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麗娟聽到車子開進來的聲音,馬上下了樓,鐘浩然已經兩天沒回家了,這個兒子是她最牽掛的人,她視他為生命。
來到鐘浩然的房間,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蘇麗娟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里面很黑,沒有開燈。
蘇麗娟摸到了開關,把燈打開了。
這才發現鐘浩然正拿著酒瓶,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床沿,正仰頭喝酒。
他喝得很兇,那紅色的液體順著他的嘴角流出來,一直浸染著他的衣襟。
“浩然,你這是干什么?”
蘇麗娟一聲幽怨的呼喊,忙跑過去奪下了鐘浩然手中的酒瓶。
“媽,你別管我。”
鐘浩然想搶回酒瓶,酒瓶卻被蘇麗娟直接扔到了一邊,紅酒灑了一地,白色的地毯瞬間一片狼藉。
“浩然,你是怎么了?你已經兩天沒回家了,有什么煩心事,告訴媽媽,媽媽幫你解決。”
蘇麗娟坐在了床邊,憐愛地撫摸著鐘浩然的頭發,沒有對待冷寒時的冷酷殘忍,更沒有對待鐘克然時的漠視,因為這才是她的親生兒子,唯一的兒子。
鐘浩然的手中拿著一本書,他怔怔地看著它,那是一本童話集,是冷寒曾經在他的房間看過的書,他一直放在枕頭底下,每次看到這本書,就像看到了冷寒。
他知道冷寒對于他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前些楚,他剛剛下定決心要去爭取她,可是下一秒,她卻變成了他的妹妹,他討厭這種關系,討厭他們的血緣。
他撫摸著這本書,沒有酒的幫助,痛苦便像漫天烏云一般籠罩著他,良久,他才木然地問道:
“媽,我們真的是兄妹嗎?”
兄妹二字深深地刺痛著他,他緊緊地抓著書,雙手顫抖了起來。
蘇麗娟撫摸鐘浩然的手突然停住了,她的眼中漸漸布上了一層陰霾,過了一會才說:
“是啊,你們是兄妹,同父異母的兄妹,你父親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這點不需要再懷疑。”
“我不信,我不信這是真的!如果我們是兄妹,為什么我們長得一點都不像?還有,為什么、為什么我會那么喜歡她?我喜歡她,媽,我真的很喜歡她……”
鐘浩然很無助地伏在了蘇麗娟的膝蓋上,終于痛哭失聲。
他的痛苦無人傾訴,也無法減輕,他愛上了他的妹妹,這個事實就像一塊大石頭一直壓在他的心上,憋得他透不過氣。
蘇麗娟深深地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鼻腔酸澀起來。
她了解這個兒子,從小到大,他都正直穩重,學業出眾,正經得一塌糊涂,他甚至沒有時間去多看一眼異性。
可就是這樣的他,偏偏愛上了冷寒,這是他的初戀,他怎么能不痛苦?
可是她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痛苦總會過去的,一個冷寒算得了什么?
蘇麗娟輕輕地抱著鐘浩然的頭,撫摸著,像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疼愛著自己的孩子:
“媽媽知道你喜歡她,可是那種喜歡,只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而且事實也驗證了,她就是你的親妹妹,這種喜歡是與生俱來的,你不要把它搞混了。”
“不是的,媽,我清楚自己的感情,從沒有一個女孩像她這樣打動我,認識了她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怦然心動,我不要當她的哥哥……”
鐘浩然像個孩子一樣哭泣著,也只有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他才可以這樣哭泣,這樣吐露心聲。
“孩子,時間會沖淡一切,你慢慢就會習慣的……”
蘇麗娟語重心長地說著,可是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嗎?
她閉上眼睛,兩行淚水流了下來,時過境遷,世異時移,她的心中仍舊只有那一個男人,時間沒有沖淡她的愛,只留下了永遠無法抹掉的傷痕。
她低下頭看著膝上的鐘浩然,她明白這種感覺,明明愛著,卻必須放手,這種痛苦會持續多久?
酒精可以麻醉他的大腦,卻無法麻醉他的感情,但愿鐘浩然不會是第二個她。
第二楚,妙婷的秋冬新品發布會正式開始。
發布會在市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名城舉行,20樓的展演廳里已經各就各位,除了妙婷的股東高管們,來自世界各地的經銷商已經把這里擠滿了。
鐘偉業的眼睛笑得瞇了起來,看來今年的訂單量一定會超過以往任何一年,大牌明星的效應就是不一樣,花那么多錢請溫楚也值了。
正值下午三點鐘,太陽光很強烈,展廳內所有的窗子都被黑色的幕布遮了個嚴實。
所有的燈光都射向了型臺,伴隨著音樂聲與主持人的介紹,溫楚首先出場了。
他身著一件藏藍色的平紋外套,雙排金色的金屬扣,一件融入了軍風的大衣,極好地彰顯著男人的自信。
他修長的腰身與筆直的雙腿在臺上格外吸引人的眼球,臺下的觀眾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閃光燈不停地閃爍著,此時的溫楚比平時還要帥氣幾分。
安娜雖然不能上場,但她卻仍然非常積極地出席這種場合,現在她是混娛樂圈的,她需要有錢的男人捧她、贊助她,既然進入了娛樂圈,她就不甘心落于人后,她要紅起來。
此時看到溫楚,她激動得咬起了嘴唇,這樣性感的男人,她當時為什么就要耍性子分手呢?就算他疏忽她又怎么樣,就算她覺得委屈又怎么樣?最起碼他還是她的人,可現在,他卻把她推得越來越遠。
溫楚在臺上走了來回之后,便回到出場的地方,接出了冷寒。
雖然昨天已經排練了一楚,可到了真正上場的時候,緊張的情緒還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來,冷寒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溫楚明顯看出了冷寒的緊張,他嘴角一絲輕佻的笑,向冷寒伸出了手,小聲地說著:
“鐘小姐,如果你想現在說自己不行,好像晚了點。”
冷寒的小臉頓時繃了起來,溫楚是在看扁她嗎?
他就一直在等著看她出丑?她偏不讓他得逞。
想到這,冷寒挺直了脊背,倔強地揚起了小臉,把手遞到了溫楚的手上。
當溫楚與冷寒并肩走出來的時候,臺下的閃光燈更頻繁地閃爍了起來。
鐘家的新小姐為鐘家親自上場走秀,這是多好的新聞?
只見冷寒穿著一件復古風的真絲提花小禮服,彩色的真絲裙擺在膝蓋上方隨著燈光的熱流飄動著,抹胸的設計完美地襯托著她圓潤的肩膀,鎖骨上一條藍寶石項鏈,讓她的皮膚更顯白皙通透。
雖然身高不及其他模特那樣高,但是她纖細的身姿與高雅的氣質,還是深深吸引了臺下的人們。
大家不禁為這位鐘家的小姐報以熱烈的掌聲,鐘偉業驕傲地笑了起來。
安娜在臺下氣得腮幫子都快鼓破了,明明現在與溫楚一同站在臺上、享受艷羨目光的女人應該是她,冷寒卻搶走了她全部的風頭。
她的腳步慢慢地移動起來,接著越來越快,她走向了后臺。
導演杰克在后臺指揮著,見安娜來了,有些奇怪,雖然安娜無法上了場秀,但在他的心里,她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床伴。
“安娜,什么時候來的?”
杰克笑著說道。
安娜勉強笑了笑,現在還有人會注意到她嗎?
“哦,剛到。我來看看有什么可以幫得上忙的。”
安娜說著,向服裝師那里走去。
杰克看著安娜扭動的腰枝,心里一陣發癢,待會發布會結束,還有個酒會,他的工作也告一段落,是時候好好跟安娜玩玩了。
安娜假意幫忙,圍著那些服裝轉來轉去,她在尋找著那件白色的小禮服,就讓冷寒在臺上風光一陣子,一絲壞笑躍上了安娜的臉,她不由得輕輕按了按紗布,這壞笑讓她的傷口有些痛。
幾套服裝走下來,冷寒緊張的情緒消失了,溫楚不禁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她表現得很得體、大方,臺上的步伐有條不紊,動作幅度恰到好處,讓人不禁懷疑她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模特。
最后一套服裝,溫楚與冷寒都回到了后臺。
這時,安娜非常殷勤地拿著那件白色的小禮服來迎接冷寒,溫楚冷眼看著安娜,昨天她就在服裝間里鬼鬼祟祟,以她的個性,怎么可能甘愿為冷寒服務?
溫楚看了看安娜手中的白色小禮服,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安娜看見溫楚,表情有些不自然,可她馬上就恢復了狀態,拉著冷寒走開了。
“昨天你們都說了些什么?”
安娜迫不及待地問著冷寒。
“沒說什么,他只說他早就沒有女朋友了。你們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
冷寒很同情安娜,她看了看安娜臉上的紗布,這個女人有點倒霉,偏偏在最后關頭受了傷,還有她所謂的男朋友,似乎根本沒有把她看在眼里,溫楚一副冰冷的樣子,剛才兩人見了面都沒有說話。
“不關你的事,管好你的嘴巴。趕快換衣服吧。”
安娜特意親自為冷寒換了這件白色的小禮服,她在禮服上做了手腳,不能讓別人看出破綻,她要在冷寒最輝煌的時刻將她曝光。
她用隨身攜帶的指甲鉗,在白色小禮服的兩根細細的帶子上各剪開了一個口子,只剩下幾根絲線連接著裙子,只要冷寒穿在身上,走路的時候稍回扭動,裙子的重量一定會將帶子扯斷。
她不是喜歡風光嗎?不是喜歡跟她搶男人嗎?那就讓她好好地風光風光,不僅風光,還會很風涼!
安娜看著冷寒穿上了她親手破壞的衣服,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溫楚與冷寒都換好了衣服,最后一套服裝,兩人要一起出場,當站在登臺口時,溫楚突然笑了起來:
“以為穿上了高貴的衣服、擁有了高貴的身份,就真的變得高貴了嗎?卑賤流淌在你的血液里,那是你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剔除的!”
輕蔑的眼神,鄙夷的態度,甚至是有些厭惡、憎恨,溫楚幾次三番的羞辱她,到底是為了什么?
即使她在他的心里一直是這樣的女人,也不至于每次都表現得這么淋漓盡致吧?
他的眼睛里充滿了恨意,她跟他有仇嗎?
若說仇恨,她又怎么會沒有?他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孩子,還有比這更大的仇恨嗎?
“溫楚,你為什么總是來招惹我?如果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就會知道,沒有人比你更卑賤!”
說完,冷寒轉過身,站在了登臺處,被搶白的溫楚,臉色發青,他上前一步捏住了冷寒的下巴,將她扭了過來,目光烔然瞪視著她:
“總有一楚,我會將你的小牙齒都掰掉,看你還怎么伶牙俐齒?”
說完,他大力地甩掉了她的下巴,然后將手臂架了起來,憤怒的表情漸漸被微笑取代。
冷寒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她猛然的扭過頭,高高地揚起了手掌,真想狠狠地給他一巴掌。
可是場上的主持人在提醒著他們,音樂在催促著他們,他們該上場了。
看著溫楚臉上得意的笑,她真佩服他,果然是演員,表情可以轉變得這么快!
冷寒無奈地放下了手掌,然后輕輕地挽上了溫楚的手臂,這個時候,她沒得選擇。
伴隨著悠揚的音樂,溫楚攜著冷寒緩緩地從后臺走了出來。
溫楚一襲純手工制作的黑色天鵝絨無尾小禮服,復古風格,看起來瀟灑大氣,他身邊的冷寒正穿著那件白色的小禮服,兩人看起來就像新婚的情侶,格外般配。
記者們都牢牢地抓住了這個難得一見的畫面,早前就傳出過兩人的緋聞,雖然后來在鐘偉業的努力下已經辟謠,但現在冷寒的身份不同了,兩人站在一起,可謂是女財男貌,對妙婷的整場秀來說,也是錦上添花。
安娜早早地來到了臺下,她的目光由嫉妒轉為了幸災樂禍,她在等待著,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溫楚與冷寒在臺前分開了,然后各向回走著,再轉回來,兩人的手臂又挽在了一起,這都是經過事先排練的。
兩人最后在臺的最前面站定了,身后其他的模特們開始陸續上臺,兩人微笑著向臺下的觀眾致意,到此,整場秀算是很完美的結束了。
這條裙子的設計很寬松,即使當孕婦裝也無可厚非,如果肩帶斷了,那么無疑她將毫無保留地暴露于人前了。
裙子在不停地下滑著,冷寒下意識地抬起了手臂,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什么妙婷的形象、什么服裝的特點,她此時此刻只能選擇保護自己。
就在她抬起雙手,要護在胸前的時候,身后突然一只溫熱的大手攀上了她的背部,然后她整個人像飛起來一般,被人突然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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