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提前說了,又怎能看到這么精彩的一幕。錯過了,可惜啊!”弘玨意味深長的一笑,緩而又道,
“白慕清,西涼靜王,以太子儲君身份入大越做質子,為保兩國平安!”
弘玨說完,一手擺弄著小劍柄上的吊墜,玩味的瞥了一眼白慕清。只見白慕清眉頭微皺,稍瞬即逝。再看時,已恢復一貫的清冷。
“你到底想說什么,不妨說的明了些。”
弘玨又笑,他道“眾人皆以為你平庸無能,自卑成性。其實,西涼皇子中沒有一個人能是你的對手,可是現在他們卻在西涼享盡榮華,而你只能在大越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這未免太過凄涼?”
弘玨半身已壓在石桌之上,他的臉與白慕清的臉之間只隔著一只茶盞而已,彼此的呼吸可聞。白慕清可以清楚的看到弘玨眼中的**,他的仇恨。
可是白慕清依舊執起杯子,緩緩的仰起,抿上一小口茶,放下。
“二皇子的意思是?”
“我們聯手,我助你回西涼奪回你本該有的一切,你助我得到大越,這豈不是兩全!”
“唰”的一聲,劍刃出鞘,散著冷冽的寒光。
與此時暴戾的弘玨想反的是,白慕清氣定神閑的悠悠品茶。杯蓋緩緩的撇過茶水表面,唇間吐出清幽的一息,舉杯,小抿一口。甘苦的茶香流連在唇齒間,水順著喉結一路往下。只見他喉頭一緊,咽了下去。瞇著眼睛,回味無窮。
“難道你不想再回到西涼?”弘玨問道。
“西涼,白某自然是要回去的,只是無須假人以手。”白慕清凌厲的眼神一掃弘玨道,“白某想回之時,任誰也攔不住!”
弘玨雖也只白慕清的厲害,早早做了心理準備,沒想到挨的這么近,他突然變換的神色仍是叫他心頭一驚。
訕訕做回石凳之上,也不過瞬間的功夫他又回了之前的暴戾氣息,“你雖身為西涼靜王,卻也只是最不受待見的皇子,即便你回的了西涼,卻不可能再回得了皇宮。我就不信,那張龍椅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的誘惑力!”
白慕清鼻聲冷哼,不屑的放下杯子,起身,睥睨與他,“皇位,與我而言,毫無意義!”
聞得此言,弘玨氣憤異常,他右手緊握著小劍,大手一揮,劍刃憑空畫出一個弧度。
“你在自欺欺人!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如果你得到了皇位,你就可以呼風喚雨,天下為你所用。如果你得到了皇位,你就可以保護你想保護的人,沒有人可以欺負他們,沒有人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只有你!只有你才可以!如果有了皇位,就可以為索愛的人洗刷冤屈,冤案!天下為我獨尊,有什么不好!”
一片玄色的衣袍一角翩然落下,而他白慕清依然昂而立,沒因次受到絲毫的影響。
“劍,是傷人的東西,小心為好。”他說的清冽,不帶一絲的感情,仿佛剛才差點傷到的人不是他。
弘玨深吸一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玄色碎布,深吸一口氣,道,“方才一時情急,按耐不住,差點誤傷靜王,還望見諒。”
他說的著實真誠,白慕清沒有說話,可若是弘玨能看到他冷冽的面容漸變柔和,定會知道此事白慕清已經不在意剛才他一時的失手了。
大越二皇子弘玨本就少年從軍,性子里多的是戰場上生殺予奪的豪邁,做錯了毫不扭捏,認錯便是。
可就是這種性子,如若不加以控制,就已他現在妄圖奪位的心思,就算不在人前言明,怕也是會被人看穿的。
可植入骨子里的東西,哪里是說該就能改的。像是弘玨的豪邁,像是白慕清的冰冷疏離。
“二皇子雖在朝中勢力小些,可軍中大權在握,有了這等依靠又何須白某相助。”白慕清墨黑的絲清揚,如黑夜般妖嬈綻放。
“遠水解不了近渴,況且”弘玨緊緊盯著白慕清的后背,似是將他看穿,“我認為,靜王一人足以顛覆天下!”
他說的肯定,堅定無疑。
他確信白慕清有這個能力,因為他,從來不可小覷。
白慕清雙肩顫抖,似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如此,白某為何還會在這,早早將西涼顛覆了,白某今日也不會站在這了。”
“那是因為你當初不屑!”弘玨一語中的,白慕清抖動的雙肩凍住。
他輕笑,“二皇子太抬舉白某了。”
“事到如今,靜王也不必再謙虛,我也早已將靜王當作自己人看,在自己人面前又何須有這些推脫。”
他一句話就將白慕清拉到自己的統一戰線上,不管他再說些什么也都于事無補,他也不會再聽。
“二皇子的好意白某心領了。”他也不推了,倒似是多了份看好戲的心態。
這二皇子雖是戰場上威名顯赫,卻性格急躁,雖有謀略,卻心思不夠縝密。就拿這件事情來說,如此敏感的時候他回來,本該顯得悲痛卻讓自己強壓著沒表現出來,自己還以為這樣可以讓別人放松警惕,殊不知如此反常的舉動更會讓人起疑,繼而會密切查探。
就這樣的謀智還想贏得大越天下,甚至還妄想著助他登基為帝,實在可笑的很!
白慕清冷淡的態度讓弘玨覺得無趣,本來斗志昂揚,恨意滿滿想要復仇,可在他面前坐的時間久了,只覺得心口越的陰悶,喘不過氣來。索性,他起身拱手告辭,轉身離開風華閣。
看著弘玨堅定的背影,白慕清端著茶杯輕輕的吹著,“若是你好好來拜訪,也許,我會答應你也說不定。”
畢竟,這里是大越的皇宮。
畢竟,他也想逼這亦瑤出手。只有她出手了,白慕清才會知道他們下面的行動。
晴朗的天空,一覽無云。
山腳下減緩的平地上大大小小的撐著一片片的帳篷。
“爹,好不容易攻破了疊關,我們真的現在就回去嗎?”程奕軒心有不甘的掃視了一眼曹國地圖,這還是冷冽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幅,這圖真的太珍貴了。
“雖破了疊關士氣高漲,可是我們畢竟也損失重大,將士們不能接二連三的不停的攻城,他們還是需要休息。”程澤行負手而立,儒雅的不似戰將,倒像是文人雅士。
“可是爹,我們一旦走了,不就給了曹國喘息之機,再想攻就難上加難了。”
“無妨,他們的大將軍梁沖都已經戰死沙場,與他們而言,心理必定留下了陰影,就算是仍會拼死守城也仍就心有膽怯。我們拖的越久攻城,他們的斗志越是會被磨光,越來越怕。因為他們不知我們究竟何時才會攻城。”程澤行看著程奕軒笑道。
而程奕軒似乎也漸漸開始明白他的用意,接著他的話道,“我們在這段時間也不能完全閑著,總要給將士們一些樂子。也免得還未等磨光曹國的銳氣就先磨光了我們自個兒的。爹,我們時不時的去城下騷擾玩玩如何?”
程澤行含笑,“很好!”
如此一來,攻破了疊關的程澤行帶著將士們便一直駐扎在疊關入曹國的第二道關卡平澤。
平澤守城者是梁沖舊時部下袁燾。
袁燾和梁沖不同,他心細如,待人處事縱橫有度,戰場上風威不輸梁沖。此人本該是比梁沖更難對付的狠角,但卻有個非常致命的弱點他自傲!
越是自傲的人,越是比較的容易對付,只要能好好的利用這點,便能無往不勝。
當一切都安定了,按著原本的計劃駐在平澤外每日無規律的到城下叫門外,程奕軒基本每天就是在看地圖,曬太陽。手上捏著花,會一笑一天。如果沒有戰爭,這樣愜意的日子如果能一直持續下去該有好多。身邊再有你的相伴,我程奕軒此生無怨無悔了。
可還未等程奕軒享受完這明媚的一天,就從京城傳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二皇子弘玨謀反了!
京城因著二皇子謀反有些亂了,乾宇帝一怒,下令徹查牽連人員,人人自保,不惜陷害他人。
而二皇子本出身在軍營,這會兒牽連最廣的,當時營中將士。
隨著這個消息傳來的,還有一道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遠將軍程澤行守衛邊關辛苦,朕深感之,又打破疊關,朕深感欣慰。今命鎮遠將軍立即啟程回京?”
剩下的程奕軒并未再去聽,只那一句“奉旨回京”就已經明了他的用途了。
難道他連爹這么忠心耿耿的人也要懷疑嗎。
這一消息若是能再晚來些日子就好了。
程澤行不免有些嘆息,此時他們與袁濤之間的戰爭馬上就要開始,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弘玨居然毫無預警的起兵謀反了。更因著程澤行曾經作為弘玨的恩師而受到牽連,必須回京。
本該是漂漂亮亮的一杖,現在也只能草草收兵,班師回京了。
“將軍,皇上吩咐,這兵符要暫且放在奴才手中帶回去,您看?”老太監扯著公鴨嗓子舉著圣旨,不免有些高傲。
此刻的程澤行已不再是當初高頭大馬騎在慶安街道的鎮遠將軍了,如今再入京,不知該以何種面目走上慶安街道了。
“臣,遵旨!”
程澤行單膝跪地,朝著那圣旨抱拳而道。然后從腰間解下半塊虎符,雙手舉起,交到公公手中。
那公公呵呵一笑,接了虎符藏進袖筒中,甚至得意。
程奕軒心有不甘,對著莫名而來的圣旨更是惱怒,可又無能為力。他的爹爹馳騁沙場這么些年,在乾宇帝心中總還是有些分量的,然而樹大招風,功高蓋主,只怕這次不僅是依例查辦這么簡單。
還是小心為上吧,程奕軒心中早已做好準備。
“奕軒,此番前去,你還是隨軍留在營中,不用跟我一道入京了。”程澤行有些擔憂的道。
不知為何,聽得此話,本就心神不寧的程奕軒更加的確信此次兇險。他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什么似的,只想著盡最大的努力保護程奕軒不受傷害。
“爹,孩兒要去!”程奕軒上前一步,昂挺胸,毫不退縮。
“你,留下!”程澤行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程奕軒道,“必須留下!”
他異常平靜,一雙黑眸深不見底,毋庸置疑的目光緊緊的鎖在程奕軒的身上,看的他心頭一震。
他明了父親的深意,低了頭又瞥向別處,最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對上程澤行眼睛,道“孩兒知道!”。話出,他頓時喉頭哽咽,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次日,程澤行只帶了幾名護衛先隨著那公公一道直奔京城而去。程奕軒則和其他將士帶著大軍返回景固,暫且駐扎在那,聽后乾宇帝下一步調令。
沒有白慕清的相助,弘玨僅憑著在朝中的那一點人脈和江湖結交的高手就妄想著能謀反成功,未免太過輕率。假如,今日他的目標只是乾宇帝,興許乾宇帝還會看在這些年他為大越苦守邊邊的份上放他一馬饒他性命。可他偏偏所針對的是“林嫣然”!他以嫣然為賭注,豪賭了一番,就注定他會死的很慘,很慘。
“她怎么樣了?”乾宇帝抓起剛診過脈的御醫便問,他的眼睛赤紅,嗜血一般。
御醫低垂著頭,身子顫抖的道,“林姑娘身上的傷并無大礙,好生養著會慢慢愈合。”
乾宇帝一把將那御醫扔到了地上,俯下身子坐到床邊,雙手握著亦瑤的纖弱無骨的小手,眼睛憐惜的尋遍亦瑤裹著紗布的四肢,朝著他們狠狠的問道,“那為何她現在還沒不醒!”
跪在地上的太醫們“唰唰唰”!的又都將頭壓的更低了。
“皇上,林姑娘受驚過度,才會昏迷不醒。”跪在最前面的御醫幾乎是趴在地上的回道。
受驚!乾宇帝嘲笑般的扯了扯嘴角,這個理由未免荒誕。想她林嫣然曾經也隨父上過戰場,什么場面沒見過,僅僅是今天這些就真能驚到她嗎!說她身上還有什么沒查出來的傷更為妥帖些吧。
“真是一群庸醫,朕要你們何用!”乾宇帝不免心生怒氣。
不過想起“林嫣然”不顧自己生命保護他的那一刻,他還是心有余悸的。
幸好沒傷到什么要害,幸好你現在還活著,還能讓我感覺到你的呼吸。
出事的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你這就么離我而去,像當年拋下我一樣。
弘玨謀反,而謀反之前見過白慕清!
這就是高漸得透漏給徐寅的消息,初聽得此消息時,徐寅也有些驚訝不管他們說了什么,這矛頭都直接指向二皇子通敵賣國了。
也因著這消息白慕清所住的風華閣已被團團包圍,任一只蒼蠅也休想飛的出去。
可畢竟也沒有他們來往的真憑實據,僅憑著這一點無法一下子定了他的罪。
“他那還是進不去出不來么?”若曦問道。
千柳點了點頭,“公主還是認為白公子是清白的嗎?”
“嗯!”若曦不假思索的應道。
她起身走到廊下,靠著廊柱神情疲憊的穿過幾株花草,望著對面房間里坐著的兩個孩子愣愣出神。從弘玨謀反之日起,七皇子和九公主本是要被乾宇帝囚禁的,可在若曦的堅持下最終禁足在了心瀾院內,不得離開半步,而若曦也特意吩咐下去,不讓任何人在心瀾院提起這件事。
這是淑母妃的血脈,她必須保護!
“公主,這是九公主喜歡的點心,是不是現在送過去?”千柳身后,一個小丫鬟托著食盒站著。
她垂著頭,雖看不清面容,可也知來人是誰。
千柳回身為她讓出位置來,只聽若曦略帶憂愁的道,“準備一下,送過去吧,小心別說漏了嘴。”
“是,奴婢遵命!”
小丫鬟垂著頭慢慢退下,不一會兒,若曦就從敞開的窗子那看到方才那小丫鬟托著幾盤精致的點心放到弘源和凌熙的桌上。看著凌熙欣喜的笑容,若曦也不禁跟著笑了。
“讓德母妃費心了。”若曦喃喃的道。
淑妃已逝,皇后又不在宮中,現下德妃只得出頭安定內宮。可自有了淑妃的前車之鑒,德妃做事更是異常的小心,何況還是在弘玨謀反之事鬧得滿城風雨之時,她也不得不隱了行蹤,就連送點心到心瀾院也都偷偷摸摸的來了。
“德母妃最近可還好?”攔下送點心來的小丫鬟,若曦問道。
“德妃娘娘身體還好,就是精神差了些,時常夜夜不能寐。奴婢想,娘娘定是心事太重,公主若是有時間,去看看娘娘吧。”小丫鬟柔聲細語道。
若曦點點頭,應下“我知道了,回去后,跟德母妃帶句好。”
小丫鬟領命,提著食盒左轉右轉的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
最近這些日子,德妃確實是為了他們費了太多的心思。忽然聽到她精神不好,若曦先是心頭一緊,后又松了下來,“應該是整日為他們操心勞累的吧。”
若曦愧疚的低著頭,尋思著什么時候出看望德母妃一趟才是。
可是?,望著房間里歡笑的兩個孩子,若曦為難起來,若是她走了,誰又來坐鎮心瀾院,避免有心人對他們的傷害呢。
不知弘玨現在有怎么樣了,那日宮中突然傳來廝殺的聲音,刀劍相拼,在內院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并沒有過了很久,聲音就漸小了。正當若曦好奇之時,卻傳來二皇子段弘玨謀反一說。
若曦聽到這消息時,腦袋里蒙蒙的,一片空白。
謀反!
二哥居然謀反!
之后便又傳來弘玨被押入天牢,白慕清被囚禁在風華閣。
若曦不信,不信弘玨真的會謀反,不信這件事情還能牽扯到白慕清,可一切似乎又無可辯駁。她想找父皇求情,可高漸得告訴她,弘玨當時對“林嫣然”一點也不手下留情,招招奪命,若非乾宇帝護著,此刻,“林嫣然”早已香消玉殞了。
居然,又是她!
若曦緊抿著唇,絲絲愁緒無聲的浸在嘴角,苦澀泛濫,竟是如此的心痛。
謀反一事,牽連甚廣。
朝中立即掀起了一場不小的波瀾,相干的不相干的只要和弘玨有過往來的統統下獄,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而鎮遠將軍也正在來京城的途中,此去兇險,他也有了心理準備。
只是,弘玨這孩子怎的這么不懂事,才回了宮里幾天,居然就背上了謀反的罪名。
程澤行不免嘆了口氣,雙手緊緊的抓著韁繩,夾緊馬肚,“駕”!
程澤行一路極少休息,只為了能快些到京城將事情查得清楚些。他不信,弘玨真的會謀反,他沒有群臨天下的心,那皇位與他而言就是指一道枷鎖,他不是一直都不喜歡的么。
“臣,程奕軒叩見皇上!”
程澤行卷著一身輕塵,疲憊的跪在乾宇帝的面前。他喘息未定,一路狂奔而來。
“你,回來了!”乾宇帝扔下手中的書卷,緩緩轉身,一雙冰冷至極的眸子攝人心寒。
程澤行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心底一顫,又慌忙的低下頭去。
“來人,拿下!”
乾宇帝毫不猶豫的下命,程澤行猛地一抬頭,心如墜入萬丈冰冤。
千里迢迢的將他從平澤召回來,為的就是要將自己打入天牢嗎。
看著冰冷刺骨,陰暗潮濕的牢房,程澤行笑的凄苦。居然連個辯駁的機會也不曾給他,看來乾宇帝真的是憤怒了。
他抬頭,面墻而立,久在軍中的已經養成了他臨危不亂,處變不驚的性子。那份淡然已經是一種境界,生死不懼的俗。
“淡然”,真的淡然了嗎?
當程澤行聽到乾宇帝冷冷的吐出“打入天牢”!的時候,他真的是淡然的嗎。
細細碎碎的腳步由遠及近,守衛天牢的侍衛皆是一等一的高手,可這齊鳴的腳步里卻有一個人的略帶著沉重,腳步聲聽起來又十分的熟悉,程澤行不免轉身回望。
狹長的走道里,聲音越來越近。暗沉的鎧甲侍衛后隱約可見一抹白色的身影,他走的泰然,昂挺胸,可步子卻邁的重得很。
許是感覺到了程澤行的目光,那抹白色的身影停在程澤行的牢門前頓住腳步,雙手抱拳垂而立,道,“恩師”!
“二皇子!”,程澤行手有些顫抖。
眼前浮現出昔日邊關戰場上豪爽灑脫,英勇殺敵的顏弘玨,彼時的他豪氣沖天,像一只蒼鷹,最適合飛翔在那廣闊無邊的天空。而今,他卻站在這狹小的地牢中,身上沾滿了血跡,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謀反那日沾上別人的。他雖在笑,可是臉色卻蒼白無力的很。
“玨,連累恩師了。”說罷,他一掃衣擺,彎了雙膝就跪下去。
旁邊的侍衛都沒想到他會如此,皆是一驚,連連站到弘玨身后,金屬摩擦的響聲在沉寂的天牢中顯得十分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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