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有異性沒人性”,眼前兩人終于知道了,只是老大對這個美女未免保護過度了吧?想當年,他們和老大的前女友紅姐,通宵達旦喝酒劃拳,也不見老大喵一聲,現(xiàn)在不過和新情人喝杯茶,他臉就這么臭。
關山按住兩人的肩,毫不客氣地把他們推出門外,同時不忘壓低聲音警告:“記住!你們在這里什么都沒看見,懂嗎?”
“是!老大!”除非他們眼睛瞎了,耳朵聾了。
真搞不懂老大,既然是自己要的女人,想必是喜歡的,既然喜歡,又何必隱瞞呢?不懂,也懶得搞懂,回去八卦才是正經(jīng)!
關山哪里知道他們肚子里的彎彎繞,牢牢關上防盜門,原路返回。
沈愛麗看他面色不善,趕緊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隨便讓別人進來?他們說是你小弟,我才會……”
“讓他們倆進來無所謂,以后別再隨便讓其他人進來。”
“我知道了。”沈愛麗胸口發(fā)堵,剛才那兩個人,肯定把她當成關山的情人了吧?
轉過身,看見關山徑自把廚房里的飯菜端上桌,詫異道:“你不是已經(jīng)吃過了嗎?”
“再吃一點也不多,你也趕緊過來吃飯。”看著她愣愣地不動,他不耐煩地嘲弄道,“看你這么瘦,從頭到腳刮不出幾兩肉,我可不想整天摟著骷髏!”
沈愛麗氣噎,女人在這個流氓眼里等同玩具,再貴的玩具他都玩得起,甚至玩一遍就膩了,老天保佑他盡快厭煩她!
她恨恨地咬著小牛排,風卷殘云的把桌上的菜吞進肚子,看得關山眼睛發(fā)直,正吃著牛肉罐頭的貝爾也睜大眼。
沈愛麗視若不見,吃到肚子里再無一絲縫隙,她摔下筷子,拿起方才招待客人的茶具去廚房清洗。
腳下突然一個踉蹌,手里的茶盤飛了出去,“嘩啦”一聲摔在瓷磚地面上,粉身碎骨。
沈愛麗嚇得呆了,她知道這套明代茶具是關山從拍賣會上淘來的,價值不菲。
關山眉目不動,慢條斯理地喝著她辛辛苦苦煲出來的鯽魚湯,“還杵在那里干什么?快點打掃干凈,笨手笨腳的!”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連道歉,手忙腳亂地拿來掃帚拖把垃圾斗,“我會賠給你的!”話一出口,她恨不得咬舌自盡。
果然,關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賠給我?沈大醫(yī)生,你年薪六萬,這套茶具要你二十年不吃不喝才夠。”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蹲了下來,盯著她雪白的脖頸訕笑,“還是你打算,再拿自己跟男人做交易?”
沈愛麗偏過頭,恨不得找道地縫鉆進去。
“沒關系我不在意,養(yǎng)寵物就是糟蹋錢的,以前貝爾也毀了我不少東西,可你聽說過主人讓寵物賠錢的嗎?”關山咽下最后一口魚塘,繼續(xù)揶揄她:“倒是你,千萬別再不小心弄傷手指,影響我上床的性趣!”
沈愛麗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來接聽,居然是可可,在電波那端哭得稀里嘩啦!
前一陣子她找了個條件不錯的交往對象,躡手躡腳的做起小淑女,一只呱呱叫的丑小鴨,眨眼間變身風情萬種小天鵝,心腦外科大樓因此安靜不少。
別看那丫頭整天嘻嘻哈哈,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私底下好強好面子,什么不如意都壓在心里。貌似狐朋狗友一大堆,其實除了跟沈愛麗關系好,再沒什么閨蜜、死黨。
掛斷電話,沈愛麗心神不寧的在客廳踱來踱去,關山漸漸不耐煩,“好好的在那亂晃什么?看看幾點了?趕緊去換衣服、化妝!”
沈愛麗這才想起來,晚上還要陪這壞蛋去參加什么聯(lián)誼會,她猶猶豫豫的杵在原地不肯挪窩,“可可跟她男朋友吵架了,鬧分手,在醫(yī)院值班室哭呢,我想過去陪陪她……”
關山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沈醫(yī)生,上次你說醫(yī)院里有重癥患者,等你救死扶傷,結果跑去跟老相好看電影,這次你說同事情變,需要你安慰……不會又打算紅杏出墻吧?”
沈愛麗一陣火大,氣咻咻地瞪著他:“我就打算紅杏出墻了,你怎么樣?!”說罷拎著包包,扭身下樓。
關山一個箭步躥過去,死死攥住她的手臂,沈愛麗狠甩幾下,毫無用處,她懊惱的深吸一口氣,“關山你別這樣!算我求你行不行?”
看她服軟,關山臉上的線條放松下來,“自己都承認是我的紅杏了,還整天這么兇!”
沈愛麗被他抓住話里的漏洞,哭笑不得,“關山,我真的要去看看可可,她心挺窄的,我怕她做傻事。”
“不就是她喜歡的男人不要她了嗎?小事一樁,你當初戀著那個吳越,現(xiàn)在不也乖乖的跟了我?”
關山一面說,一面扶正她脖子上的狗牌,“今晚的聯(lián)誼會,來的客人全是跟山河集團有業(yè)務往來的,正好介紹你給他們認識。”
“可可她是我的好朋友,上次你一連十天沒來醫(yī)院找我,她看見我傷心,天天哄我,現(xiàn)在她難受了,我不能不管她!”她食指輕輕戳上關山胸膛,“你們黑道不是最講義氣的嗎?”
關山嘴角揚起壞笑,“既然傷心了,怎么不打電話給我?每次都是我去找你,你就不能主動來找我一回?”
“誰讓你濫發(fā)情!”
夏日炎炎,中山醫(yī)院整齊的法梧大道上,藏匿在濃茂樹冠里的知了不知疲倦的聒噪著。沈愛麗好不容易得到關山首肯,駕著蓮花匆匆來到外科值班室。
可可的眼睛好笑的又紅又腫,比院門口賣的水蜜桃還有看相。她從護理專業(yè)畢業(yè)以后,就來到心腦外科上班,嘻嘻哈哈地在護士堆里一呼百應,前一陣子又找了個高大帥氣的男友,天天樂得合不攏嘴。
她除了一頭比男生板寸長不了多少的時髦發(fā)型,長得挺合乎流行審美身材高挑婀娜,臉蛋小巧可愛、大眼靈活愛麗亮,再加上俏挺的鼻頭、紅潤的嘴唇,活脫脫一個空降城的韓版美女。
可可喝了不少酒,醉兮兮的星眸迷離,嘴里還喃喃嘀咕著:“臭男人!壞男人!爛男人!”稀里嘩啦的模樣讓別人看見了,好說不好聽,沈愛麗干脆拉著她上了樓下的蓮花跑車,圍著城繞了大半圈,天色漸漸黯淡,這才慢騰騰的掉頭回醫(yī)院。
可可的愁煩似乎被耳邊呼呼的大風刮走了,開始纏著沈愛麗唧唧呱呱,非要過一把飆車的癮
沒過多久,一輛拉風的火紅色蓮花跑車,由遠而近,歪歪扭扭地沖向中山醫(yī)院東大門,好幾次都差點撞上路旁的護欄,狀況驚險。原本三五成群走在路上的閑人,好脾氣地紛紛往兩旁閃避,生怕自己倒霉被車子撞上。
可可看著沿途路人和司機躲避不迭的狼狽相,人來瘋一樣樂得手舞足蹈。
七顛八倒的車子里,沈愛麗可就慘了,她一手緊抓住車子門把,一手按住方向盤,臉色泛白的看著前方路況,靚麗可人的臉上寫滿了驚慌,她知道可可這次情傷不輕,卻沒想到她居然失去理智。
她壓下心中奪門而出的沖動,飛快的看了一眼駕駛座上那個瘋得不亦樂乎的小女人,旋即收回視線,重新注意前方路況。所幸醫(yī)院東門位置偏僻,人煙稀少,怕就怕可可突然腦子打死結,撞到人就麻煩了!
想到這兒,沈愛麗用力深吸一口氣,語氣驚慌中透著堅定,“可可,快停車!別再鬧了!”
可可滿臉無辜的扭頭看她,“嗯?你剛才說什么?”漫不經(jīng)心、醉眼朦朧的模樣,絲毫沒有正在開車的自覺。
見車子快要撞上路旁的法梧,沈愛麗嚇得連忙大喊:“快!右打方向盤!我說右邊,不是左邊!不要踩油門,剎車,看前面”說到最后,她無力的垂下肩膀。
“哼!你也兇我!跟他一樣兇我!”可可好不容易穩(wěn)住車子,一臉受氣相地嘀嘀咕咕,眼底浮現(xiàn)出愛麗瑩水光,看的沈愛麗哭笑不得,天知道她才是那個想哭的人!
不忍心往她傷口上撒鹽,沈愛麗放低身段、放軟嗓門:“好好好,算我不對,快點停車吧!”
可可立刻破涕為笑,把方向盤整個右轉到底,下一秒,車子咻地一聲,直直沖向右側的人行道。
沈愛麗嚇得花容失色,趕緊用力去扳方向盤,“喀嚓喀嚓”幾聲響,蓮花車門劃過堅硬的金屬大門,流星一般沖上醫(yī)院中央花壇!
沈愛麗嚇得緊閉雙眼,在心里暗暗發(fā)誓,如果今天她能夠平安離開車子,她一定、肯定、絕對不會再讓可可靠近蓮花一步!
一片黑黢黢里,沈愛麗感覺到車胎重重的上下抖動,余波震蕩了好一會兒,總算恢復平靜。她驚魂甫定的呆坐在副駕座上,雙手不斷輕撫著急遽起伏的胸口,一時之間,她還不敢相信車子已經(jīng)安全停下來了。
耳邊忽然響起可可的說話聲,沈愛麗想也不想就沖她一嗓子:“你瘋了嗎?萬一撞上去咱倆都沒命!”
雖然天黑看不清,她也知道剛才車子被劃得很慘,給關山看見,肯定又要拎著她數(shù)落一通,想想就覺得憋氣!
可可吃了一嚇,酒意消褪不少,縮著脖子窩在駕駛座上:“我……我好像撞到……我不是故意去撞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嘴唇哆哆嗦嗦,話也說不大清楚。
沈愛麗沒耐心聽她結結巴巴的廢話,微微喘了口氣,繼續(xù)聲討,“你也真是天才,我喊右邊,你給我開左邊,喊左邊,你又給我開右邊,要你停車,你居然把油門當剎車踩!”
知道沈愛麗正在氣頭上,可可嚇得連一聲都不敢吭,突然哇一聲痛哭起來,“我不是故意撞死人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愛麗這才明白她剛才說的話,腳底突然開始發(fā)涼,一直蔓延到頭頂,她們倆沒事,可可另撞上了別人!剎那間,一股沉滯的空氣在車內迅速蔓延。
心神稍微安定下來,沈愛麗趕緊推開車門,仔細打量周圍,果然,車子左前方臥倒一位阿姨,大概因為疼痛,身體微微戰(zhàn)栗著,她趕緊沖嚇傻了的可可嚷一句:“打開車大燈,我看看她的傷勢。”
可可遲疑的看了沈愛麗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了口:“沈姐,趁現(xiàn)在這里沒人,我們……跑吧,給警察抓住我酒后駕駛,還撞了人,非抓我坐牢不可……我……”
沈愛麗聽完閨蜜的話,氣得想掐死她:“胡說什么吶你!見死不救還算人嗎?何況是你害人家這樣的!”
“可是”可可坐在車里欲言又止,磨磨蹭蹭不肯挪窩。
“可是什么?快點打開車燈!”剛剛斜刺里沖上花壇的一瞬間,沈愛麗依稀瞥見旁邊站著一個人,只是還來不及看清楚,車子就呼嘯而過,她還竊喜沒有撞到……
車燈打開,沈愛麗趁著驟然明亮的光圈,拿出專業(yè)外科大夫的熟練手法,快速確定傷者情況,全身沒有大面積出血,沒有嚴重骨折,之所以陷入昏迷狀態(tài),要么是因為疼痛過度,要么是倒地時撞擊了腦部……手指上黏糊糊的血液嚇了她一跳,這才發(fā)現(xiàn)傷者的左腳,正透過一雙做工精致的北京布鞋,滲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她回過頭,看見可可仍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駕駛座上,忍不住吼她:“你還愣在那里做什么?快點下來幫忙啊。”
可可隔著車窗玻璃,嚇得“哇”一聲捂住雙眼,沈愛麗火氣十足地瞪了她一眼:“嚷嚷什么?在外科當了兩年護士,沒見過血怎么的?”
可可知道她闖了彌天大禍,扁扁嘴不敢爭辯,忐忑不安的等著沈愛麗宣布檢查結果。只有老天爺才知道,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克制住雙腳不逃走
從小到大,她連只螞蟻都沒敢殺過,今天居然會差點撞死一個人!人耶!可不是什么流浪貓、喪家犬,人命關天!事情不是隨隨便便道個歉,或者賠錢了事的,如果讓家里老爸老媽知道她做了什么,不哭到昏厥才怪。
可可偷偷瞄了一眼沈愛麗,見她臉上一派從容鎮(zhèn)定,高高懸著的心慢慢放了下來肇事逃逸的罪名不輕,如果眼前的女人沒死,只是受了點傷,她情愿破財消災。
今天她不但被多金男友ia飛出局,出來兜風還撞了人,簡直倒霉透頂!
“可可,快過來幫忙,杵在那干什么?”沈愛麗費力的扶起那位阿姨,累得氣喘吁吁,臉上沁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她想把傷者放在車后座上,拉到外科樓仔細檢查。
可可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抵死也不肯上前一步:“沈姐,把她放這……一會她醒了就沒事了,我們……趕緊走吧!”
沈愛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即秀眉一揚,好看的大眼睛里寫滿警告,扳著臉下達最后通牒,“可可,有膽你就給我再說一遍!”也不想想這禍是誰闖的,居然想草菅人命!
在沈愛麗殺死人的目光威脅下,可可咽下嘴邊的話,心不甘、情不愿的走過來,“好嘛!我?guī)途褪橇恕!?br />
事已至此,逃避也無濟于事,棄傷者于不顧,然后自欺欺人的裝出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就算她不怕天打雷劈,一根筋死倔的沈愛麗也不會答應。
十分鐘后,沈愛麗小心翼翼護住傷者腦袋,可可瑟瑟縮縮扯著傷者兩條腿,兩人合力,總算把她平安抬到手術臺上。無影燈下,沈愛麗看清傷者是個中年婦女,面部保養(yǎng)的極好,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胚子,穿著打扮也不同凡響,低調中透著不俗品味。
可可知道中山醫(yī)院收治了不少高級干部,這位說不定就是其中某個厲害人物的家眷,她一個芝麻大的小護士,萬一招惹上什么權傾一方的大人物……她絕望地閉上眼。
沈愛麗看見閨蜜的狼狽相,又好氣又好笑,“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這話關山經(jīng)常掛在嘴邊,用在可可身上顯然不合適,今晚她們倆需要有一個人冷靜的處理事情,如果她也置若罔聞,來個眼不見為凈,手術臺上的人可就危險了。
“愛麗愛麗,要不然,我們給關總打個電話,看看他能不能擺平這事?”等天亮了傷者家屬吵鬧起來,兇神惡煞似的,她們倆弱女子可招架不住。
沈愛麗想了想,關山現(xiàn)在肯定在出席那個客戶聯(lián)誼會,聽他口氣挺重要的,暫時別打擾的好。
她飛快的準備好器材、麻藥,吩咐惶惶不安的可可準備手術,然后輕輕翻過傷者身體,撥開覆蓋在她白皙面部的頭發(fā),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臉部輪廓看起來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沈愛麗開始檢查傷者身上所有傷勢
看她年紀大概在五十上下,被撞傷之后很快陷入昏迷狀態(tài),全身除了左腳兩個腳趾受傷嚴重,后腦勺也磕破一大塊,汨汨流出的鮮血堵塞住了傷口,居然讓血暫時止住了,否則她說不定會因為失血過多陷入危險。
很快,沈愛麗又在傷者身上發(fā)現(xiàn)幾處撕裂的傷口,不算很深,卻疼痛劇烈,估計這是造成昏迷的主要原因,傷者主要器官沒有受到的撞擊,內臟沒有實質性損壞,也沒有內出血,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她戴上無菌手套,隔著口罩沖滿臉不安的可可招呼:“止血鉗!”
可可望著慢慢被血液浸紅的白色床單,滿臉哭相,聽見她的話條件反射一般站了起來,開始協(xié)助沈愛麗處理傷口。
偌大的手術室籠罩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可可雙手合十拼命祈禱上帝、真主、阿拉丁、觀世音……隨便哪個都好,保佑手術臺上的人千萬別出意外!她今年才二十四,活得美滋美味,不想吃牢飯,也不想一輩子良心不安……
一個鐘頭之后,沈愛麗麻利地替她處理完明顯外傷,長吁一口氣,“頭上的傷,拆線以后就會好,腳趾傷了骨頭,還得恢復一陣子。”說罷用鑷子夾起濕棉球,把傷者面頰上的血跡擦干凈,她依舊昏睡著,一對長而卷翹的睫毛媲美沈愛麗。
危機過去,可可大膽的靠上前,嘴里毫不猶豫的贊嘆一聲,“老成這把歲數(shù)了,還這么有型,真不容易。”
沈愛麗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幼稚!”都什么時候了,她居然還有心情管人家長得美不美。
剛才抬傷者上車的時候,四周有好幾個人,從頭到尾目睹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才不像可可說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當時她要真敢腳踩油門溜之大吉,說不定還真得吃上牢飯。
可可死活不肯報警,一心一意等著傷者醒了以后私了,沈愛麗無計可施,只得給關山打了電話,說今晚陪可可,住宿舍里不回紅館了……
白天鬧哄哄的中山醫(yī)院,入夜后清靜許多,走道上一片寂靜無聲,格外靜謐。
沈愛麗指揮可可給傷者換上病號服,推著她進了僻靜的1001病房1床,這張床黑道大哥關山躺過,混混朗星躺過,現(xiàn)在又躺上一個不知身份的中年美婦人。
由于麻藥的作用,她依舊緊閉雙眼,靜靜躺在這張寬大的病床上,優(yōu)雅漂亮的發(fā)髫間,隱約有幾根白發(fā)漏了出來,非但不顯突兀,反而多了幾分歲月積淀下來的恬靜和豁達。
可可困得直打哈欠,醉酒、飆車、闖禍,早已折騰得她精疲力竭,沈愛麗好心的讓她去值班室休息,自己守在病房,隨時觀察病人情況。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病床上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整個人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沈愛麗突然福至心靈,她一直覺得美婦人眼熟,原來是像醫(yī)院東門中央花壇上那尊雕塑!那個白衣翩翩的美麗護士,據(jù)說已經(jīng)在那里迎著朝陽,站了三十年!
一瞬間沈愛麗懷疑自己會不會撞上了鬼,居然會在黑燈瞎火的夜晚,在雕塑腳下撞傷一位酷似雕塑的女人,如果雕塑也有生老病死,大概也要像美婦人這般年紀了吧?
夜色漸濃,沈愛麗趴在美婦人床邊,以手為枕瞇起覺來,剛開始她睡得很不安穩(wěn),只要身旁稍微有些聲響,就會立刻驚醒,慢慢地精力和體力都耗到極限,瞌睡蟲越聚越多,她陷入沉沉的睡夢中……
重新醒來的時候,窗外有晨曦射在床前,沈愛麗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剛要站起身,突然有什么東西抓住她的手,嚇得她差點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床上的美婦人意識迷離,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動作牽動了傷處,立即有微弱的呻吟聲逸出唇角,似乎有千萬只蟲子在噬咬她的骨頭,痛得她眉心摺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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