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溫楚忽地轉過身抓住了她的手,兇悍的目光直逼她的臉龐:
“你怎么知道這些?你怎么知道她的丈夫沒碰過她?”
原以為他會關心新婚之夜的事,卻沒想到他關心的是這個,安娜嫉妒心四起,咬牙切齒道:
“因為她懷了你的孩子……而你卻親手毀了那個小生命!怎么樣,后悔嗎?在醫院那天晚上,我親眼目睹了一切,在你走后不久,冷寒就流產了,是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安娜原本以為自己會坦然地接受溫楚訂婚的事實,經過這么長時間的分離,她已經不去想溫楚了。
可是如今面對他,看到他如此關心別的女人,她還是嫉妒得發狂。
她可以輕易地駕馭自己的身體,卻無法駕馭自己的心,她還是愛他!
她就是要刺激他,就是要讓他難受,還有什么能比這個更讓一個男人難受?
她成功了,溫楚從安娜的口中聽到了同樣的話,當初從冷寒口中聽說,他還存有一絲僥幸,也許她只是為了拯救鐘家而編造了謊言,她想利用自己所遭受的讓他愧疚,讓他停手。
可現在從安娜的口中說出,他的大腦真的炸開了!
終于知道了萬箭穿心的感覺,他還要怎么騙自己?
為了放她走,他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他強迫自己不去看她、不去想她、不去愛她,可是事實再一次將他好不容易建造的心理防線擊垮。
一個念頭拼命地跳躍而出,馬上擁她入懷,緊緊地,告訴她,他錯了,錯得離譜,一萬句“對不起”,十萬句“原諒我”,無數句“我愛你”……
望著她,他的眼睛濕潤了,心疼得無法呼吸,他曾經這樣對待她,她卻一直隱忍到現在,這樣的女人,他還要怎么拋下她?
此時此刻,他忘了在座的母親,忘了聯姻的利益,忘了所有的一切,他的眼中只看得到冷寒,他的世界里只有他們!
他甩開了安娜的手,大步朝冷寒走去,就是現在,他要緊緊地抱住她,他怎么會愚蠢到想要放走她,溫楚,你是笨蛋嗎?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卻要留住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安娜被甩得一個趔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她站直了身體,氣憤得看著溫楚,然后對記者振振有詞道:
“你們想知道我和溫楚的關系嗎?”
記者最感興趣的莫過于此了,一時間,安娜被包圍了,訂婚典禮完全跑題了。
呂東倫與旅游大王都很氣憤,馬上命令保安驅趕記者與安娜,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艾麗莎拿著一把袖珍手槍,已經出現在了現場,離溫楚越來越近了!
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精致的妝容早已變成了一副水墨畫,她的臉上沒有悲傷,有的只是憤怒與絕望!
溫楚已經走到了冷寒的面前,冷寒的心怦然而動,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他來做最后的告別嗎?
溫楚的手扶上了她的肩膀,輕輕地,她纖細的手臂在他的大手中不贏一握,他的手不知不覺地用了力道,越來越緊,熱情的目光似要噴出火來:
“原諒……”
兩個字弱弱地卻堅定地說出口時,背后傳來了一聲絕望地呼喊:
“溫楚!”
溫楚被這個聲音震懾了,在他猛然回頭的瞬間,所有人也都在集中精力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當大家發現衣衫破碎的艾麗莎時,她已經把槍口對準了溫楚。
所有人都愣住了,現場立刻安靜了下來,溫楚的身體遮擋住了冷寒的視線,她完全看不到發生了什么。
只是短短的幾秒,安靜的現場響起了一個清脆的槍聲,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人的呼吸都在此刻停滯了。
冷寒的臉已經變了色,一種不詳的預感鉆入了她的心臟。
可是就在槍響的同時,一只大手突然從旁邊伸過來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她感覺手臂一緊,整個人已經跌到了一個人的懷里。
她沒有時間去看是誰拉住了她,目光仍然停留在溫楚的身上。
槍響之后,她看到溫楚向后退了幾步,被動地,無力地,最后倒了下去。
她驚叫了起來,伴隨著現場無數個驚叫聲,然后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暈倒的人不只她一個,呂東倫也隨即暈了過去。
安娜捂住了嘴巴,她不能呼吸了,淚水瞬間充盈了眼眶,為什么會這樣?她只是想讓他訂不成婚,為什么艾麗莎的手里會多出一把手槍?
鐘克然呢,他在哪里?他都做了什么?
安娜身邊的記者一窩蜂地將溫楚包圍了,安娜四下里尋找著鐘克然的身影,終于在賓客席中,她發現了唯一一頂棒球帽,鐘克然的臉上掛著邪惡的笑。
安娜的淚水奪眶而出,她憤怒地向鐘克然走去,沖到他的面前,直接打了他一個耳光:
“是你干的?為什么?我沒有讓你傷害他,你不可以傷害他……”
鐘克然的臉上仍然掛著笑容,他終于成功了,一個巴掌算得了什么?
這時,一群保安向安娜和鐘克然沖了過來,其中一個大叫著:
“就是他們,快!”
發生了這樣的事,酒店馬上開始戒嚴,保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兩個沒有請柬的人。
當初放他們進來是以為他們跟溫楚關系肯定不一般,卻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現在就算是亡羊補牢吧。
在一群保安的圍攻下,鐘克然和安娜想跑也跑不了了。
安娜尖叫著,鐘克然雖然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為,可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擔心油然而生,因為昨天小美告訴他,她懷孕了,他就要做爸爸了……
在大家都亂作一團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抱著暈倒的冷寒,悄悄地離開了……
5年后,法國,巴黎。。
入夜,戰神廣場,高324米的埃菲爾鐵塔上,兩萬個燈泡散發著明亮而神秘的光,給整個巴黎都蒙上了一層夢幻般的色彩。
冷寒帶著一隊泰國人,用流利的泰語講述著關于埃菲爾鐵塔的歷史。
她的眼睛依舊清澈如泉,顧盼之間嬌媚流轉,很多男性游客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耳朵似在聽她講述歷史,實際人已經被她吸走了魂魄。
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聲音溫潤如玉,身材比5年前豐滿了許多,曲線玲瓏,典型的少婦模樣。
時過境遷,冷艷的美已經隨著時間流逝,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風韻,成熟、高雅、嬌媚,冷寒美得更加光彩照人,奪人眼球。
“好,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兩個小時后,請大家準時在這里集合。”
冷寒揮舞著一面藍色的小旗,對一隊泰國游客說道。
那面藍色的旗子在夏夜的晚風中飄舞著,上面隱約可見一行英文:艾氏旅游集團。
幾名男性游客舍不得走開,一直圍繞在冷寒的周圍,沒事找事的問這問那,冷寒盡量耐心地微笑著一一回答,心想,手機怎么還不響?
每次作導游,冷寒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那就是被一群男性游客纏身,雖無大害,但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只是一名導游而已,借著這個身份周游列國,學習各個國家的語言,實現她的夢想。
至于男人,這5年來,她心里只有一個。
其他的男人,都屬于騷擾。
正想著,電話鈴響了,一串稚氣的童聲,奶聲奶氣地唱著:
“annbynbybuyu,annbynbybuyu……”
冷寒一個抱歉式的微笑,然后直接接通了電話,故意抬高了聲調,道:
“寶貝,想媽咪了嗎?”
這句話是用泰語說的,圍在她身邊的泰國男人聽罷,紛紛露出一臉的尷尬,然后悻悻地走開。
其實,這句話,她還會用很多種語言說,而且說得優雅、高調。
感覺空氣終于流通起來了,冷寒長長地吁了口氣,這時只聽電話那頭說:
“媽咪,你又在利用我了!”
稚氣高亢的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滿。
冷寒笑了起來,光聽這聲音,她就能想象得出兒子那張粉嫩嫩的小臉,現在肯定正嘟著嘴,皺著眉,瞪著眼睛呢!
“親愛的,媽咪錯了,下不為例。”
“媽咪,說謊的孩子被狼吃哦!”
冷漠一本正經地說著。
“媽咪知道,你就是那只吃人的狼!說吧,這次又想要什么?”
冷寒與兒子冷漠之間是有默契的,兒子總是會在她導游的時候打電話來,幫她救場,她當然也要給予回報。
“還是媽咪最了解我!媽咪,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哦?最近,我愛上了一個女孩子!”
一點聽不出冷漠有害羞的意思,在他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
“寶貝,媽咪已經習慣了,這次又愛上誰了?”
冷寒無奈,兒子才四歲多,就已經到了結婚敏感期,今天說喜歡一個,明天又愛上一個,后天又要跟誰誰結婚,一點都不專一,這點跟他媽咪還真是不像。
“愛上小小了,她說她喜歡項鏈,我想這世界上最漂亮的項鏈就要屬媽咪戴的那條了,媽咪,送給我吧?”
冷漠瞪大了眼睛渴望著。
冷寒一聽,馬上抬手緊緊地抓住了脖子上的那粒珍珠,仿佛一松手它就要飛走似的,忙不迭地拒絕:
“這個不行,絕對不行,你送點別的吧。”
冷寒的心臟砰砰地加速跳起來,生怕項鏈被人搶走。
“可她只喜歡項鏈,媽咪,我最愛你了,媽咪,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咪了……”
冷漠開始在電話那頭撒嬌,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一般都會奏效。
冷寒無奈地嘆氣,這個兒子生氣的時候冷酷到底,求人的時候能膩到你的骨頭里,真是讓人受不了。
“媽咪現在在法國,要不這樣,媽咪幫你買一條新的吧,這條已經舊了,拿去送人也不太好吧?”
冷寒試探地問著,兒子太精明,理由不通,他是不會接受的。
冷漠想了想,勉強算是接受了,但還不住地叮囑道:
“那好吧,媽咪,不過你一定要記住,要買一條一模一樣的哦!”
“知道了,你乖,快去睡吧。”
“哦耶!媽咪,我真是沒白疼你!么么!”
兒子掛斷了電話,冷寒握著珍珠的手卻還沒有放下,夜風襲來,她不由打了個冷戰。
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已經驚出一身冷汗。
5年前,她眼看著溫楚在她的面前倒下了,直到現在,她都再沒有過他的消息,只是從報紙上聽說,艾麗莎射出的子彈打中了他,但是經過治療,他已經痊愈了。
后續的追蹤報道說,是鐘克然強pa在先,然后挑唆艾麗莎的,鐘克然已經被關進了監獄,而安娜作為共犯,也被收監。
她緊緊地握著珍珠,就像握住了那一點僅存的希望,也許有一楚,他們還會再見。
5年了,可她的心似乎還停留在5年前那個訂婚典禮上,驚悚、恐懼。
這條項鏈是她與他之間唯一的念想,她害怕失去它。
她在附近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回想著這5年來的點點滴滴,痛苦、心酸、喜悅……
她似乎經歷了整個人生,唯一的歡樂都是兒子帶給她的。
從她發現自己懷孕,本來已經絕望的生活瞬間被這個小生命點燃,這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直到生下兒子冷漠,她才知道,溫楚送給她的最好的禮物不是這條項鏈,而是這個兒子。
看著廣場上各地的游客,有親密的伴侶,有幸福的家庭,在這個充滿了浪漫色彩的浪漫之都,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好心酸。
時間能沖淡一切嗎?
可為什么每當她看到兒子那張酷似溫楚的小臉,心臟就一陣陣地抽痛,她忘不了他,不管他是惡魔也好,天使也罷,都已經深藏在了她的心底。。
第二天是購物時間,在繁華的香榭麗舍大街,冷寒目送走了游客們,自己也開始尋找起要買給兒子的禮物。
她每到一處,肯定會給兒子帶回禮物,可這回兒子要的東西有點特別,想要一條跟她的一模一樣的項鏈,還真挺難辦。
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東西,包括珍珠,每一顆都是獨一無二的。
冷寒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著,突然,一個明亮的櫥窗里,模特的脖頸上戴的一條項鏈吸引了她,真的好像!
驚喜之余,她人已經湊到了櫥窗前,鎖定了目標。
正當她看得出神時,項鏈突然被店里的服務員拿走了,她心中疑惑,人也隨之進入了這家店。
店里的裝修并不豪華,店面也不大,但這家店專賣珍珠飾品,冷寒進店后無暇參觀,直奔服務員而去。
“小姐,我想買剛才戴在模特身上的那條項鏈。”
冷寒面帶微笑,用流利的法語說著。
服務員卻還以一個抱歉的微笑,溫柔地說:
“對不起,小姐,剛才那條項鏈只有一條,已經被一位先生買走了。”
“買走了?”
冷寒很失望,只不過一步之差,項鏈就與她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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