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被他拉回去。
“干嘛呢?說不過人就翻臉?”
她扭轉臉。
他極是愉悅,勾起唇角,拇指湊到她嘴邊,摩挲著她的唇形,剛吃完熱的食物,她的唇色比平時還要紅潤光澤,唇瓣看著飽滿三分。
“小氣鬼。”頓了下,“要我做飯,條件很簡單。”
她看著他。
他唇角的弧度加深些,“多跟我撒撒嬌,說不定就行了。”
她瞬間拉長臉,“我不會。”
“那就學。”
“學不來。”
“我教你。”
“你!!”
“我怎樣?”他笑容無恥的反問。
“哼!”氣郁地扭轉頭。
眼尾余光瞥見他朝自己伸出手,攥緊衣襟,身子本能往后縮,“今晚能不能不做,我、我不舒服……”
“躲什么,你身體哪個部位我沒見過?整日就知道想這些?”他打掉她的手,摸把她的領口,瞟了眼閃閃縮縮的她,皺起眉頭,“衣服臟了,去換件。”
秦果果窘住。
他轉身繼續收拾碗筷,半響沒聽聞聲音,轉過頭,聲音涼涼的,“站著做什么?要我給你換是不是?”
氣得秦果果扭頭就走,踏著拖鞋啪啪啪啪走得響動。
……
秦果果心知肚明,其實這次嘔吐就是吃藥后,引起了不良反應,實際她沒事,可是第二天開始,葉喆居然就不準她上班了,并且臉色一連難看好幾天,再三勒令不準她在外面亂吃東西,就差沒逼著她寫保證書。
這期間,秦果果接過兩個人的電話,一個是大華的,詢問下她的身體情況,第二個是葉母的,同樣詢問情況,只是詢問的對象是秦果果的媽。她說的這事,秦果果還沒找母親說呢,不知道怎么回答,言辭閃爍,支支吾吾,葉母以為她在上班,不方便聊電話,叮囑幾句不能拖了,便掛斷電話。
葉喆回來的時候,秦果果還坐在沙發上,腦袋來回重復著葉母撂下電話前那番隱約透著不滿的說話,“你們年輕人不懂,好事可不能這樣一拖再拖了,就這兩天務必要約親家母聊一聊,你們要是沒空,把親家母的電話給我,我打過去問。”手攥著手機越來越緊,表情卻愣愣的,漸漸透著不知所措。
這丫頭,敢情還氣自己不讓她上班呢!他不是心疼她嗎?真是不知好歹。還是走過去喊了她一聲,她呆滯地轉過臉。
唔,這表情……他瞇了瞇眼,放下鑰匙,站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審視她一會,“發生什么事?”
秦果果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時間,“你今天怎么回來得這么早,我還沒準備做飯。”
都這鬼模樣了,還不坦白交待?他掃了眼她握著的手機,“剛才跟誰說電話了?”
“媽。”
他有些意外,“你打電話過去了?”
她像是咬到自己的舌頭,“你媽。”
這下不用她說了,葉喆明白了。
“媽給你打電話了?”怪不得今日沒打給他。
“她跟你說什么?”
“讓約我媽出來聊擺酒的事情。”
他眼神輕晃,凝睇著膝上無精打采的小臉,手指漫不經心地勾著她的頭發玩,“這事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哎!”
他手微微一僵,“你不想?”
又嘆氣,“沒有想不想的。”不想也得辦。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有這么為難嗎?
他望著她,目光逐漸復雜,“走走形式而已,我們領證快兩年了,就當給長輩個交代,到時候他們怎么說,你怎樣做,用不著你折騰什么。”
她瞅了他一眼,誰跟他扯這事了!
“我跟你說我媽的事情呢,你說到哪了?”
“我們不是在商量酒席的事情?”
“誰跟你說酒席,就說我媽!我媽!”
敢情他們一直都在雞跟鴨講了,他放下心,短短兩分鐘,就經歷了揪心和松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開口提這事有什么難?”
“你又不是我,當然不用為難!”
好端端的說著話,不知道哪里又惹到她了,一不高興整個人就跟刺猬那樣一驚一乍的。以她跟她媽的關系,他本來就沒打算她去說,“這事你不用煩。”
她聽出弦外之音,抬眸望著他,“你要去?”
他點了下頭。
哪一次她覺得為難的事情,不是由他出面解決的?
其實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還是忍不住略略意外了下,秦果果認真思索這個問題,最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沮喪地搖頭,“還是算了。”
皺眉,她顧忌真多,“又怎么了?”
“那是我媽,又不是你媽。”
他立即黑了臉,要挾地扳過她的臉,“怎么說話的?”
“哎,正鬧心呢,你還來煩我!”她不高興地掙脫開。
他也不高興了。
她這顆腦袋本來就不聰明,還整天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煩個不停,有這心思,不如多想想怎樣去哄他開心,動動嘴皮子,不吃力又討好的好事情,哪里找!
他開心了,她要什么,還怕得不到嗎?
誰是關鍵,誰是次要的,她怎么就是連這個也搞不懂!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可以不管,讓我來處理。”
“你當然覺得沒什么,為難的那個又不是你!什么都由你來處理,那我做什么?”
“我這不是好心想幫你解決事情嗎?”
幫幫幫,以前兩人私下協議在一起的時候,她也以為他愿意幫自己,最后,還不是幫出離了軌道!她急了,一句話把兩人的對話堵死,“誰稀罕你幫了?”
她推開他,恨恨地站起來。
“去哪?”
“做飯!”
他有點冒火,真不知道她整天到晚到底堅持什么,有什么好堅持的!任何事情都有人給她處理妥當有什么不好?別人求之不得呢!
真不會享福的命,不識好歹!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秦果果在廚房里開始忙活,心里有氣,拿起放下東西的時候力道不淺,啪啪的聲響傳開,大廳靜悄悄的,好一會,葉喆才陰聲怪氣地哼了一聲。
隨便她,她愛怎樣就怎樣,反正人就是得受點教訓,才能學乖!等她折騰夠了,還是得回來求自己。
秦果果生在小康家庭。
她父親是個建筑小工頭,經常領著底下一群兄弟南征北戰,在外地走動多了,相對留在家的時間就少了,但是絲毫不影響他跟孩子的關系,每隔兩三個月回家一幾天,那幾天,他肯定每天堅持送女兒上下學,抱著女兒到處瘋,游樂場,溜冰場,公園,所有小孩玩鬧的地方,他們都去個遍。回不來的每個月月底,他都準時寄家用回來,這個習慣,一直維持到他跟母親離了婚,不曾改變。
母親當時還是一家小公司的會計,錢不多,但勝在工作時間相對穩定,方便照顧姐妹倆。
秦果果有個妹妹,叫秦青青。青青小她一歲,比她漂亮,也比她聰明。小時候,姐妹倆感情可融洽了,經常穿同款的裙子,背同色的書包,宛如孿生姐妹,天天手拉手上下學。
一家四口,其樂融融。
然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母親突然就變了性子。
她變得不再喜歡秦果果,反而一味地疼惜秦青青,秦果果私下反省過,以為是自己不夠聰明,畢竟妹妹太聰明了,秦青青,她是那種報紙上會報導的天才跳級生,為了讓母親也能喜歡自己,她加倍努力地學習,直到每次測驗考試,前三甲總有她的名字,可是,每次歡天喜地地捧著試卷回去,等到的永遠只是母親敷衍與厭倦的臉孔。
這種態度到了父親在工地意外身亡之后,更加明顯。
送走父親的那個晚上,在那個空氣冰冷的客廳里頭,母親是怎樣說的?
“你爸人走了,我打算接青青回來我身邊,至于你,你長大了,能自力更生,我沒有繼續撫養你的責任,拿走你父親留下的這點錢,以后你的事情,自己想辦法,我老了,你也不用履行贍養我的義務,以后沒重要事,你不用來找我。”
她永遠忘記不了,母親說這番話時候,決絕的眉眼,淡漠的語氣,她讓她走。
玄關處的矮柜旁邊,就放著自己的行李箱。
這段時間,為了父親的喪事,她們從早到黑,奔波勞碌,而母親居然能在這種情況下,一聲不吭就給自己打包好了行李,很好笑,是不是?
那一刻,心亂,也心寒。
秦果果萬念俱灰,連流淚都忘記了,“媽,我是你女兒嗎?”
要不然,為什么這樣不待見她,甚至,可以說是反感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呀,這么多年,知道母親不喜歡自己,她戰戰兢兢地討好,還不夠嗎?
沒有答案。
她帶著絕望睇著母親,睇著母親的背影從真實變得朦朧,再由朦朧變回真實,半個小時過去,淚流了又干,干了又流,依舊等不到母親一句解釋,母親自始至終背對著她,不曾看她一眼。
她嗤的一聲,突然就笑了。
“媽,這么討厭我,當初何苦不選擇留下青青?”
讓她跟在父親身邊,不是更好嗎?
她拎著行李離開。
然后,就真的沒再見面,就連一通簡單的問候電話也不曾聊過,打過去,千篇一律的那把機械的女聲,冷冰冰地提醒自己對方電話無法接通。
秦果果出門時候,頭頂晴空萬里,只是當車子從市中心駛近通往郊區的那一段路,就截然變天了,天灰蒙蒙的,漸漸地飄起細雨。
有句老話說的好,一片天空一片天。
她坐公交車上,靠近窗子的位子,車上乘客寥寥,她回頭望了下,便忍不住打開窗,風從外面灌進來,呼呼地吹亂她的發,雨絲也竄進來,無數粒打在臉上,她伸出的手臂上,后排有乘客叫嚷,秦果果就把窗子關了。
望著外面掠過的大街小巷,每一處景物,甚至連行人,那樣的陌生,又那樣的熟悉,漸漸出神,又覺得老天爺也就這一次給她面子了,居然在這個時候下點小雨,來迎合她的心情。
不否認,當中存在些故意的情緒罷,她坐過了兩個站。
倒著走回去時,低頭慢慢走,走一步,心就沉一寸,待會見到面要怎樣說?
二十分鐘,就走到那棟熟悉的樓房前。
她仰頭,深深看了下,還真的跟記憶中的一樣,一點都沒變啊,她看了一陣,才開始走。樓房是很舊式的那種,樓梯很窄,就算白天里打開了窗,光線不夠明亮,很久沒有爬這么多樓梯了,她有些道不清的喘,心在悸動,跟著步子一下一下跳。她一步一步走得慢,心里數著一,二,三,四……數到六十八的時候,果不其然,就到了門口。
手舉起,猶豫了一秒,便敲下去。
“叩叩。”
沒有回應。
再敲,“叩叩。”
仍舊沒有回應。
她驀地就松了口氣,三度舉起手,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冷不防門開了。
“咦?是……果果妮子嗎?”隔壁的趙阿姨探出頭。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只要走道有人走過,敲門,說話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秦果果喊了聲,“趙阿姨。”
“哎喲,真是果果你呀!你回來了?”趙阿姨是個面慈心善的中年婦女,小時候母親沒空,姐妹倆經常交給趙阿姨帶。
趙阿姨望著她,驚喜的臉龐突兀變得奇怪,“你找你媽?你媽去國外看你妹妹了,她沒跟你說嗎?”
“啊?……我忘記了。”
趙阿姨皺著眉盯著她,好一會,“果果,阿姨有話跟你說,你進來我這坐會。”
這邊房子的格局都是一樣的,就連家具都完全一樣,當初為了經濟劃算,集體找人訂做的,約莫五十幾平方的小單元,地方不大,但是雜物不少,坐在趙阿姨的小廳子里,秦果果恍惚就有種錯覺,好像自己又回到了曾經的那個的家。
她思緒飄遠的那瞬間,趙阿姨端著茶水出來,坐到她對面,聊起家常。
“果果,你最近過得怎樣?算算時間,你該差不多畢業了吧?”
秦果果回到眼前。
“趙阿姨,我已經畢業了,剛找到工作。”
“嗯,現在大學生畢業就等于失業,你能找到工作,算是不錯的了,在哪家公司高就啊?”
“……就小公司撈了個小財務。”
“倒是操起你媽的舊業了。”趙阿姨笑。
秦果果跟著笑了下。
“阿姨,你有話就說吧。”
“算算,我們沒見面都兩年了。”頓了下,“聽說,你結婚了?”
“嗯。”
“你老公人怎樣?”
“還不錯。”
“對你好嗎?”
“嗯。”
“這段日子,你為什么不回來看看你媽?”
秦果果緘默。
趙阿姨盯著她看,半晌才開口,“果果,你媽跟你爸的事情,街坊街里都知道,大人的決定,先不論過錯,但是,你媽跟你爸分開后,她一個人將你拉扯大,還供你讀書,真的不容易,何況,你爸走了之后,她還把青青也接回來,你這孩子心眼好,懂事又有明理,這一點阿姨絕對不懷疑,可是阿姨愣是想不明白,你嫁人的這兩年,怎么能把你媽跟你妹妹撂在家里不聞不問呢?”
“阿姨我、我也想回來。”不知不覺地聲音低了下去。
“為什么不見你回來?”
“我……”秦果果張開口,卻無從辯起。
該怎么說?
說母親不讓她回來?
說她回來過,但是母親避而不見?
趙阿姨見她神色逐漸晦暗,最后閉口緘默了,心中默默嘆氣,惋惜。
當年多好的苗子,怎么就長成這樣了。到底現在年輕人的思想,跟他們老一輩的完全不一樣了,人情淡薄,世態炎涼啊。
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是誰非真的說不清楚,按照自己平時所見,有些話提醒過就算,作為外人,趙阿姨不好再指責什么,話題一轉,便拉著秦果果聊起其他,其中以回憶往事居多。
秦果果在趙阿姨家待了一個小時,便離開。
她臨出門前,趙阿姨還熱情地挽留她,吃過晚飯再走,被秦果果拒絕了。
趙阿姨見她主意已定,便不再挽留。只是關上門前,又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叮嚀道,“果果,嫁出去的女兒不等于潑出去的水,你媽就你跟青青兩個女兒,她大半生的時間跟精力都花在你倆身上,老了,也就只能依靠你們,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阿姨今天跟你說的話對不對。”
……
對不對……
這個世界本來是非概念模糊,什么是對,什么是錯,經歷那么多事情,她已經不會分析了。
心事重重地下樓,不料撞到了何伯。
早些年這里治安不好,接二連三出現了盜竊事件,何伯還有另外兩個老伯,是大家私下籌錢請的看更,負責看管陌生人員出入,其實何伯的年紀,真的要捉賊,是輪不上他的,但是有個人經常坐在社區門口盯梢,多少能起到防賊的作用。還真別說,自從請了看更之后,這幾棟舊樓的盜竊事件直線下降,至少秦果果搬出去的那一年,就沒有聽說過哪家哪戶又被盜了的消息。
何伯年紀雖大,但人精著呢,眼力也毒,秦果果低著頭從他身邊走過時,被亭子里戴著老花鏡的他認出來,老人家開口喊她是事出有因。
秦母出遠門了,前些日子何伯代為簽收一份信件,正好交給秦果果。
本來以為是母親的信件,正要推托,何伯拿了出來,“上面寫的英文,我看不懂,不過送信的小伙子說是外國寄過來的,是你家地址……”
秦果果瞥了一眼,表情有瞬間的凝滯,收信人上面寫的是她的名字。而且那字跡,她也眼熟。
她默默接過,沒有拆開,直接丟進包里,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更是沉沉的,連何伯跟她說話,都心不在焉。
……
回到家,葉喆居然也在,看樣子應該等很久了。她出門時忘記了帶手機,此刻就擱在茶幾上,想必他剛才打過電話給自己。
“去哪了?”
“出去走走。你怎么這么早回來?”
她丟下包,累垮了似的癱在沙發上。
“去哪了,能累成這個樣子?”他皺眉,人挨過去。
“嗯,路走多了。”
他一聽,頓時沒了話。
她這已經是老毛病了。
有時候真完全搞不懂她,又沒限著她花使,她這樣虧待自己做什么?
安靜片刻,他突然拍她大腿,“別躺了,起來。”
“干什么?”她懶懶地不想動。
“冰箱里沒吃的,我們去趟超市。”
唔……她捂住臉,才剛回來,真不想動。
“怎么了?”他扒下她的手,仔細盯著她看。
看得她受不了了,搖頭,“走吧。”
說實話,秦果果特別討厭跟葉喆去超市,買什么都得經過他同意,他倒不是心疼那幾個錢,只是對她的限制特別多,這樣不衛生不能吃,那樣沒營養不給吃,害得她眼巴巴地看著一大堆吃的,心里直流口水。
兩人推著手推車,從一排排貨架經過。
這丫頭今日是不是太安靜了些?他開口:“今晚想吃什么?”
“隨便吧。”
“牛排怎樣?”
“好。”
他看了她一眼,經過海鮮區,海鮮生猛,他便提議,“你上次不是說想吃海鮮,我們買海鮮回去做?”
“好。”
其實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一口應承下來,他有些意外,“你會做?”
“啊,不會。”
“買回去這頓飯誰來做?”
她糾結地抿住唇。
他斜斜睨著她,就等著她撒撒嬌說兩句好話,然后自己順勢答應下廚露兩手,可等半天不見她開口求自己,低著頭,心事重重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下意識皺了下眉頭,她從回家就開始不對勁了。
“你怎么了?”加重語氣。
她實在提不起勁,也不想說話,繁衍地笑著問,“都買好了嗎?”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對她,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嘆氣,雙手捧著她的臉,“是不是累了,不如今晚不要做飯了,我們在外面吃?”
他們在超市,身邊走過的都是采購的顧客,他們投過來戲謔的目光。
她臉皮薄,拿下他的手,“買好沒,買好我們回去吧。”
……
這天秦果果很早就睡覺。
睡得不好,閉著眼,周圍黑壓壓一片,有人喊她的名字,卻見不到人,漸漸地身邊陸陸續續出現很多人的疊影,有爸爸的,媽媽的,薛立的,還有葉喆,個個臉色猙獰,橫眉怒目地圍起了她,他們都在指責她不對,罵的話很難聽,她想解釋,可是,跟誰解釋?她根本看不清他們的眼臉,就知道是他們,就是他們,可是誰是誰呢?分辨不了。
她焦急無措,也百口莫辯,最后蹲到地上,縮成一團,他們為什么還不肯放過她?辱罵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叫囂著,她開始哭了,認錯,求原諒,最后瘋狂地搖著頭,受不了了,她受不了了,流著淚,咬緊了牙齒,捂著耳朵,不要罵她了好不好,她不想聽……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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