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答她的話,西門震霆依然望著她離去的方向,臉上的神情若有所思,只是那雙眸子危險的瞇了起來。
剛才,她的樣子是在生氣嗎?雖然她在笑,可是那笑有多生硬,她該不知道的吧。
“怎么?心疼了?如果心疼的話你大可以現在就去把她追回來。”
不知何時,莫顏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后,冷眼瞧著他,那軟糯的嗓音此時帶上了一絲寒涼的味道。
眉心微蹙,西門震霆一句話都沒說,轉身,大踏步的走進了病房。
過道里空蕩蕩的,偶有冷風吹過來,打在人的身上涼颼颼的,站在過道中央,深深的吸進一口氣,莫顏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一個星期了,阮青青再也沒有出現在病房里,反倒是西門震霆和莫顏親密的畫面無孔不入的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他們親密的吃著同一個蘋果,親密的相擁著看著一部搞笑的愛情片,親密的坐在太陽底下曬著那暖暖的陽光,親密的偎在窗前看著那一輪漸行漸去的夕陽……
他們一同干著很多很多他們沒有在一起做過的事情,無可否認,那一張張的照片都是極美的,將他的粗獷和她的柔媚一覽無遺的露出來了,那角度拍的恰到好處,唯美的一塌糊涂,卻也讓她的心一點一點的變涼,然后沉到谷底。
原來,這個時候心還是會痛的,可該死的,她卻不知道為什么痛。
無聲的吞了一口唾沫,看著又一天的夕陽將天際染成如血般的顏色,阮青青緩緩地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夕陽太過耀眼,她竟然覺得眼睛酸澀一片。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毫無預警的推開了,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她并沒有回頭。
“小青兒,幾天不見,你似乎憔悴了很多。”
隨著一道痞里痞氣的聲音,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擁進了一具溫暖的懷抱里。
“風慕,我覺得好累。”
眉心微蹙,她這樣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她唯一可以傾訴的人就是風慕了。
“又想逃了嗎?”
把玩著她俏麗的短發,風慕漫不經心的問道,在她看不到的眸子里有著深深的不舍和憐惜。
他愛這個女人,可是他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為別的男人黯然神傷,看著她被別的男人傷的體無完膚,只因她并沒有給他站在她身旁的理由,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她需要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
沒有回答,阮青青只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小青兒,今晚有個很好玩的pary,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
將她的身子轉過來,看著那雙宛如枯井般沉寂的眸子,他使勁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好了,不要愁眉苦臉的,你不知道這個樣子很丑嗎?當心變成老太婆,那樣的話就算是你哭著求我,我都不多看你一眼了,本少爺的審美眼光多高啊。”
看著他那如同遭受酷刑一般的表情,阮青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少來了。”
對著他寬厚的脊背,她重重的捶了一下。
“看看,這樣多好,人就是該多笑一笑的,要知道能讓你哭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哭,你看我,從來都沒有惹哭過你吧,所以說,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風慕半真半假的說道,手指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樣?不如考慮嫁給我?”
“風慕,你瘋了吧?”
她沒好氣的說道,有時候真是受不了他的口無遮攔。
“一個瘋子一個傻子,不是天生絕配嗎?”
風慕以這樣的一句話給她做了回答。
“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讓人聽著感覺真冷。”
像是真的寒意逼人,她下意識的雙手環胸打了個哆嗦。
“呵呵,我的提議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你該知道的,我想要的回答是什么?”
沒容她逃避,風慕又加了這么一句。
“你是說真的?”
“沒錯,千真萬確。”
偌大的辦公室里明明空調的溫度打的很高,可是她卻覺得冷意森然,半晌,阮青青淡淡的笑了起來,踮起腳尖,使勁的揉了揉他打理的一絲不亂的發。
“喂,女人,形象形象,你不知道嗎?男人的頭女人的腳是不能隨便亂摸的,那是要負責任的。”
看著她,風慕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隨后一把將她的手腕緊緊的握在了手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張精致的小臉,薄唇輕啟,再次說了這么一句,“你做好對我負責任的準備了嗎?”
“謬論”
被他的目光看得心煩意亂,阮青青索性轉過身去,一顆漸趨平靜的心卻是再次掀起波瀾。
“我不管,反正你摸了我的頭就要對我負責任。”
像是打定主意賴上她一般,風慕將頭一歪,順勢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手臂環抱著她的腰,用一種近似呢喃的嗓音輕聲說道
“小青兒,你真的不想趕在他們訂婚之前和我結婚嗎?”
“你說什么?”
阮青青失聲說道,渾身陡然變得僵硬起來。
“放松,放松一點,你這樣繃得緊緊的,讓我靠起來很不舒服,跟枕著個石頭似的,要知道我這可都是為了你著想,再說了,你也一點都不討厭我,對不對?”
風慕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撥弄著她的短發,那溫熱的氣息悉數噴灑在她的脖頸,然后隨著氣流游走。
“風慕,我們不帶這樣玩的,說不定玩到最后會連朋友都沒得做。”
無聲的呼出一口氣,阮青青淡淡的說道。
無疑,風慕的提議是很誘人的,讓她蠢蠢欲動,可是她也知道在這場命運的捉弄中,有她一個可憐蟲就罷了,不想再拉上風慕墊背。
“你是對我沒信心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啊,想當初你和西門震霆的開始還不如我們現在吧,如果不是他媽從中阻擾,我想你們到現在也不見得會離婚,再說了,我喜歡你,你又不討厭我,這樣的兩個人完全可以成就一段婚姻。”
他仍是慢條斯理的說著,由此而建,今天的一番話完全是他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等等,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再考慮一下吧。”
一道長長的嘆息過后,阮青青說了這么一句。
“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
直起身子,風慕輕輕的給她揉捏著肩膀,站在窗前,一同欣賞著外面的月色,“我聽葉特助說,你準備把公司交給阮思思接手了?”
“嗯”
低低的應了一聲,阮青青全身心放松的靠在了他的懷里,“你該知道的,我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所以啊,你更該選擇我,小青兒,相信我,我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哦,你知不知道我屁股后面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我,可是看我們這么熟的份上,我還是優先把機會給你好了,走過路過千萬不能錯過哦,錯過了可就是一輩子。”
風慕繼續鼓動三寸不爛之舌,誓要在她暈暈乎乎的時候逼她就范,順帶著能拐進教堂的話可就是最完美了。
“好了,見過孔雀開屏的,還沒見過開的像你這么燦爛的。”
一把將他推開,阮青青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不可否認,因為他的話,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笑了吧笑了吧,我早就說了,你和我在一起才會真正的笑口常開,女人嘛,就該多笑笑,笑一笑十年少,小青兒,我像是突然看到了你十八歲的模樣。”
風慕繼續賣弄耍寶的天分,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常常會忘記自己是誰,目光的中心一直都是團團的圍著她轉的。
“去,滾一邊去,我餓了,吃飯去吧。”
看著他突然湊過來的腦袋,阮青青直覺的避開了,再被他這么說下去,估計說到天亮都說不完,而她是真的餓了。
“什么?你這點還沒吃飯嗎?”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風慕騰地一下跳了起來,那震驚的神情和天塌地陷沒有兩樣。
“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中午飯也沒吃啊。”
阮青青涼涼的說道,扯過椅子上的外套向外走去。
減肥可是女人一輩子的事業呢,只不過這些事情男人是永遠都不會懂的。
“你這個瘋女人,瞧瞧你瘦的都跟竹竿似的了,一會記得牽著我的手,萬一風一大把你給刮跑了,我可不管。”
一邊說著,他強行將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走了兩三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頓住了腳,接過她手中的外套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
“外面起風了,多穿點,要是感冒的話,你就死定了。”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那表情兇神惡煞似的,只不過給她整理衣服的動作確實極其的溫柔。
那感覺就好像她是他手里的寶,捧在掌心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
“行了,要是我媽還活著,你肯定比我媽都嘮叨。”
阮青青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和風慕在一起,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倒退到了童年,那時候父母都在,而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整個世界都是七彩的,絢麗多姿。
“少拿我和你媽比啊,要是你媽還真活著的話,她肯定二話不說就將你直接押著跟我進禮堂了。”
一邊說著,風慕擁著她向門口走去,拉開門的一剎那,他們同時愣在了那里。
短暫的呆愣過后,風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順勢將阮青青更加往懷里摟了摟。
“西門少,這么晚來這里有事嗎?”
他狀似隨意的問道,一邊說著,他輕輕彈了彈阮青青衣領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臉上有著一道嗔怒的表情,“看看你,小手都凍的冰涼冰涼的,來,拿過來我給你焐焐。”
當他的手觸向阮青青的時候,感覺到那股冷颼颼的涼意,她竟然下意識的想要抽離,卻好像被風慕早一步察覺她的意圖,然后那手被更加用力的握住了。
靜靜的站在那里,牙齒輕輕地啃咬著下唇,她慢慢的垂下了眸子,再抬頭的時候,臉上突然展露出一抹如花笑靨。
“慕,你剛剛不是說要帶我去法國大餐的嗎?還愣在這里干什么?我們走吧。”
挽上風慕的手臂,她巧笑倩兮的說道,視線自始至終都不曾落到西門震霆的身上。
“好啊,我已經訂好位子了,今晚絕對會是你這輩子吃的最精彩的一頓晚餐。”
拍拍她的小手,風慕一臉安撫的說道,抬起頭看向西門震霆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加燦爛,“西門少,要不要一起去吃點?哦,你看看我這腦子,我只訂了兩個人的位子,這樣吧,改天我和青青再單獨請西門少,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擁著阮青青徑自從他的旁邊走了過去。
“慢著”
在她的手臂擦過他的身子的時候,西門震霆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轉過身盯著她,那好看的眉頭微微的攏了起來,“你真的要去嗎?”
“我去不去和你有什么關系?你是我什么人啊?”
眉尖微挑,阮青青淡淡的說道,看向他的眸子淡漠而疏離。
“很好,你果然是長本事了,那我就恭喜你用餐愉快。”
向后退了兩步,西門震霆沉聲說道,隨后驀地轉身,在他們的視線中大踏步的向電梯口走去。
電梯門開了又合攏,寬闊的過道里,再次回歸一片死寂。
看著那條空蕩蕩的過道,阮青青慢慢的收回了挽著風慕的手臂,臉上的神情再也不復方才的喜悅。
“怎么了?我們走吧。”
低頭看著她,風慕輕聲說著,心沒來由的就是一陣鈍痛。
只因她的黯然神傷不是為了自己。
“風慕,我突然覺得有點累,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抬眸,阮青青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意,只覺得渾身冷汗涔涔,西門震霆臨走時的那一瞥讓她有一種陷入冰窟窿一般的感覺。
“不行,再累也得吃飯。”
風慕一臉執拗的說道,最討厭西門震霆隨口的一句話就能攪亂她平靜的內心。
“風慕”
阮青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是真的累了,改天吧,改天我請你,好不好?”
“阮青青”
聽到她的話,風慕是真的怒了,雙手猛地摁住她的肩膀,那強勁的力道像是要生生的將她撕裂一般。
“風慕,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給你一個回答的。”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阮青青輕輕的拿開了他的手,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后向電梯口走去。
寂靜的樓道里,高跟鞋敲擊著地面發出了一陣極富有節奏的響聲。
甫一踏出樓門,一陣冷風襲來,她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脖子,用力的攏緊衣領,就在她準備邁下臺階的時候,陡然,從廊柱后面躥出一個人,二話不鎖,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救……”
她下意識的就想呼救,可還沒等那個“命”字說出口,耳邊便傳來了一道低低的恐嚇聲。
“你敢再喊一個字試試看?”
是他?
西門震霆。
心頭一震,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了一抹濃濃的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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