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們將軍,我既然在這了,自然知道是什么身份,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他也不必時時派人監視著我,我若真有心逃跑,你們任誰想留,也留不住。”是個男子的聲音,清清淡淡卻不失威嚴,有種拒人與千里之外的冷漠。
“白公子,您的話我們自會帶到,不過在將軍還未話之前,屬下還是要寸步不離的跟著您。軍令難違,望白公子諒解。”
大廳內冷清了半晌,才又聽得那公子沉靜如水的聲音,帶著一股子的孤傲,“我不喜歡這么多人跟著,你們倆軍令難為我也不為難你們,可這些宮娥太監的就都退到別處去吧,看得我心煩。”
這新主子的脾氣侍女太監們都還沒有摸清,此時也不敢有半點的違逆。既然,眾人已經見過了主子,此刻也就紛紛退下,該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若曦貓在廳外良久,心里一直納悶,如今父皇怎的會藏了一個男子在這風華閣中,難不成是染上了斷袖之癖。曾經,聽宮人們閑聊的時候談論過此種事,卻沒想到父皇居然也會有此嗜好。
到底是什么樣的男子,竟能得到父皇的寵愛!
若曦探著腦袋瓜,借著門縫中閃過的光一眼就看到了大廳之中,昂挺立的華服男子。
他看起來和剛剛遇到的程奕軒差不多的年紀,身材修長,皮膚白凈,容貌姣好,全身都透著一股子貴氣,更因著這層貴氣而讓人覺得冰冷疏離。他負在背后的手指修長白皙,骨節分明,甚是好看。
難道說父皇喜歡這種男子?雖然他有種高不可攀的氣質,可,若是與宮中美人相比,也并非絕色。
還未探究完畢,只覺得有種凌冽的氣勢襲來,若曦抬眸,恰好對上了那男子的目光,慌忙去躲,已經避猶不及。若曦貓著身子,心里直念叨千萬別過來,不然可就要被抓回去了。
許是這次的愿望。恰被路過此地的神仙聽去了,那男子不僅沒有來抓她,甚至帶著廳內所有的人消失的無影無蹤,正好成全了她換個地方轉轉的想法。
沒想到,風華閣閑置了這么久無人照料,竟也會生出這么美的桃花來,朵朵妖嬈綻放,香滿了整個后院。若曦正欲近處觀看,卻只聽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慌忙的又躲到了暗處,觀看來者何人。
“我想在這坐著喝茶,你要是也有興趣就一并坐下,只要不出聲就好。如果不想喝,那就站的離我遠點,我不喜喝茶的時候有人打擾,一點聲響也不行。”是方才那男子,端坐在樹下,似是根本不屑于旁邊的人說話,薄如劍身的嘴唇抖動兩下,便不再言語。
身邊的帶刀之人嘴角抽搐,很是不滿,眼神中竟帶著些鄙夷,“那白公子就在這飲茶,我們就不打擾了。”他轉身怒氣沖沖的走了很遠。
雖是男寵,但也畢竟是皇帝喜愛,卻受到這樣的待遇,委實有些不公,難怪他會刻意與人疏遠。若曦看著這孤寂冷傲的公子,竟生出了幾分同情,幾分憐憫。
“出來吧。”他聲音不溫不火,淡定而從容,修長的兩指夾著輕薄的白瓷骨杯,輕輕小啜。
左右看看確實別無他人,剛才這句話應該是對她講的。
若曦瞅了瞅剛才,那侍衛消失的方向,此刻根本不可能看到她,也就放心的從暗處走來,帶著尷尬的笑容移到這男子身邊。
既然被現,那就不須刻意的遮掩,若曦干脆坐到了這男子的對面,見他桌上擺著兩個瓷杯,一個是他自己在用,另一個看來是專門為她而準備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若曦接過這男子遞來的茶,輕抿一口。唇齒留香,十分享受,于是瞇著眼睛問道。
“聞香!”干凈利落,輕點二字。他直起身,站到一枝桃花前,閉著眼睛深嗅。
濃而不艷,香而不刺鼻。
看著此景,若曦心頭竟不知為何,浮起了淡淡的感傷。
“你身上染了桃花的香氣,我素來對這味道敏感,自然聞的到你。”
原來,是這桃花的香味出賣了她,幸虧千柳的鼻子沒他這么敏感,不然此刻,她早就被千柳捉回去了。
不得不承認,他泡的茶十分特別,溫潤中帶著一股子清冽。
纏繞在這桃花香氣中,沉淀出醇美的味道來。
“你就是這風華閣新來的主子?”若曦站到他身后,壓下枝桃花,瞇著眼睛,深深的嗅了一口。
香味撲鼻,漫繞心頭。
“主子?”
這二字,仿佛是世間最大的嘲諷。他薄唇抽搐,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這般稱呼與他而言,只是一種侮辱,**裸的侮辱。即便是,在自己的家國,他尚且算不上主子。難道到了這里,以這種身份,還能妄想提起身價來么!
本,看到他的不屑,以為他不會在意名分。可,若仔細看,他的眉宇間隱隱的藏著一絲傷痛。
是她的話,傷了他么。
“你也不必介懷,不論別人怎么看,只要你自己覺得好,皇上對你好就行了,別人的想法始終是你無法左右的,就隨他們去吧。”若曦安慰道。
“自己覺得好,皇上對我好?我怎么聽不明白姑娘在說什么,這皇上憑什么要對我好,不殺我與他而言,大概已經算是隆恩浩蕩了吧。”他失聲冷笑,仰天而視,溫暖陽光射進他的眼中,就如同被寒冬吞噬,不留半點殘溫。
他的笑,如此冷寂,冷的讓人心生憐憫,可他卻先拒人千里,早早的冰封了自己。
“殺你,為什么要殺你!”若曦有些被搞混了,難道這人不是父皇的男寵,可是他卻又為何住在這風華閣,這可是后宮妃子居住之處啊。
看著面前這女子迷惘之色,他薄唇微啟,偏身而立,衣帶夾著淡淡的桃花香味襲來,“姑娘尚不知我的身份,就與我在此閑坐,難道就不怕我傷害了你。”
“傷害我?”若曦莞爾一笑,清凈明麗的如冰山上的雪蓮,染不得半點俗塵。“你不會的,雖然初次見面,可是你不像是壞人。”
對于若曦來說,他們這是初次見面,可是對于他來說,卻應該算是第二次了吧。
桃花樹下,驚鴻的一瞥,不僅僅是印在了程奕軒的心上,也讓他不由得為之一顫,默默的刻在了心里。一進侯門深似海,而她卻能濁而不染,獨得這份清麗脫俗,宛若天人的性情。
“壞與不壞,不是姑娘一眼就能看穿的。”他回的深沉,心思內斂沉重,頎長的身軀迎風而立,眸光流轉,說不出的淡漠,道不出的清冷。
“壞人起碼不會像你一樣多愁善感,你皺起眉頭的樣子,其實很寂寞。”
寂寞的就如她的父皇,高高在上,受萬人跪拜,卻沒有一個人與之分享這天下。面對蒼生他可振臂高呼“朕的天下!”,可是轉過身來,面對彎月殘花,他卻傾吐一個字“孤!”
不可不信,這是第一個對他說這些的人,自己居然一眼就被她看透。
自小便刻意的與每個人保持著距離,在旁人看來,他不喜不悲,永遠帶著冷漠高貴,遙不可及的氣韻風華。
微風襲過,若曦張開雙臂閉著眼睛深深的嗅了一口花香,小嘴嘖嘖出聲,好不自在。
男子看著她的自然靈韻竟有些出神,嘴角勾勒起微微的弧度,卻只聽到他輕輕一語道,“有人來了。”
若曦慌忙轉身,透過樹枝隱約的看到有人朝這邊來,眉角一掃周圍,很快確定了一個藏身之處。
“我們下次再見!”,她爽朗一笑,提起裙角就往暗處而奔。看這樣子,倒像是很有經驗似的,男子看著她的身影竟露出了千年不遇的溫柔。
“沒想到你還挺會享受,這么快就把這當成你的王府了。”程奕軒徑自的走到桌前坐下,提起杯蓋深深的嗅了嗅茶香,“倒是好茶,看來皇上給你的待遇還不錯。”拿起面前的白瓷杯,程奕軒剛要倒上一杯來品,卻被男子厲聲奪去,“不可!”
他如一陣風似的將杯子握在手心,如是珍寶,看的程奕軒先是驚異緩而臉上起了慍色,站起身來便道“一杯茶都不舍得給我喝,難道你們西涼國就如此的小氣!”
“這與小氣無關!只是因為這杯子用過了,再給你用,于理不合。”他說的淡漠,眼神卻別有一番情愫的圍繞著手中的白瓷杯。
“一個人用倆杯子喝茶,還是頭一遭見到!”程奕軒伸手指著對面的半杯子茶水,不屑的冷哼一聲,嘴里嘟囔,“不想給我喝就直接說,何必多此一舉!不過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計較。”說到這,程奕軒的眼前又浮現出若曦桃花樹下靈動無華的笑顏。
“千柳”他托著腮邊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
男子只當面前沒有程奕軒這個人,眼神掃過剛才若曦藏身的暗處,嘴邊緩緩勾出了笑容。
沒想到她跑的還真快,一眨眼就已經沒了身影。
“下次再見!”下次會是什么時候呢。
柔光明媚,浮云薄如輕紗般飄過。
若曦倚樹而坐,手,執著嫩綠的楊柳枝,出神的望著天空,傻傻的微笑。
靜若處子般美麗。
越安靜,越詭異!
千柳皺眉,忐忑不安的緩緩靠近。然,若曦并未察覺,反而,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時而緊蹙娥眉,時而癡癡一笑。她白皙清透的面頰上,已染上了一層潮紅,脖頸處,亦是如此。
千柳的心,“噗通”的沉寂。
“快請御醫!”千柳轉身便道。
她,神色異常緊張,帶動著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緊繃。
恍若夢醒,若曦仰起紅透的面頰問道,“御醫!千柳,你病了?”
她的相惜,她的憐愛,讓千柳心底一軟。
病,而不自知!恐,病重已。
“公主還是到房間里坐著吧,冬春交接,這天時冷時熱,公主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千柳不顧若曦關切的眼神,上前扶起她便往房間去。
方踏入閨房,千柳便自責道,“都怪奴婢不小心,奴婢以后會多注意的。”
二人明明是一般的年紀,千柳卻已似個老嬤嬤一樣,學會了嘆息,鎖眉。
若曦欲言,卻突然被來人打斷。
“臣,方文秋,叩見瑞公主千歲。”
瑞公主處傳御醫,總是很快。這不僅僅是因為她,是乾宇帝最在意的公主,也是因為,在這皇宮之中,也只有她最真性情,宛如濁水青蓮般讓人心情舒暢。
“千柳姑娘不必擔心,瑞公主無事,身子好好的。”方文秋似乎是松了一大口氣,開始收拾起藥箱來。
聽得無事二字,千柳的心方才落了地。可,既無病,為何她臉色會如此潮紅。莫不是,方大人遺漏了什么。
“方大人,且慢。”千柳按住藥箱,“請大人,再為公主診斷一次。”
“莫不是千柳姑娘,懷疑方某醫術。”方文秋不悅。
千柳躬身而道,“方大人是御醫院數一數二的人物,千柳怎敢懷疑。只是想,這天氣忽冷忽熱,難免會生些病痛來。方大人又難得過來,還望大人能應著這節氣,依著公主身子,好好調理一番,以備萬全。”
這個千柳?
如此言語,讓方文秋如何推辭。
說到調理,方文秋便開始頭疼。這瑞公主什么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不肯喝藥。
“藥,很苦!”她總如是說。
方文秋只好硬著頭皮,又搭上了若曦的脈搏,“陽春時節,萬物復蘇,當是春色滿園之時。”他溫潤細語,唇角含笑。
這哪里是生了病痛的樣子,分明是春心萌動了。
方文秋抬眸,恰對上千柳不解的眼神,他戲謔而笑,“這些時日,公主只需吃些清淡的食物即可。事事順著公主的意,便不會出什么事了。”
事事順著公主的意!說的倒是輕巧。千柳嘴角抽搐,卻仍就恭敬的福身,“千柳明白。”
聽得,無需服藥!若曦也大大的舒了口氣,甜笑著謝過方文秋。可一對上他的眼神,若曦又立馬心虛的躲閃開來。她隱約的覺得,方文秋淺淡的笑眸中,清晰的映出自己的所思所想,避猶不及。
方文秋前腳剛踏出房門,若曦就立即抱著千柳的手臂,嬉笑道,“原來,御醫是為我請的,我還以為,你哪里不舒服呢。”
千柳不動聲色的抽回手臂,生硬的回道,“奴婢粗賤,怎敢使得御醫前來。”
難不成還在為上次私自跑出去的事情生氣。
若曦低下螓,白皙的小指勾著千柳的衣袖,低低淺語,“千柳還在生氣么,生氣,可就不會漂亮了。”
漂亮!難得,此時她,還能如此打趣。
千柳無語,被她這話噎的,竟不知如何回了才好。想起方才御醫的話,千柳白眼一翻,索性不去搭理她。
見得千柳稍稍換了顏色,若曦心悅,也便肆無忌憚起來,“既然我無事,你也不必擔憂。如此良辰美景,莫要辜負的好啊。”
千柳面色一整,冷眼相對,“公主,莫不是又?”
未等千柳話說完,若曦就像稻米一樣的點著頭,“知我者,千柳也!”
知音難覓,我幸,得你!
“我絕不會闖禍,更不會讓父皇母后現,上次我不就自己,乖乖的回來了么。”若曦還不忘補充道。
還敢提起上次!
千柳退后兩步,福福身,一臉的淡漠,“公主別再嚇奴婢了,奴婢這顆心,可是再也禁不起折騰了。”
“千柳?”若曦委屈的扁著嘴,“你就忍心見我每日關在這心瀾院,唉聲嘆氣,郁郁寡歡嗎?”說著,她竟是神色凄慘,險些要哭。
千柳不為所動,平靜的道,“難道公主就忍心,見千柳每日擔驚受怕,勞心操力,心力枯竭嗎。”
對上千柳堅如磐石的眼睛,若曦終于敗下陣來,安安靜靜的斜靠在窗棱上,望著天空,冥想出神。
倘若,一句話就可以讓若曦安安靜靜的,呆在這心瀾院,那么若曦便不再是若曦了。
越是不讓她出去,她便越是要出去。況且,外面還有這么有趣的人,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才能找得到他。
現在各國使臣包括鎮遠將軍都仍在宮中,那么他應該也還在吧。
換裝隱匿出了心瀾院,若曦就如同入了海的魚,自由了。
桃花樹下,不知他是否還會出現在那里。
聽到身后聲響,他旋即轉身,見到是她,他欣喜若狂,輕聲道,“你終于來了,千柳!”百轉千回,這個名字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腦海,每日都要叫上上千回。
她笑靨如花,竟比今日的桃花還要美上幾分。他亦不知,自從那日相見后,她的心也每日因他撥動,久久的不能平靜。
見不到他的日子,是多么的難熬。
二人并肩坐在樹下,今日的程奕軒依舊是穿著泛白的袍子,卻比那日更多了份年少的輕狂,少了份跋涉的倦意。
他的笑,一如今日明媚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暖暖的,愜意的很。
“那日回去可有被你家主子為難?”
忽地提起這事,若曦才想到自己還應該以千柳的身份與他說話,于是便道,“沒,我們主子很好的,從不責罵我們,況且我這么討人喜歡,她怎么忍心責罵我。”
說到這,她腦海中突然將自己與千柳的身份對換了一下。憶起往日的點點滴滴,似乎千柳更適合做個端莊的公主,而她倒是更像個聽話的丫鬟,一直以來,她不都是聽千柳的話嗎。
恍然間,她撲哧的笑出聲來,如若真如她所想,不知千柳是不是又該嘆息,身邊怎么會有這么個什么也不會做,只愛折騰的丫鬟了。
雖然程奕軒對于若曦所說“討人喜歡”非常認同,可是這么毫不謙虛的自夸到還是第一次見,著實讓他吃驚,進而忽地想笑。
自戀之人也不過如此了!!
落英紛飛,
桃花樹下,最美麗的邂逅。
若曦伸手接住漫天飛落的桃花,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白玉般的手指輕輕的觸摸著片片粉紅。
她眼神,精巧細致,眉目如畫。
“你很喜歡這桃花。”程奕軒微笑著輕輕問道。
“自小就喜歡,只是他們都不許我在院子里種。”若曦頓時委屈起來。
一個長公主,就連在院子里栽種幾株桃花,也要被花木局的嬤嬤阻擾。
理由便是各院栽植,都依著各處布局而來,風水使然。
破了風水,乃不祥!
“宮中規矩多,怎么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呢。”程奕軒伸手折了枝桃花遞上前,花開滿枝,朵朵艷麗芬芳。
“將來,我一定要建一個好大好大的園子,里面全種滿桃花,只給你一個人看。”
信誓旦旦的承諾!
若曦略加猶豫。
抬眸,對上他深情的目光,立即羞紅了臉頰,接過桃枝羞澀一笑。
“全種滿桃花,只給我一個人看。”若曦閉起雙眼,深深的嗅了口桃花的香氣,腦海中浮現著那番美景。
滿園子盛開的桃花,漫天的花海,該是怎樣一幅美麗的畫卷。
只是,
經年之后,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嗅起花香,若曦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日,風華閣內冷漠少年的身影。
心頭感傷,落寞如斯。
程奕軒看著若曦忽變的神色,不明所以,以為是觸及她的傷痛,頗為自責起來。
“當然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帶著你的朋友們來看。”程奕軒連忙補充道。
“朋友?”若曦愣了神。
似乎,她的身邊,并沒有朋友。
所有的人,都對她敬而遠之。因為她,實在是太會闖禍,沒有人愿意,每日膽戰心驚。
只有千柳一直陪著她,萬事為她著想。
那么,千柳,該算是她的朋友吧。
可是,將來,她真的有機會,看到那滿園,只為她,盛開的桃花嗎。
想著,若曦竟抿起了小嘴,托著下巴思索著,怎么才能從這宮門跑出去。雖然,心瀾院她成功脫逃的次數,越來越多,多到已經沒了興趣挑戰。可是,這皇宮的大門,她卻始終,無法跨越。所以,現在這道門,已經成為她瑞公主顏若曦,目前最大的興致所在。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曦猛的提聲問道,“你是新調進宮來的,那一定知道很多外面的事情,外面是不是很好玩,可以說些來聽聽嗎?”
看著她綻開,如花的笑容,程奕軒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臉上頓時燒紅。面對刀光劍影,亦,面不改色的程奕軒,今日卻,獨獨因為她嫣然的一笑,卸下了心里豎起的所有的剛強,露出了最柔軟的一面。
普天之下,除了她,便再沒有人能讓這個,呼風喚雨的程奕軒,如此失魂落魄。
“外面的事情?”程奕軒看著她的笑顏,癡癡地重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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