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司機聽了偷偷在一邊傻笑,弄得冉曦好不尷尬,她真想快點逃離這個是非之地,找到允文大吵一頓,因為她已經準備一大堆子話了,只是沒有數落的對象。
回到家里不久,允文就回來了,他看了冉曦一眼,有恃無恐地問:“爸,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允文爸正想說話,卻被允文媽搶先了一步,她看了冉曦一眼,轉過頭說:“臉色不好的不止是你爸。”
允文爸白了她一眼,有氣無力地說:“你想說什么了呢?回來就好了,快去休息吧。”
休息?這也是一種借托,以冉曦的性格,待會絕對爆發一場血淋淋的戰爭,這是誰都知道的。
允文爸給允文媽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會房里暫避一下風頭。
冉曦和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里,關上鐵門,終于有機會把滿肚子的怨氣給噴發出來。
“你到哪里鬼混了?”她想起了那瓶藥,想必是在外面快活的時候吃的。
“什么鬼混?你想到哪里去了。”
“想到那里去,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徹夜未歸,難道不知道別人會關心你的嗎?”說到這里,委屈的淚水一下子就噴了出來,就是因為他,可是一夜都沒有合上眼。她盯著他,一副女王的樣子擋在允文的前面:“鄭允文,你別想就這樣蒙混過關,我告訴你,今天你不交代清楚,我跟你沒完。”
交代什么?他一夜未歸也是為了這個家,為了她。他在一所保險公司當銷售員,最近為了和幾個大客戶簽下幾張單,不得不忍受著他們無理的要求,沒日沒夜去陪著他們,像一個男傭一樣。
但是他覺得很值,因為這是一筆大生意,只要單一簽,那么提成就會有好幾萬。她不是說一直想搬出去嗎?下個月拿了工資,再向別人湊借一點,那么就能買一所好一點的房子,快快樂樂地過上二人世界。
現在這所房子很小,只有一房一廳。只不過廳的地方多一點,為了湊合著住,就用膠合板給隔成兩邊,一一邊放著電視和餐桌,另一邊是允文爸媽蝸居在那里。
這房子已經有幾十年的房齡,隔音的效果極差,他們每一次的時候都很小心,怕別人聽到。允文也是在這種生活環境中慢慢逃避了性,慢慢有心無力起來。
“我累了,我不想和你吵,有什么事今晚再說。”允文動作利索地扯下領帶,脫下了襯衣,徑直倒在床上。
“你給我起來,把話說清楚,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是不是?”她很弱小,吃力地扯著他的手,卻被他一巴甩在了臉上。他竟然會這么狠心,白凈的臉上起了一個紅紅的手印,結婚七年了,他第一次動手打她。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冉曦不敢相信地瞪著他,氣得直哆嗦。
允文也愣住了,剛才是怎么狠下心的,她的身子那么嬌小,怎么承受得了那么重的一巴掌。他慢慢地坐了起來,心虛地看著冉曦的反應:“我是無意的。”
無意?這么狠的一巴掌打了下來竟然說是無意,那么殺人犯罪的,這么說就能平安無事嗎?冉曦氣得臉色發白,這個男人算是嫁錯了,胸口一股怒氣涌了上來,上前就想給允文一巴。允文早就知道她不會這么容易就罷干休,一心做好了防范,躲閃了過來:“你瘋啦!”
“我瘋,就算是我瘋了,也是你逼瘋的。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竟然打我……”說完就上前抓著允文的臉,她的指甲很鋒利,他的身上很快就多了幾條又寬又長的紅痕。
允文沒有躲閃,就任由她出氣,反正她這口氣無法消去,連續幾天大家就無法安寧了。哪想到冉曦雖然個子很瘦小,但是她從小就幫著家里干農活,力氣大得很,她越想越氣,突然一把掏出口袋的手機,直往他的頭砸。允文后退了幾步,血流了出來,再加上睡眠極少,頭又是一陣昏沉。
她怎么這么狠?下手的力度好像要了他的命似的,一點也不留情面。
門外偷聽地允文媽再也沉不住氣了,心急火燎地敲著門,一聲緊接一聲地叫著:“允文,怎么了,開門啊,快開門。有話好好說,別弄出認命啊……”
冉曦看見他流血了,也愣在那里了,而允文媽見里面什么動靜都沒有,心更是慌亂。這個女人死了就死了,可別給允文弄上命案,害人害己的。里面什么聲音都沒有,該不是兩命嗚呼了吧。想到這里,她一把扯著允文爸,大喊:“快點撞門,你還要不要兒子……”
這門也是一張很薄很殘舊的三合板,只能擋人的視線,不能防小偷,允文爸三兩下就破門進去了。允文媽看見允文額頭的血,瞪了冉曦一眼,指著她的鼻子罵:“你這人的心怎么這么黑,他不管他犯了什么錯,你也沒有必要取人性命吧。我真不明白,允文怎么會娶你這樣的老婆,是農村走出來的,就是天生的暴力,干點家務怎么沒有這份力氣。”
允文爸看了看她怒氣沖天的架勢,猶如狂風暴雨,冉曦的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他拉了拉允文媽的手臂,示意她見好就好受,日后畢竟還要相處,也不好這樣撕破臉。
允文媽沒有一點停止的意思,頓了頓,有看著允文罵:“你看看你,討得是什么老婆,現在掛彩了,后悔了吧。早知現在,又何必當初,不聽老人言,現在吃虧了吧。”
“媽……”允文叫了一聲,額頭這點上的確不算什么傷,但是她這樣數落著自己的老婆,那么這段婚姻還要不要,日子還過不過。
“好了,該說的都說了,我們出去吧,別妨礙他們上藥。”允文爸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有斗膽說了一句,就是這一句,被允文媽狠狠瞪了一眼。
允文媽從床底拿出一個藥箱,上面布滿地塵,拿出一支紅藥水給允文給涂上了,但是嘴里還是嘀咕著:“也不知道你媽是怎樣教你的,竟然能狠下心來,把自己的丈夫傷成這樣。”
這句話或許是她口中的一句怨氣,但是對冉曦而言變成了一種侮辱。她媽就怎么了?哪里教育得不妥當嗎?既然如此,那么允文又好到哪里去了,還不是徹夜未歸,不知到什么夜總會尋花問柳了。
“你說我,不管什么話,我都忍了。但是你憑什么來教訓我媽?你以為你生的兒子就很優秀?”冉曦瞪著她,眼里好像噴著火一樣,隨時都能把她燒死。
允文媽站了起來,身子更是氣得直哆嗦,好啊,現在學會頂嘴了,還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孝敬公婆?她抖了抖身子,聲音尖利地說:“哎呀,我就說不得你了,是不是。你是皇帝,不給別人碰了,是不是……”
她罵起人來的時候,身子不停地搖曳著,像一只戰斗的母雞一樣。
“媽,冉曦不是那個意思,她……”允文理了理傷口,替冉曦解圍,話還沒說話卻被她給打斷了。
“不是那個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嫌棄我們老了,不中用了,就想把我們兩個老廢物給趕出去。”
“你明知道她沒有那個意思,又何必這么說呢?”允文爸終于看不過去了,冉曦在他的印象中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媳婦,用的吃的,都給他們買最好的。這樣的兒媳婦,在大街上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他知道允文媽為什么生氣,不就是早上洗多了那幾件衣服嗎?其實,也不是冉曦自己不想洗,而是她有一次上班快來不及了,就把衣服放到洗衣機了。恰好被允文媽看到了,便責備了幾句,說以后允文的衣服她來洗,用不了冉曦費心,浪費家里的電,別以為現在掙錢很容易。
“哎呀,老頭子,人家都明擺著想把你趕出去了,你還替兒媳婦說話,是不是老糊涂了?”
“媽,我沒有這個意思……”允文無可奈何地說了一句,他什么時候說趕他們出去了,再說了,以后自己買了新房,他們不是可以和他哥一起住嗎?
他哥在銀行當一個副經理,由于眼光太高,四十七八都還沒有結婚。在家里人的面前表現得一點也不急,暗地里卻饑不擇食,反正有相親的地方都能看見他的身影。現在老了,即使事業有成還是覺得有一個家比較好,只是現在一心一意找起來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那好,今天我也和她撕破了老臉,既然你沒有這個意思,你念在我們辛辛苦苦哺育你成人的份上,你們就離婚吧,我受不了她。”允文媽好大的勇氣終于說出了這句話,離婚,她就不相信允文找不到女人。就算在街上隨便一抓,不管是什么的審美觀,都比她優秀吧。
“你說什么呢?是不是瘋了,有你這樣當媽的嗎?竟然讓兒子離婚……”
“媽,婚我是不會離的……”
“什么,你……”話說到一半,一來氣就拿紅藥水瓶砸向允文。這瓶很輕的那種,傷不了人,要不然她才不會這么果斷。
“離吧,這日子也無法過了。”冉曦痛苦地說,自己和允文結婚七年了,想不到現在會淪落到離婚的下場。
她想起了以前他種種的好,心一酸,淚水便隨著來了。
這婚不離,誰也無法過了…
“冉曦,你媽說的也是氣話,你就別放在心上啊。”允文媽拖著允文往外走,但是被她一甩,就掙脫了手。
“什么氣話?我從來都沒有這么認真,這婚,你們離定了。我們這所破屋子留不住姓劉的皇帝。”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說出這番話,她才不會這么容易就罷干休。她走到允文的面前,拉著他的手,不停地搖曳著他:“你說話啊,這種老婆還要來干什么?只要她一天在這個家里,這個家就無法安寧。”
“媽,你怎么能這樣說我,或許我在你的心目中并不是什么理想的兒媳婦,但是你就這么討厭我?我想問問你,我做錯了什么?我柳冉曦哪里對不起你們劉家了。”冉曦再也忍不住她這副“理不直氣也壯”的嘴臉,這是結婚七年以來第一次叩問她,以前不管她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她都可以假裝看不見,甚至充耳不聞。但是,現在這個家就要散了,她也決意和允文離婚了,那么她就沒有什么可顧慮的。
允文媽看了一眼她,別著臉瞪著允文:“你倒說說話,你就這樣被她欺負,難道你不想見人了?你知道,我和鄰里出出入入的,哪個不在背后說你是老婆奴,就連我當媽的都覺得丟臉。你可好,相安無事,無動于衷。”
“媽,你就少說一句,我是不會離婚的。”
“我要離”冉曦嘆了一口氣,這個家早就不歡迎她了,留下來也沒有什么意思。既然彼此沒有了愛,那么捆綁在一起的除了性,那就是傷害。
婚姻就像一本書,封面是藝術,而里面的內容卻是一本賬簿。這里有多少的帳,冉曦沒心去記,而允文媽就連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記得相當妥當,這次她可是一次爆發。
“這不是我說的啊,你們聽聽,是她說的。”允文媽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得意地說。
“冉曦,你……”允文痛苦地看著她,難道真的要離婚嗎?“我不同意,冉曦,我們當初好不容易才走在一起,怎么突然就說離婚?我知道,你是在氣我媽,氣她剛才說了那些話,可是你應該知道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無意的啊。”
“是啊。冉曦,你就不要和你媽一般見識。”
允文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允文媽狠狠捏了一把,怎么自己的丈夫也不站在自己這邊?這個女人有什么好,為什么大家都拼命去挽留她?就算是寶也沒有這個必要。
這次允文爸也較起勁來了,第一次聲音很大地說:“好了,你就別捏了,我看你老糊涂了,只會對自己的兒媳婦挑三揀四。冉曦怎么了?哪里不好了?難道你想允文想他哥一樣,到現在都沒有一個依靠。”
允文媽驚呆了,這個男人可是第一次這樣對她說話,為的是她冉曦。
“我還不是為了允文好,她是一個理想的媳婦嗎?一個大男人疼起了兒媳婦,也不照一下鏡子,丟不丟人。”
“你……”允文爸一時語措,都快被她氣死了,“我怎么了,冉曦是我家的人,是我兒子的媳婦,我疼她又怎么了?”
“好啊,你這個死老頭子,竟然這么和我說話。”允文媽一來氣,就操起地上的椅子往他的身上砸去,“你真是沒良心的,竟然這么沒有良心。”
“夠了,不要再吵了,我走,行了吧。”冉曦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所有人都怔住了。鄭家,她受夠了,即使和允文的關系沒有什么裂痕,她也看不慣允文媽一直無理下去。雖然她是農村出身的,哪有代表什么?是否就低人一等?
她不動聲色第拿出行李袋,打開衣柜,想把自己的衣服打包好。
允文見了,急忙扯過她的行李袋,盯著她看,難道這次她真的鐵下心要離婚?看她這個架勢很像,不像以前那樣,不管爭吵多么厲害,也只不過是砸砸花瓶這些不值錢的東西。
“你真的要離開我?”他的語氣很急切,神情也緊張兮兮的,這一段婚姻不想就這么止步。
“這不是你所想的嗎?這樣你就可以找別的女人了,也可以令你媽眉開眼笑。”行了吧,鄭允文,你在我的面前還裝什么依依不舍,倘若你真的是愛我的,又怎么會……尋花問柳。算了,過完了今天,簽了證,彼此就過彼此的生活,誰也別管誰了。她心里冷笑著,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允文用力把那袋衣服一扯,扔向了墻角那邊,那幅結婚照由于受到了撞擊,“嘩然”落地而碎。
“你走到哪里?這里才是你的家,知道嗎?”
家?他還知道有家?倘若他知道的話,那么為什么不知道這里有一個人沒日沒夜地擔心他?她知道他有自己的事業,可是她沒有嗎?她搖了搖頭,目光茫然:“你發什么瘋?”
這時,允文媽過來拉著他,勸告:“允文,既然她要走,那么你就讓她走唄。不然,她還真以為我們鄭家少了她就活不下去。”
她最后一句話拖得老長,聽起來特別刺耳。
這所屋子,就算她最想允文他們離婚了吧。
“媽,我不要和冉曦離婚,我愛她……”
“你……”允文媽一是語措,不知道該怎么說他是好,這個世界上有這么多女人,怎么偏偏喜歡她呢?又不是長得好看的那種。
“我走了,好聚好散……”冉曦掃了他們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允文的身上,這個男人以前是那么愛他,現在是那么愛他,可是到了現在卻不得不分開。難道愛真的就像打籃球,拼命的搶、拼命的追,當得到以后便毫不猶豫的拋出去?
她轉身即走,心卻覺得很痛,鄭允文,你厲害,連挽留一下都覺得費勁了嗎?你放心,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留下來,去找你那個女人吧,看她會不會和你過上一輩子。
她算是看透了婚姻,就像口香糖那樣,時間長了會平淡無味,覺得平淡了就想放棄,而無論丟在什麼地方,都會留下難以抹去的痕跡。
走到下面,冉曦忍不住別了別頭,允文依然沒有追出來。她招了招手,一輛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司機看了她拖著的行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隨口說了一句:“吵架了?其實,夫妻倆過日子要像一雙筷子,誰也離不開誰,什么酸甜苦辣都能在一起嘗。我看你就別太動氣,給對方一個解釋的機會。”
冉曦目無表情地拉開了車門,說:“開車吧,干好自己的本分,不要這么多管閑事,你有錢不掙么?”
司機見她不領情,“嘿嘿”笑了幾句,一臉正經地說:“掙,那你總得告訴我去哪里吧?”
去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不想回家,因為不想父母知道自己的婚姻出了問題。
“就這樣兜著,我想好再告訴你。”
“嗯。”
允文掙開他媽的手后,大喊了一聲:“放開我,你這個人怎么這樣?是你這樣當媽的嗎?成天想自己的兒子離婚。”
“我還不是為了你?”她瞪著他,氣死了,自己做了這么多事情,還不是為了他?他怎么能這樣吼她,不識好人心,“那女人有什么好?你就這么愛她。”
“別說那么多了,快到樓下去追,不然這個家就散了。”
“嗯。”話音剛落,他就飛快地跑了下去,并沒有發現她的身影,她回到哪里去?在廣州這里,她并沒有熟人。
允文的心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沿著這條路不停地尋找著……
天,漸漸地黑了,允文仍然沒有看見冉曦的若影,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好啊,柳冉曦,你鐵下心要和我離婚了,是不是?他憤憤不平地暗罵著,心里卻很明白她的處境,嫁給他后就受委屈了,房子小得可憐不說,再者就是受到允文媽無理的刁難。
她在這里親戚也不多一個,能到哪里去?允文想起了她公司的雨梅,立即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玉梅罵了他幾句,給他的答案就是不在。
這下,心都涼了,莫非她已經坐車回老家了?倘若真的是這樣,那么一點挽留的余地也沒有了。誰都知道她不想父母為自己的婚姻擔心,所以每一次吵架她都會偷偷地哭,把所有的委屈咽下肚子了。
回來家里,允文媽馬上迎了上來,問:“她走了?找不到了?”
“嗯。”允文解開那件外套,扔在沙發上,他就不明白了,為什么他媽總是希望自己離婚,“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你怎么這樣說話啊?我還不是全為了你。”她頓了頓,臉色難色地說:“我剛才給你哥打電話了,他說倘若你們離婚的話,夫妻共同財產一人各占一半。她在那所爛公司能掙幾個錢,還不夠給自己買化妝品,允文,依我看,我們一分錢也不給她。倘若她問了,你就說沒有,知道不?你辛辛苦苦掙的,總不能分一半給她吧,這也太虧了。”
允文爸實在看不下去了,也斗膽出了聲:“你就少說幾句吧,你想把孩子逼死嗎?”
允文媽聽了,臉一沉,“我把他逼死?我還不是為了他,你怎么就偏幫著那個女人,她有什么好?哪一塊像別人的媳婦了?”
“夠了,這婚我是不會離的,要離,你們兩個離個夠。”
“你……我們和她撕破了臉,倘若你不離的話,這日子我……們就無法過了,她還不經常給臉色我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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