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比這更讓人炫目的是他面前站著的那兩個同樣偉岸的男人鼎立集團代表慕容嘯俊和中天集團副總裁曹憶何。
慕容嘯俊一身裁剪得體的鐵灰色西服,讓他原本英挺的身姿更加出眾。這個男人身上原本就有一種迫人的氣勢,此刻更是耀眼地讓人不敢輕易逼視。他雖然在和杜經(jīng)緯和曹憶何笑談著,然而,低頭不語的剎那,眼眸中的決絕卻流露出一種久經(jīng)風霜的堅定。
而杜經(jīng)緯右側(cè)站立的曹憶何,一身純白的西服低調(diào)內(nèi)斂又挺拔有型,那是一種英俊中透著儒雅,沉穩(wěn)中又隱含著王者氣概的非凡氣度。一笑一顰,看似淡然,然而縝密的心思都隱藏在那一雙深邃漆黑的眸光中。
這三人儼然成了整場宴會的焦點。
對商界中人而言,“杜經(jīng)緯”三個字便意味著一部風起云涌的傳奇,一個豪情跌宕的時代,對于他,或許更多的是崇敬和畏懼。
然而,對于慕容嘯俊和曹憶何,這些政商界的精英們則更多的是好奇和謹慎。
一個在商場上橫空出世,有著強大的軍方背景和政治勢力,雖然未見他參與過哪個大項目,然實力不容小覷。
一個在商場上勢如破竹,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的商界奇才,中天集團毫無爭議的接班人,看似英俊儒雅,然,下手毫不留情,讓人心有顏悸。
于是,那些時不時落在兩人身上的目光,便摻雜著或羨艷、或稱贊、或妒恨、或探究、或怨恨……
杜經(jīng)緯平靜的語調(diào),娓娓道著當年打拼天下時的風起云涌和驚心動魄,末了不由動容地一聲長嘆道,“天下風云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黃圖霸業(yè)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不服老不行了,我們這一代退出舞臺也是遲早的事,以后的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
曹憶何笑道,“杜總正當壯年,正是宏圖大展之際,我們這些后生晚輩還要靠你多多提攜才是。”
慕容嘯俊笑著點頭道,“憶何說的是!杜總要是說自己老,那我們豈不是乳臭未干。”
此言一出,杜經(jīng)緯愣了愣,隨即三人相視而笑。
“為兩位的錦繡前程干杯!”杜經(jīng)緯舉起酒杯笑道。
“為杜總的宏圖大業(yè)干杯!”慕容嘯俊和曹憶何同時舉杯,三人一飲而盡。
就在三人放下酒杯之際,一個嫵媚的嗓音在慕容嘯俊和曹憶何身后響起,“杜總,原來你在這里,可讓我好找!”
顏筱柔看著鏡子中一襲華麗晚裝的女人,有些嫌惡地斂下眼眸。
鏡子中那張修飾的過于精致的容顏,怎么看都讓人心生厭惡。這也難怪,眼下,她是艾言,杜經(jīng)緯的貼身秘書兼情人,不再是重案六組正直而善良的顏筱柔警官。
她要扮演的角色恰恰是自己平生最厭煩的那類女人自以為是、目空一切、矯揉造作、囂張狂妄、用身體做武器征服男人。
這是一場惡俗的角色扮演大戲嗎?
不。
這不是演戲,也決不可以演戲。
只有讓自己真正融入到艾言這個角色中去,讓自己變成艾言,才能重新進入杜經(jīng)緯的世界。
鏡子中的女人,俏麗的短發(fā)、斜斜的劉海,隱隱露出幾分率真的意味。一襲金色的流蘇長裙高貴而奔放,偏偏配上一個大膽而火辣的單側(cè)開叉,修長而筆直的美腿便在裙擺間若隱若現(xiàn)。
于是,端莊中透著三分誘惑,典雅中展露七分嫵媚,此刻的顏筱柔已經(jīng)不是顏筱柔,而是一個叫艾言的女人。
如果不是胸口露出的與生俱來的劍傷痕跡提醒了她,顏筱柔簡直要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用遮瑕膏巧妙地掩去痕跡,顏筱柔深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身走出化妝室,就在離開的一剎那,她驀地回首嫣然一笑,于是,鏡子中便出現(xiàn)一個女人嫵媚的笑容,冷艷而誘惑,萬種風情油然而生。
從這一刻開始到任務結(jié)束,顏筱柔不是顏筱柔,而是艾言。
推開豪華的宴會廳大門,小提琴悠揚的樂聲撲面而來。
只見名媛淑女和政商界精英正低聲交談著,不時傳來會心的笑聲。黑衣侍者端著酒托穿梭其間。
宏偉氣派的穹頂大廳,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琳瑯滿目的美酒佳肴,悠揚動人的樂隊演奏,這一切都讓顏筱柔措手不及,她仲怔地站在門口,突然有些躊躇不前起來。
這也難怪,在她二十五年的困頓生活里,何曾見過這樣奢華的場面,何曾接觸過這樣精致的生活。
然而,對于艾言來講,這種場面已經(jīng)司空見慣了,絕不會像她現(xiàn)在這樣躊躇不前。
想到這里,顏筱柔輕輕提起裙擺,深吸一口氣,踏入了宴會大廳。
也許她并沒有意識到,正是這小小的一步,讓她從此踏入了艾言別樣的生活。
透過人群,她找到了杜經(jīng)緯的身影。
此刻,杜經(jīng)緯正同他面前的兩個男人相談甚歡。
因為背著身,她看不清那兩個男人的面容,只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穿過人群、走向杜經(jīng)緯的一路上,不時有人向顏筱柔點頭問候,然而,她毫不理會,根本是目不斜視,只管徑直走向杜經(jīng)緯。因為按照艾言高傲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為自己毫不關(guān)心的人稍作片刻停留。
顏筱柔在兩個男人背后站定,等待三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嫵媚一笑道,“杜總,原來你在這里,可讓我好找!”
話音剛落,兩個男人幾乎同時轉(zhuǎn)身。
就在顏筱柔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時,那種排山倒海的驚愕頓時讓她措手不及,一時間竟有些失態(tài)地僵直了身體,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全然身為艾言伶牙俐齒的模樣。
這兩個男人怎么會在這里?他們是不是杜經(jīng)緯的同黨?會不會壞了自己的全盤計劃?
一個個念頭從腦海里跳出來,顏筱柔只覺得兩耳“嗡嗡”作響,腳下有些站立不住。
然而,重案組警員的頑強意志力很快便壓倒了心中的驚恐,她逼著自己扯出一個笑容,裝出初次見面的模樣,朝兩人點頭示意。
慕容嘯俊和曹憶何的驚愕一點也不比顏筱柔好多少,有那么一刻,“筱筱”兩個字幾乎要從兩人口中脫口而出,然而,最終卻在聽到杜經(jīng)緯笑意盈盈的介紹時生生打住了。
“艾言,你遲到了,該自罰三杯!”杜經(jīng)緯上前一步,一邊寵溺地輕彈著顏筱柔的額頭,一邊大笑道。
顏筱柔極其自然地伸手挽住杜經(jīng)緯的胳膊,將身體貼在他身側(cè),似乎這個親昵的動作再自然不過了。而杜經(jīng)緯也早已習以為常,并未覺得有何不妥。
顏筱柔揚起脖子,朝杜經(jīng)緯甜美一笑,最后把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身前的兩個男人身上,一臉好奇道,“杜總,在自罰三杯之前,是不是應該先介紹這兩位年輕俊杰啊。”
“哦,我差點忘了!”杜經(jīng)緯轉(zhuǎn)向曹憶何,介紹道,“這位是中天集團副總裁曹憶何,如日中天的商界奇才啊!”
“杜總過獎了。”曹憶何謙遜地搖頭淺笑。
“曹總,幸會!”顏筱柔稍一頜首,算是打過招呼。
“艾小姐,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曹憶何直視顏筱柔的眼眸,禮貌地笑道。這一句話說的波瀾不驚,絲毫看不出他心中的起伏。
“指教如何敢當,如果有機會倒是想向曹總請教股市財經(jīng)方面的問題。”
“哦?看來艾小姐對股市財經(jīng)頗有研究?”曹憶何語調(diào)平靜,眸中含笑。同樣的問話,他似乎曾對某個女人說過。
這樣云淡風輕的曹憶何,看在顏筱柔眼里,只覺得心驚肉跳,似乎這個男人心里早已經(jīng)把一切都看得通透,沒有什么能逃過他深邃的眼眸。
顏筱柔不敢與之對視,連忙別開臉去。
杜經(jīng)緯似乎看出了顏筱柔的不自在,連忙出來打圓場,“艾言可是投資方面的女中豪杰,改天兩位可以切磋切磋!”說罷,他轉(zhuǎn)向慕容嘯俊道,“這位是鼎立集團代表慕容嘯俊,未來的商界將才!”
“艾小姐,別來無恙!”慕容嘯俊沒有像曹憶何那樣內(nèi)斂,而是肆無忌憚地看著顏筱柔,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慕容先生說笑了,你我初次見面,何來別來無恙一說。”顏筱柔強壓著心底的震動,臉上依然若無其事。
這一句笑意盈盈的指正反而讓慕容嘯俊愣住了,一時無話。
果然是第一次見面嗎?
“艾言,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還是這樣。什么時候能改改你說話尖銳的毛病!”杜經(jīng)緯看似指責的話語聽在慕容嘯俊和曹憶何耳中卻別有一番滋味。
杜經(jīng)緯這句話不像指責,倒是更像對情人的寵溺,連顏筱柔自己也不由臉色微紅,趁勢挽著杜經(jīng)緯的胳膊,撒嬌般呢喃道,“知道了!我會改的啦!”
語音甜美,表情俏皮,這樣的顏筱柔讓慕容嘯俊和曹憶何同時一怔。
果真是艾言嗎?
如果是顏筱柔,那個向來獨來獨往的女人,絕對絕對做不出這般小鳥依人的甜美模樣,更說不出這樣嗲聲嗲氣的話。
想到這里,慕容嘯俊不由多看了顏筱柔一眼,而這一眼恰好落入杜經(jīng)緯眼底。
杜經(jīng)緯若有所思地笑著,看向顏筱柔,溫柔道,“艾言,陪嘯俊跳一支舞如何?”
沒等顏筱柔反應過來,杜經(jīng)緯已經(jīng)牽著她的手走到慕容嘯俊跟前,笑道,“嘯俊,艾言可是舞慕容高手,你倆不妨切磋一下舞技。”
“哪是什么舞慕容高手,我已經(jīng)十年沒有跳,生疏了。”顏筱柔斂下眼眸,略帶傷感道。
杜經(jīng)緯知道這句話意思所指,安慰般地拍著顏筱柔的肩膀,湊到她頰邊耳語,“這十年讓你受委屈了,我心里比誰都清楚。目前,這個男人是我極力要拉攏的對象,你務必替我好好招呼他,言言。”
最后這個親昵的稱呼讓顏筱柔一愣,思緒在剎那間百轉(zhuǎn)千回。
這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嗎?
這是可以讓杜經(jīng)緯重新信任自己的機會嗎?
可是,該怎么做?
自己該如何招呼杜經(jīng)緯想極力拉攏的男人?
如果是艾言,她會怎么做?
一連串的問題接踵而來。
顏筱柔不露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心里默念道,“艾言……我是艾言,我是艾言,我是艾言……是杜經(jīng)緯的貼身秘書,是杜經(jīng)緯的情人,是杜經(jīng)緯拉攏重要人物的手段……”
思緒如閃電般劃過天際,云開霧散。
抬頭的剎那,顏筱柔像換了個人似得,一掃剛才的傷感。
她笑意盈盈地上前挽起慕容嘯俊的胳膊,嬌軀若有若無地貼近他身側(cè)。
慕容嘯俊筱筱蹙眉,若有所思地看了身側(cè)女人一眼,這一眼卻換來顏筱柔嫵媚一笑。
“慕容先生,請多多指教。”
慕容嘯俊也不拒絕,任由女人挽著自己的胳膊。兩人一起向大廳中間的舞池走去。
一個是身著鐵灰色西服的英挺男子,一個是一襲金色流蘇長裙的嬌艷女子,當兩個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舞池中央時,幾乎所有人都被奪去了注意力。
鋼柔并濟的旋律,熱情浪漫的節(jié)拍,從小提琴的琴弦上流瀉而出,竟是阿根廷探戈無冕之王arel創(chuàng)作的那首“rbeza”,名為只差一步。
此刻的顏筱柔,雖扮演著熱情而奔放的艾言,然,當真正和這個男人牽手步入舞池的那一刻,當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身前男人胸口那有力的跳動時,自己的心,還是不小心漏跳了幾拍。
“艾小姐,請!”慕容嘯俊低聲輕喚,目光卻越過顏筱柔肩頭,投向遠處。
“恩?”
沒等顏筱柔反應過來,慕容嘯俊左手已經(jīng)握起了她的右手,右手的手背輕輕搭在她光裸的背上。
小提琴高調(diào)又內(nèi)斂的引領(lǐng)著旋律,猶如慕容嘯俊的探戈舞步,高調(diào)又內(nèi)斂的引領(lǐng)著顏筱柔的每一個舞姿。
每一次華麗的轉(zhuǎn)身,每一次輕盈的滑步,每一次短暫的對視,每一次欲迎還拒的糾纏,都讓顏筱柔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甚至有好幾次都不由自主地驚呼起來。
不得不說,慕容嘯俊是個天生的領(lǐng)導者,那高貴的步伐和傲視一切的態(tài)度,以及他突然毫無預警地推開舞伴,又突如其來地狠狠拉攏,這樣的糾纏,讓顏筱柔的心緊繃到了極點,仿佛在下一個旋轉(zhuǎn)前必須深吸一口氣,才能跟上身前男人的節(jié)拍,然后一起出發(fā),去征服這個舞池。
這首阿根廷探戈只差一步,熱情浪漫得無以復加。
段旋律呈現(xiàn)慵懶以及愜意的風格,隨即又轉(zhuǎn)而呈現(xiàn)熱情的感覺,將舞者與觀眾的情緒推到最高點。接著又轉(zhuǎn)回大調(diào),突然減慢,回到首調(diào)收尾。
那種前后矛盾而又錯落有致的風格,如果沒有兩人默契的配合,根本無法展現(xiàn)其中的委婉和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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