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米驚愕的表情,那男人閑散地在她對面擺放的一個椅子上坐下:“歡迎你啊,紀太太。”他挑挑眉毛:“哦,對不起,我搞糊涂了,還是應該叫你溫太太吧?或者…或者叫你艾女士?”
他有些遺憾:“本來叫你艾小姐挺好的,只不過小姐這個詞,實在是被內地用爛了。”
他搖頭嘆息:“好好的一個稱呼。”
然后招呼她:“坐呀,艾女士,坐著說話。”
事情到了此時,小米都還是一頭霧水,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現在?她求助地看了一眼紀蕭。
那男人輕笑一聲:“艾女士,容許我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巖憨。這么冒昧請你來,真是抱歉。”說罷還雙手合十,行了個禮,非常彬彬有禮的樣子。
說完這些,他朝紀蕭揮了揮手。
只見紀蕭伸手到脖頸和臉的交界處,摸索了幾下,然后一張臉皮就這樣生生地被他扯了下來,那樣子就像湯姆克魯斯間諜電影上的變身。
小米驚愕地發現,那是一個和紀蕭完全不一樣的男人!
她凄厲地尖叫了一聲。倒退了幾步。她注意到身后馬上撞到了人的身上,有人毫不客氣地擒住了她的胳膊。
巖憨很無所謂:“艾女士,別緊張呀,你叫也沒用,我們離開竹子島很遠了,沒人能聽見。”他朝抓著小米的人示意:“別那么粗魯,會嚇到我的客人的!”
施加到小米胳膊上的力度一下子松了。
巖憨伸手向那裝扮紀蕭的人一揮,那人恭敬地把那面具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有些得意地看著小米那震驚的樣子:“這人皮面具,做得不錯吧?連你都沒認出來。”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那面具上的五官,有些遺憾:“這個皮膚的材質還是不夠精致,表情太死板。和脖子接頭處還是會有點過渡性的瑕疵,所以還得用長發來掩蓋。”
小米只覺得背脊發涼,剛才自己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了,現在才發現游艇上還有不少壯漢。她清楚,自己遇到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
她穩定了一下心神:“為什么把我引到這里?”
巖憨又鼓掌了:“問得真直接!不過我喜歡!”
他痞痞地坐在椅子上,誘哄她:“你這樣站著不累?可我很有壓力。艾女士,我們坐下來談談,行不?”
事已至此,小米看看那都不知道行駛到哪里的游艇,心知自己絕對沒有漂浮在海上求生的能力和技術,于是完全放棄了跳海的打算。反倒沉下心來,隨遇而安。她從容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巖憨的眼中露出了贊許之色,拍了一下手掌。四周的人躬身退了下去。倒是有位少女,送了些飲品和水果上來。
小米坐下來后,這才發現,這艘游艇挺大的。她四處打量著,心里尋思著看這么大的游艇,一定會有救生艇,就是不知道放在哪個位置。如果對方來者不善,她自救的時候也可以用那玩意兒逃生……
“你逃不掉的。”巖憨滿臉笑意,突然輕聲說道。
“
小米一驚,抬眼看著他。
他還是帶著那發哥玩世不恭的樣子:“不用奇怪,我會讀心術。”
小米還沒來得及合攏嘴巴,他果然再度猜中她心所想:“放心,我不會傷害你,讓你來這里,也就是想用你引個人出來。”
小米已經知道是誰了,她沉下了臉。
巖憨似乎真知道她在想什么,壓根不需要她說話:“你應該知道他還活著,是吧,他欠我一個交代,可惜我找不著他了,只好麻煩你幫我把他找出來了,紀夫人。”
他說他還活著!他說他還活著!小米的心,激烈地跳動了起來。看來當初自己的預感,真的還有幾分道理……
巖憨好笑地看著她:“都被騙成這樣了,還這么高興。”
小米沒理他。他倒是好脾氣,指指面前的果盤:“吃點東西吧。”
那顏色鮮艷的果汁,還有那水晶果盤上那令人垂涎欲滴的各色水果,配著小巧精致的透明叉子,非常誘人。
大熱的天,在太陽底下曬的時間也不短了,小米只覺得喉嚨一陣干涸,快要冒煙的節奏。
可是,她敢隨便亂吃么?就算逃不走,清醒著也總比萬招好吧。
那個巖憨像她肚子里的蛔蟲一般,又笑了聲:“放心,水果里沒毒。”
說罷自己取了塊西瓜,那水淋淋的西瓜在他的牙間一晃,汁水橫流,消失在了嘴中。小米喉頭翻動,咽了口口水。可是她還是沒想去吃。
他優哉游哉地打聽起她來了:“怎么想到來這里了?知道嗎,聽說你入境了,我晚上睡覺都笑醒了。”
小米瞪大眼看他。他笑得妖孽而不羈:“我們的人在跟了你一兩年,都沒下手,一方面那邊不方便,一方面你那當官的老公,也真讓我們顧忌。要真得了手,不小心整成個政治事件,那我們就虧了。畢竟你也是堂堂市長夫人。”
小米磨了磨牙。
他再咬一口西瓜:“不過你能來到這里,事情就好辦都了。你說失足落水個把游客,誰會覺得是人為意外呢?”
他靠近他些,看著她驀然蒼白的臉,滿臉笑意,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冷酷無情:“所以別惹我哦。”
說罷他優雅地起身,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艾女士,請吧,太陽炙烤著你較嬌嫩的肌膚,我真是過意不去,我們到船艙里吧。里面有空調。”
小米不知道該說啥,也不知道是不是腦經短路了,或者她實在太渴了,她拿起水果叉子,恨恨地插了一片火龍果,塞到了嘴里。
她騰地起身,可瞬間身子卻軟了下去。
身子墜落,意識陷入黑暗前,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巖憨自然無比地把自己接到了懷中,她再度聽到了那讓她想撕碎的輕笑:“我說水果沒毒,可沒說叉子放沒藥啊,真是個笨蛋!”
小米不知道該說啥,也不知道是不是腦筋短路了,或者她實在太渴了,她拿起水果叉子,恨恨地插了一片火龍果,塞到了嘴了。
她騰地起身,可身子卻軟了下去。
陷入黑暗前,她再度聽到了那讓她想撕碎的輕笑:“我說水果沒毒,可沒說叉子放沒藥啊,真是個笨蛋!”
小米在晃晃悠悠中醒來。眼睛迷蒙地張望四周,她似乎是在一個馬車里一般,四周帷幔輕飄飄地隨風飄舞,那上面的流蘇順著風向舒溫開來,帷幔上都是些帶有熱帶風情的花紋,空氣中飄來一股檀香的味道。她不經意間觸到了巖憨那似笑非笑的臉。
“醒了?真不好意思,剛才要過邊境,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委屈夫人睡了一覺。”巖憨慢悠悠地解釋。
小米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卻發現自己的泳衣早就被換下,身上穿著一件緊身衣,下身卻是類似燈籠褲的褲子。涼爽還包裹嚴實。
小米心中一凌,看向巖憨的目光多了些不快。這家伙不會趁著自己人事不知吃自己豆腐了吧?看他那對桃花眼,一看就是個風流人物……
看到小米目光中的敵意,他也不惱:“沒事,放心,那藥沒副作用。”他攤雙手:“而且你的衣服也不是我換的。”
巖憨那驚人的洞察力,讓小米心里有些吃驚。不過她沒因為這個就怎么樣。她直接不理他,扭頭看四周。不看還只是覺得搖晃,一看是被嚇了一跳,原來自己居然坐在大象身上。確切的說是坐在安置在大象上的一個臺子上。
這大象的身形很大,這個臺子裝飾豪華,巖憨居然能在她對面坐下。那場景小米在電視上看到過,還真像是盛大聚會王和王后巡查民眾……
她前后看去,只見龐大的大象前后左右排成一隊一搖一擺地向前,她坐在大象背上的感覺就是隨著大象一搖一擺的走,人就一前一后來回顛簸。感覺不像是在平地上,等遇到小山坡的時候,人的感覺就是往后傾斜,但還好,是絕對是安全的,不會從象背上摔下去的。
她現在才發現坐在象背上的滋味遠沒有想像的巡視一般那么舒服,加之山路崎嶇,時而爬小山坡,從高高的象背上往下一看,生怕自己掉了下去。不過還好坐得高,沿途的風光倒是可以盡情欣賞了,特別是小米適應了這份顛簸以后發現趕象人跨在大象的脖子上,用腳尖輕踢大象左耳或右耳給大象指明前進的方向,嘴里還不時地發出只有大象才能聽明白的各種指令,大象就乖乖地按照主人的指令前進。身后的那些大象就緊隨著前面大象的步伐緩緩前進。那場景和前后搖擺的放松感受,還真是享受。
如果小米不是被挾持了,她甚至覺得有些享受。不過心里的驚擾很快就籠罩住了她。巖憨費勁力氣把他弄來,就是為了引紀蕭現身。看他的樣子,雖然目前無害,可小米卻心知如果他是友,一定不會用這種方式對待紀蕭。那從對立面來說的話,他把紀蕭引出來的話,那極有可能對紀蕭不利。紀蕭既然選擇了避世,那自己要怎么樣才能讓紀蕭明白,避開危險呢?
小米陷入了沉思。
“很奇怪紀蕭怎么會得到你出事了的消息吧?”巖憨忽然出聲問。
小米現在已經對他能讀心有七八分信了。因為他似乎次次都說對了她的想法。不過她不想讓這人太得意,所以索性什么都不說。
“呵呵。”巖憨干笑兩聲,也不惱。這個進山的路,還漫漫無期,如果同伴太無趣了,那樣他也覺得沒意思。
“你既然不關心那個問題,那我也就不和你說了。”巖憨慢條斯理地掉她的胃口。
小米還是一言不發。
巖憨只好妥協:“好吧,我換個話題,你想知道我和紀蕭是怎么認識的嗎?”
這個有點意思。小米轉頭看著巖憨。
巖憨臉上又掛著那種讓小米看了有種沖動想伸手撕碎的笑容,講故事一般開始說了。
他再度聳聳肩,隨著大象的搖擺舒服自得地晃著身子,目光看著身旁那一晃而過的景致,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你應該知道罌粟花吧。罌粟花在怒放,古柯葉在搖曳是種什么場景,見過嗎?”
小米搖了搖頭。她也就在百度里看過罌粟花的圖片,哪里有機會見到!
他唇角的笑意更深,看著她的眼睛:“花開的時候,非常美麗。我覺得它是地球上最美麗的植物。”
看到自己的靠近,讓小米往后縮了縮。他退后一些:“它在為人們治療疾病,讓人忘卻痛苦和恐懼的時候,也能使人的生命在麻醉中枯萎,在迷幻中毀滅。有人曾經思考這一種從“快樂植物”到“魔鬼之花”的嬗變,是罌粟花的不幸還是人類的悲劇?“
他搖頭晃腦,知識淵博的樣子:“你們本草綱目里說罌粟功極繁茂,三四月抽花莖,結青苞,花開則苞脫,大如爺盞,罌在花中,須蕊裹之。花大而艷麗,有大紅、桃紅、紅紫、純紫、純白色,一種而具數色。花開三日即謝,而罌在莖頭,上有蓋下有蒂,宛然如酒罌,中有白米極細。又名米囊花、御米花。倒是說得很詳細。”
隨著巖憨越說越多,小米的心越來越往下沉,她的臉色蒼白,手緊緊地抓住了固定在大象臺子上的扶手。
他還不打算放過她:“罌粟莖干及葉含少量生物堿,成熟枯干后切成菸草吸食未成熟蒴果割裂取其,干燥凝固后,就成了鴉片原體……”
“夠了!”小米臉色蒼白:“你要說什么請講重點!”
他笑了起來。那笑聲里,小米聽到了真真切切的嘲諷:“想到紀蕭居然和毒品曾經有關系,受不了了?”
小米的手更加用力地攥緊了扶手,連臉上都帶了些狠絕之意。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憤怒之至。
他好脾氣地笑了笑:“就算你再發脾氣,也改變不了曾經的事實。”
小米覺察到了自己的失態,是啊,他剛才還說要講和紀蕭認識的事,都沒切入正題呢,自己怎么就能翻臉?”
她坐正了身子:“就算有關系,那也要分是哪種關系,對吧,巖憨老板?”
巖憨贊賞地鼓掌:“不錯,有膽識,我喜歡!”
他臉上帶了種憐憫的表情:“不過你可能要失望了。你這位曾經的丈夫,可是和我在一起摸爬滾打了不少時間哦!”
他似乎陷到了回憶中:“說句真心話,這紀蕭倒真是個漢子!他說他是孤兒,來這邊討生活。上上下下無人不說他好的,他還有極強的語言天賦,來了不到半年,就能講一口地道流利的當地話。如果不是長相和這邊的人有些差異,大概誰都會以為他是當地人。做事能吃苦,能打,還能處好各種關系,我要不注意到他都難。”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