味地看著她笑,盯住她越抿越緊的唇。
去你媽的身先士卒,心里罵著,卻只能無奈妥協(xié):“但是小可怎么辦?”
她不想唐可一個人在幼兒園孤零零地等著。
“今天我去接。”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從衣架上取過西服外套,他似早就做了這個打算。
“但是……”她咬唇遲疑,頓了頓,說道:“其實往常,周五的晚上……我都會帶小可去東新廣場那家韓國料理去吃石鍋拌飯的……”
那么今晚呢?顧非白去接孩子,是不是意味著,她和兒子的兩人晚餐也硬要捎上他呢?
“今天……我就不能先請假么?”蹙著眉尖半哀求著:光是這么想想三人圍坐一桌那尷尬的情形就覺得無比別扭。
原本含笑著揚起的眉角漸漸擰緊,顧非白沉著臉沒有說話:她這言外之意,是想讓他晚上孤家寡人一個是吧?
“今天忽然之間調(diào)職我也沒什么心理準備,本就事出有因,難不成還不讓人請假么?”顧非白若是真去接小可,那么今晚后續(xù)的麻煩是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唐悅?cè)缫Т剑X得頭大如斗:“本來我跟小可約好的,所以……今天能不能讓我去接他?”
煩躁地揉了揉緊擰的眉心,顧非白把不悅表達得那么明顯:“棒子的東西有什么好吃的?”
“是啊,是不大好吃。”隨口附和了他一句,聽他的口氣,她是明白的,果然自己這“請假”的打算是徹底無無望。
“那你還老帶他去吃這些沒營養(yǎng)的東西?”酸酸甜甜的白蘿卜紅蘿卜半生不熟地擺一鍋里,可難怪唐可寶貝那么瘦瘦小小的個子。
反正他不讓她請假,干脆破罐子破摔,她也不愿給他好臉色看,挑眉斜著眼風掃向他,杏眸里浸著淺淺的嘲弄:“小孩子就圖個新鮮唄,所以得常常帶他換換口味――你從未跟唐可相處過,你怎么可能知道他有這個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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