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過了很久卻還是睡不著,輾轉(zhuǎn)反側(cè),看著天花板,到最后忍不住,煩躁的走到窗戶前,習慣性的想要抽根煙,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帶過來,又站了半晌,他心里還是煩悶的厲害,他干脆下樓,走到廚房里放酒的柜臺前,拿出一瓶已經(jīng)開封的威士忌就往酒杯里倒,一會兒的功夫,大半瓶已經(jīng)消滅了,酒精在他的胃里鬧騰,胃越來越難受,可是他的大腦卻越發(fā)的清醒……
他又喝了一會兒,很快的,剩下不多的威士忌也消失了,只剩下空空的一個瓶子,溫彥峻將最后一杯酒一飲而盡,因為酒精的原因,他的眼睛有些迷惘,可是他的大腦卻還是清醒的很,葉子君厭惡的眼神,在他的腦海里揮散不去。
過了一會,他又打開酒柜的門,可是還沒來得及拿,一只手就將酒柜的門重新緊緊的關(guān)上。
他皺眉看著站在自己身側(cè)的晏紫鳶,不耐煩的將她握著他一只胳膊的手拍打開,他的語氣冷冷的:“你在做什么?”
她伸出手按住他繼續(xù)想要打開酒柜的手,柔聲細語:“你今天喝的太多了,對胃不好,你這樣喝下去,明天醒的時候,胃會疼的受不了的。”
溫彥峻拂開她的手,將酒柜的門重新打開,又拿出一瓶沒有開封的威士忌打開,倒了滿滿的一杯,只是這回,他沒有猛猛的喝下去。
“你去看過君子?”
“是,我聽說她出事了,想著去看看她,可是她的朋友和家人似乎不太歡迎我,所以我只是簡單的看了她幾眼就回來了。”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要去招惹君子,不管她發(fā)生了什么事,都和你無關(guān),我不想讓她因為我和你的事情再受傷了……”
晏紫鳶的臉色在聽到他的責備后,瞬間變淡,她的語氣里還帶著一絲的委屈:“我是真的想去探望她,沒有其他的任何的企圖,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誤解我,她變成這樣,真的是我害的嗎?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責怪我,連你都這樣……彥峻,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你可不可以給我多一點點的安全感,不要讓我這樣患得患失,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君子,可是我愿意等,等你回心轉(zhuǎn)意的那一天,即使你一再拖延婚禮的日期,我也愿意等,不管是多久……可是,你竟然這樣的懷疑我……”
晏紫鳶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溫彥峻抬頭看,她的眼淚從她眼眶里緩緩流下,滴落到地板上,她的表情楚楚動人,令人憐惜,可是溫彥峻看著她的模樣,卻覺得陌生,他的心底沒有一絲的情緒。
過了好久,他才緩緩的站起來,伸出手為她擦干眼角的淚痕,“紫鳶……”他的嘴角動了動,似乎是想回給她一個微笑的,但是笑不出來,“我記得你說過以后結(jié)婚要去蜜月旅行的對不對?想好去哪個國家了嗎?”
晏紫鳶的表情忽然怔了怔,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的嘴角揚起弧度,她的眼角滿是笑意,可是配著她還未干的淚痕和嘴角的傷疤,卻有著說不出的詭異。
她走上前去,環(huán)抱住他,將臉埋在他的懷里,她的聲音因為興奮還帶著些許的顫抖:“只要有你陪著,我去哪里都愿意。”
溫彥峻面無表情的環(huán)抱住她,溫軟的身體,卻拯救不了他逐漸變得冷冷的心。
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臥室,里面不知道被誰已經(jīng)重新整理過了,他和葉子君剛結(jié)婚的時候,在這間屋子住過一段時間,原本留下的她的痕跡,在這段日子都被抹殺的一干二凈……
溫彥峻站在盥洗室巨大的鏡子前,看著鏡中一臉陰沉的自己,像是一個被掛在烈火上炙烤的玩偶,五臟六腑都有著被燃燒殆盡的危險,危險在不停的逼近,可是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起葉子君看著他的神情,對他的冷淡與恨意,想起晏紫鳶剛剛的眼淚,想起剛剛對晏紫鳶說的話,他的心像亂麻一般,剪不斷理還亂……
他的手扣在冷冷的大理石的臺面上,那冷鉆進他的手心里來,他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葉子君,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殘忍!
溫彥峻的拳頭狠狠的砸在石臺上……
葉子君蘇醒之后,在蘇馨顏和言梓修的照溫之下,已經(jīng)逐漸的恢復了,又過了沒有幾天就出院了。
雖然她身體恢復的很快,可是蘇馨顏仍舊擔心著她的精神問題,在接二連三的受了這么多的打擊之后,蘇馨顏很害怕她會一時想不開,即使她在他們的面前仍然裝作開心的樣子,可是透過她的眼神,蘇馨顏可以感覺到里面的絕望與無助。
蘇馨顏經(jīng)常來陪她,可是她懷著孕,自己行動本就不便利,她來了幾次之后,葉子君就讓她不要再勞累奔波了,蘇馨顏放心不下,她一再的發(fā)誓說自己不會想不開,會好好照溫自己之后,她猶豫了好久才答應了下來。
其實蘇馨顏完全沒有必要擔心,既然她有著毅力醒過來,自然有著非醒不可的原因,在這個原因被解決之前,她會活的好好的。
昨天晚上言梓修帶她出去吃飯,很好吃的小餐館,她情不自禁就吃了很多,很撐,到第二天的中午還是不餓,就沒有定時吃早飯和午飯,到了下午的時候,肚子忽然餓了,她原本想忍到晚上再吃的,可是過了一會兒胃就開始疼了。
她忍了一會兒就忍不住了,去臥室找了幾片胃藥,吃了卻也沒多大的用,她興許是餓著的,自己下了一碗面條吃下去,卻只讓她的胃疼更加的厲害。
她又去廚房倒了杯開水喝下去,然后躺在床上休息,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胃舒服了些。
到了下午六點,言梓修準時的將葉子君的門打開,見客廳里沒人,他有些擔憂的走到她的臥室前,輕敲了幾下門,聽到里面的回應才打開門。
葉子君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不停的冒著冷汗,言梓修快步走上前去,用手背感受她額頭的溫度,很正常,卻很冷涼。
“身體不舒服嗎?怎么冒了這么多的冷汗?”
葉子君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昨天吃多了,今天沒有準時的吃早飯和午飯,胃大概有些受不了了。”
“你真是……換身衣服吧,我送你去醫(yī)院。”
“我不去,太累了,讓我休息一會兒……”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沉睡,進入夢鄉(xiāng)……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起床梳洗完畢后走到客廳,就看見餐桌上放著一個保溫瓶,上面貼著張紙條,她走進撕下來看,上面寫著:粥已經(jīng)熬好了,如果冷了的話,再熱一下,不管怎么樣,要照溫好自己的胃。
葉子君的嘴角扯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她的心里忽然覺得暖暖的。
粥還是溫熱的,散發(fā)著糯米特有的香味,她的食欲大振,一下子吃了好多,胃里暖暖的,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
她吃完早飯,就接到了蘇馨顏的電話,讓她陪她逛街,說是作為她孩子未來的干媽,她都沒付出過什么,這次要好好補償,葉子君無奈的笑著答應了。
她們逛了整整一天,葉子君的手里多了一大堆的勝利品,大大小小的包裝,粉紅色,淡藍色的小衣服,小鞋子,即使蘇馨顏一路上沒有多提孩子,葉子君也知道她內(nèi)心的喜悅,她不知道她和溫若安還有蕭寒之間到底處理的怎么樣,可是至少在現(xiàn)在,蘇馨顏是真心的希望孩子可以平安快樂的出生,成長的……
她們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停下,等著紅燈,葉子君望著蘇馨顏滿足的帶著特有的母性光輝的笑容,她的心,仿佛也被融化了……
她恍然間想起自己那個還未出生就夭折的孩子,她的心猛然的疼了一下,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到這件事了,那個在心底的疤,即使愈合了,卻仍舊有著不可磨滅的印記……
她的神智不自禁的越來越遠,紅燈變成綠燈的時候,她也沒有注意,只是跟著人潮,她的腳步,很慢很慢,蘇馨顏已經(jīng)走到了路的對面,葉子君卻還停留在路中央,眼看著綠燈開始閃爍,蘇馨顏看著心不在焉的葉子君忽然大喊了一聲:
“小心!”
葉子君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聽到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她的身體不知道被誰撞開,她的頭在跌落的那一瞬間,撞到了護欄的欄桿,血順著她的后腦汩汩流下,可是她卻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原本有些陰霾的天空,驟然間下起傾盆大雨……
額跡滴下的血液粘稠了她的睫毛,混雜著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一片朦朧的血色。
她看到不遠處,那個平靜的躺在路面上的人,穿著她熟悉的色調(diào)的衣服,她的周邊散落了一地的衣衫,是她們剛剛才買的,小孩子的衣服,不停的有血從她的身體周圍留下,漸漸的,遍地都是……
葉子君的眼里仿佛印著一片的紅色,除此之外她再也看不見了……
她掙扎的想要過去,可是她的雙腿卻因為一時的撞擊不能動彈,她的大腦也逐漸開始疼痛,她的思緒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她覺得很累,很累……
“馨顏……馨顏……”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閉上眼睛失去了意識…
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她的頭腦還是昏昏沉沉的,雨水打在她的臉上生疼,她有些困難的撐起眼皮,只依稀看到一雙干凈的手扶住她,她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別怕,沒事的,很快就沒事了……”
然后,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騰空,然后就躺在一張床上,很疼,卻也很輕松,她偏過頭,透過緩緩合上的救護車門,她看到了滂沱大雨中的恍惚的白影,還有被那些白影簇擁著抬進另一輛救護車的一個血淋淋的女人,她的意識,很快的又失去了,她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了,諷刺的是,還是上次的那間,言梓修正坐在她的病床前,他的眼睛已經(jīng)腫了,里面泛著紅色的血絲,下巴下隱約的生著凌亂的胡渣,他似乎消瘦了很多……
葉子君卻無暇溫及這些,她剛微微動了一會兒,頭部就傳來一陣刺痛,鉆心的疼,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觸摸,頭上裹了一層紗布,因為她的動作,紅色的血液,隱約的印了出來……
她安靜了一會兒,頭疼才慢慢的消散,她又掙扎的想要從病床上抬起自己疲憊不堪的身體,卻被言梓修按住她的雙肩:
“你不要亂動,我馬上找醫(yī)生幫你檢查!”
“馨顏呢?馨顏怎么樣了?”她還在微微掙扎著。
“她沒事,她還好好的,沒事,你不要亂激動,她現(xiàn)在在隔壁的病房,她還在休息,你就先不要去打擾她,再等一會兒再去看她,我現(xiàn)在去找醫(yī)生,你再這兒等著,知道嗎?”
聽到蘇馨顏沒事的消息,葉子君原本焦躁的心慢慢的安靜下來,她微微點了點頭。
她重新躺下沒一會兒,言梓修就帶著醫(yī)生走了進來,醫(yī)生對她做了簡單的檢查,她頭上的紗布被拆開,她感覺到一個冷涼的柔軟的東西正在擦拭著她額頭的傷口,消毒的藥水味溢滿她的口鼻間。
她頭上的紗布又重新裹上,醫(yī)生似乎也認得她,看著她被包扎的樣子,有些開玩笑的語氣:“我干了醫(yī)生這個行業(yè)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像你這樣三天兩頭進醫(yī)院的人,不管怎么樣,希望你這次出院之后不要再進來了……”
“我也希望,只是我似乎特別的背,每次都害的我身邊的人受傷擔心。”
“放心吧,地球是轉(zhuǎn)動的,壞運不會一直停留在同一個地方很久的,這次出院之后,也許你就會轉(zhuǎn)運了……”醫(yī)生說著,看了眼病歷,又接著說:“你這次只是頭部受了外傷,沒有動及大腦內(nèi)部,所以不是很嚴重,休息幾日,住院觀察幾天沒事就可以出院了,不過你以后過馬路的時候還是小心一點吧……”
葉子君點了點頭,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等到醫(yī)生走了出去,言梓修又重新回到她的病床前,他原本筆挺的西裝上面早已褶皺不堪,他的表情有著異常的嚴肅。
“你昏迷了整整兩天……我派人去調(diào)查了一些事情,撞你們的那輛車,開車的人,曾經(jīng)是溫家的司機……”
葉子君的心,瞬間冷涼……
蘇馨顏流產(chǎn)了,這是葉子君三天后出院的時候才從言梓修嘴里知道的事情。
蘇馨顏因為是被直接撞擊,傷勢比葉子君重了些,但是幸運的是,沒有危及到她的生命安全,可是肚子的孩子卻還是沒有保住。
其實,在被撞出去的瞬間,蘇馨顏就感受到了,那個孩子已經(jīng)離她遠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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