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見慕容曜沒有離開之意,思量著,他與聶若曦關系非凡,便找了個借口,知趣離開,留給他們空間。
“離開袁念吧。對你對他,都好!”慕容曜素來知道父親不會放手,即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說走就走的離開慕容家。何況袁念羽翼都未豐滿,怎么可能與慕容家抗衡呢?延口殘喘,也是有時限的。
“我離開他,他能回到慕容家,像從前一樣過日子嗎?”聶若曦心疼袁念,這份心疼,讓她忍不住想成全。
慕容曜聳聳肩,袁念是否能重新博得父親的喜愛,要看袁念的態度,也要看父親的喜好是否有改變,雙向選擇。
他啞言,自斟自飲。
聶若曦離開了,帶著慕容曜特批的恩惠,走出了經理室。
萬念俱灰的袁念,則在思索中,向建筑工地而去。他不能讓心愛的女人苦苦操持無法支撐的家庭,也不能讓哥哥的孩子再受苦。
“請問你們這里請零工嗎?”他拉住推著水泥翻斗車的民工,打聽道。
……
晚上回家的袁念,終于帶回慕容家后的首次薪水,只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做了什么。
欣語最高興,高舉雙手,歡呼:“姐,念哥哥有工作,那我是不是可以參加課外活動小組?”
袁念別開頭,他曾發誓,要善待欣語。但,居然自己在與她們一塊生活后,連欣語參加課外活動小組的活動費,都給不出。他知道,欣語有一個星期沒訂課間餐,而是自己偷偷摸摸煮雞蛋,帶到學校。
“對不起,我拖累了你們。”他的眼圈微微泛紅。原想回自己的房間,可租的這套一室一廳,他只能在沙發上打混,這會想清凈,只能到陽臺上,吹冷風。
聶若曦心疼地揉揉欣語小腦袋,將自己預支的薪水,拿了出來:“以后不要老在念哥哥跟前,提錢。他壓力很大。”
欣語沒有言語,她甚是懷念母親在世的日子,盡管那時家里也很苦,但,她不用為交不起學校的雜費發愁。
“鈴”的電話鈴聲,打擾了聶家姐妹的相處。
聶若曦看著陌生的來電,狐疑接聽。
“你是聶若曦吧?我是慕容玨。”慕容玨看著跟蹤袁念的下屬,拍回的照片,對袁念今天到建筑工地當搬運工,甚是反感,撥打了這通電話。
“是。”聶若曦心慌。他是袁念的父親,是自己在“四方”的最高總裁,是不同意姐姐進慕容家的欣語爺爺。
“離開袁念。我給你最后的警告!別怪我不客氣!”慕容玨忿恨。若不是為了欣語,他會讓聶若曦活得更慘敗。
“你聽我說,我想問問你。”聶若曦有滿肚子的話,想對慕容玨解釋,可,話剛開口,慕容玨便掛斷了電話。
她扭頭看看,在陽臺吹北風的袁念,對一旁的欣語,交代:“我出去一下。你自己乖。”舉步走出了家門。
她知道在哪能見到慕容曜,即便他不出現在“緋色”,這個時間的他,也會出現在俱樂部健身。
她撥打慕容曜電話,令他吃驚:“若曦,你是想我了?還是想我口袋里的錢了?不過,兩樣,我都有,沒關系。”
聶若曦沒有拐彎抹角的心情,直接道:“你爸爸給我撥電話了……”
她將慕容玨的電話,一字一句地重復。
慕容曜則聽得攏眉。聶若曦能不受禍害,袁念有可能回到慕容家,欣語可以活得滋潤,唯一的辦法,就是聶若曦嫁給他慕容曜,何況他也愿意娶她,因為她帶著哥哥的孩子。
“慕容家的勢力很大,這點,我告訴過你。愛情不重要,生存是根本。”他成了哲學家,說出的話,很有禪味。
聶若曦的手機,因與慕容曜的通話,而占線。袁念只得交代欣語,自己照顧自己:“我出去一下,晚上不要等我。你自己乖。”
欣語滿口答應,處于好奇,悄悄尾隨而去。看見的景象,令她躲在墻角,沒有出來……
欣語回家了,思索著撥打姐姐手機。
聶若曦則服務于水晶雅座,電話響起的瞬間,慕容曜便湊頭。
“欣語的?我想問問她考試怎么樣,可以嗎?”慕容曜征求地伸出手。
聶若曦點頭。慕容曜真的很疼欣語,或許叔侄倆心心相通吧。
慕容曜接聽了電話:“欣語,是我。考試怎么樣……”
聶若曦轉身離開,去為慕容曜取酒水。她滿心期盼,袁念找到工作后,要如何安排家里的一切。
可,取來酒水的她,竟聽到了欣語電話中的話:“姐,別讓念哥哥去做苦工。欣語乖,可以不要課外活動……”
淚水涌出眼眶,給她遞紙巾的人,是慕容曜。
他也從欣語口中,得知了袁念艱難的處境。離開時,刻意到經理室交代:“我要出差幾天,聶若曦白天的工作增加工時,薪水按日計。”
生活沒有秘密,“緋色”中,什么都會被傳來。聶若曦沒幾日便知道了,自己這白日加班的緣由慕容曜為了幫她,給她特別找的雜差。
她悶悶不樂,卻不敢告訴家人,回家后,裝作笑容連連:“阿念,今天我做了你喜歡的煎餅。”
袁念每日皆帶煎餅出門,體力活讓一向嬌慣的身子極為吃力。粗糙的午餐,他難以下咽,唯有聶若曦精心準備的煎餅,能讓他對付腸胃。
“別做那么多,夠吃就好。”他心疼聶若曦。
聶若曦嘆氣,攪動著面盆里的面,甚至希望能找出金元寶來:“沒事。反正這緋色也閑得厲害。慕容曜出差了,我是個大閑人……”
袁念微愣,仔細琢磨,不由想起聶若曦從前告訴他,“緋色”白天不營業,僅需要幾個打雜的人和保安對付。那聶若曦的工作……
遺憾的是,聶若曦精心準備的煎餅,沒有在今日派上用場。
袁念剛換上粗布衣裳,還等著工頭派工,就聽包工頭道:“你是袁念吧?結算工資,我們請不起你。”
袁念望向包工頭身后站著的男人,那是慕容家的律師。
丟工作,他不怕,可再工作,他害怕。聶家姐妹原來生活得辛苦,可現在,過得不如從前。
他跟平日差不多的時間,走進家門:“若曦,別做飯。我們去吃點好吃的。”
聶若曦遲疑,看著欣語期盼的臉,狠下心,點頭。
袁念帶著聶家姐妹,吃了離開公寓后最豐盛的一餐晚餐。他將聶若曦滿足的表情,印在了心底。
“為什么老看我?”聶若曦被袁念望得臉頰緋紅。
欣語抬頭,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仍不忘多嘴:“念哥哥愛你,他當然看你。”
袁念寵愛地揉揉欣語的小辮子,惹得欣語繃著臉,避開。
他將無限情意,融入了起身前的一段話,這是他對她的承諾,這也是他將愛,暫時深埋的誓言:“若曦,我們兩年后結婚。你一定要嫁給我。”
聶若曦顧及欣語在場,使勁沖袁念擠眉弄眼,惹得看好戲的欣語“咯咯”笑出聲來。
只是袁念沒有與聶家姐妹已一同回家,他將事前準備好的小袋,遞給欣語:“回去交給你姐姐。這里有你的宵夜,還有我的一點錢。我要出去走走了。”
袁念消失了。
聶若曦急得亂轉,她將尋找袁念的電話,甚至撥給了出差近兩個月的吳林,想從他那打聽,有關袁念的去向。
“我很久沒見過袁念了。只知道他和你在一起。后來的事,我沒有過問。”吳林不愿意問,難道過問,就能將聶若曦從袁念身邊奪回嗎?他是將袁念送給聶若曦的人,也是慕容玨對他有再造之恩的人。
“哦……”聶若曦失望,搖晃著手中的工作牌,心里更加慌亂,揣摩著道:“阿念會不會回慕容家了?”
“這……”吳林的確不知道。慕容玨對吳林再三叮嚀的話,回蕩在他耳畔:“我必須將聶家姐妹,從我兒子們的視野中除去。”
聶若曦在吳林處,沒有得到任何答案,又不愿在慕容曜出差期間,向他打聽,心煩意亂地在“緋色”的員工休息室踱步。
她思念的人,沒有她這份悠閑,正收拾行李,準備出國。
他看著,與聶若曦從前一同拍的大頭照,陣陣酸楚,彌漫心間。
他不會變,他愛的人只有她。
可,他必須離開。
“準備好了嗎?少爺。”慕容府邸的管家叩響了袁念的房門。
“好了。”袁念的心,有些痛,聲音里透著還未離開,就彌漫的思念。
袁念登上了飛往美國的航班,將心留在了這片有他心愛女人的地方。當轟鳴劃過長空,機尾的熱氣燙破水霧,他已將心門鎖緊。再開啟,只是重新踏上這片有他心愛女人的土地。
而他離開的消息,僅在他登機后的半小時之后,便被播撒。
義務傳播此消息的慕容曜,繪聲繪色地描述著,從母親那道聽途說來的內容。
“我聽說,他拿走了很多東西,比上一次被踢出我們慕容家時,準備充分得多。”他比劃著袁念行李的大小,估摸著數量。
“他去哪?”聶若曦最不愿意聽到袁念離開,即使他回到慕容家,她也希望彼此能呼吸同樣的空氣。
“出國。慕容旗下,四方派往美國的業務總監……”慕容曜極清楚自己簽署的文件內容,他是個盡職的總裁,了解旗下員工的動向。
聶若曦緊張,但依然相信,袁念安頓好一切,便會與她聯系。
可,等待在慌亂中,繼續。她守著懶懶的陽光灑落大地,望著漆黑的夜空鋪滿繁星。唯獨,沒有等到袁念的只言片語。
“袁念今天給我做了第一次述職報告。”慕容曜是唯一轉告聶若曦,有關袁念消息的人。只是每一件轉告的消息,皆是公務,不涉及私人感情。
“他有沒有說過,什么時候回國?”聶若曦僅存一絲希望,哪怕是遠遠地看看袁念,都能慰藉她的相思之苦。
“沒有。”慕容曜了然回絕,他在今天的視頻中,看見了袁念身旁陪伴的女孩,感覺那女孩對袁念傾心之極。
他從花瓶里,取了嬌艷的玫瑰,送到鼻前輕嗅,轉手遞給聶若曦:“嫁給我吧。他不會回來的。”
“我不愛你,嫁給你,就是悲劇。”聶若曦放下端來許久的酒水。
慕容曜將手中的花,撣掉。任花朵在空中,劃了道小小弧度,落下。
他沖著聶若曦孤單的背影,微揚聲調:“悲劇,也是一出戲,只要有人演,就會需要結局。和我一起演,悲劇也會圓滿落幕。”
聶若曦沒有回頭,發捎掃過水晶珠簾,離開了雅座。
她希望清凈,平復心情。可慕容玨的來訪,卻讓他心潮起伏。
“不歡迎我進來嗎?你們姐妹勾引了我兩個孩子。”慕容玨挺直地站在,聶若曦租住的小屋外,傲氣十足。
“請進。”聶若曦害怕慕容玨那種煞氣。她將門開大了些,讓進慕容玨及他帶來的男人。
慕容玨大搖大擺,落座于聶若曦家簡陋的沙發,微微抬手,示意律師按他預先的吩咐,開始辦事。
律師跟隨慕容玨多年,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了然于心。
“聶若曦小姐,這是一份結婚的契約合同。我的當事人慕容玨先生,現在希望您帶著欣語,一并嫁入慕容家,并且會更改欣語的戶籍,將她的身份變更為您的外甥女。”律師說話簡明扼要,合同草擬得明明白白。
聶若曦頻頻搖頭,她不要契約婚姻,更不要姐姐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欣語,走進那冷冰冰的慕容家。
“你喜歡欣語嗎?”她在慕容玨的臉上,看不到慈愛。
慕容玨沉默,將欣語帶回慕容家,因為欣語是兒子靖文的骨肉。他不能讓靖文死不瞑目。他起身,沒有回答聶若曦的問話,從她探究的表情中,讀到了她的反叛。
他撣撣衣衫上輕微的褶皺:“如果你不答應,我們法庭上見。我的耐心有限。”
慕容玨及律師的來訪,僅在十分鐘之內結束,可給聶若曦帶來的震撼,足足兩天。
“阿林,如果打官司,我的勝算有多大?”聶若曦雖然過得貧窮,但,她真的關愛欣語。而欣語的爺爺慕容玨,揚言要會欣語,可她看不出他對欣語有幾分慈愛。
“勝算等于零。”吳林自從聶若曦向他求助后,便找了律師朋友,從朋友那得知,像聶若曦這樣無穩定工作,又無房產…很難取得小孩的監護權。
“那我真的走投無路?”聶若曦將吳林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是她全部的希望。
吳林很想為聶若曦幫忙,他不忍看見心愛的女人被別人掀開紅蓋頭。可,他不是慕容玨的對手,再過五年,或許可以一搏,但現在出手,他便是被截斷后路的袁念。
聶若曦悶悶不樂,每天皆在思索慕容玨給出契約婚姻的最后期限,倒數日子,成了她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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