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場，慕容麟收住笑聲，在馬上舉起了長槍。
“看到了嗎？有人愿意為了你，跟我拼命啊！”
帶著滿臉惡意的笑容，慕容麟揚聲向著白衣女子大叫，笑容愈發陰惡。
廖殘生收刀入鞘，將懷中女孩放到另一匹馬上，自己也挺起長槍，指向慕容麟：
“請！”
啪！
一聲皮鞭清脆響起，慕容麟狠狠賞了胯下戰馬一鞭，縱馬疾速沖來，雙手挺起長槍，直指廖殘生的胸膛。
長久以來在家族中受的鄙視冷眼，親生母親被殺害的仇怨，積蓄心中，無處尋找出口。慕容麟狂馳而來，怒視著對面的廖殘生，恍惚中就像看到了殺母的仇人，只想一槍捅個透穿，以殺戮與鮮血來發泄自己無盡的委屈絕望。
至于兩人之間的身份差異，這時候都不算什么，只要能當眾殺人，那般極度的爽感，能夠彌平一切身份上的鴻溝。
廖殘生深吸一口氣，挺起長槍，催馬向著對面沖去。
道左相逢，卻迅速轉化成了武將單挑，而對方還是未來的燕國皇帝，這般神演變，委實令人吃驚。
雙馬如風般相對疾馳，迅速接近，慕容麟挺起長槍，直指廖殘生的胸口，身子微偏，想要躲開對方刺來的長矛。
就在即將撞到一起時，廖殘生長矛猛地翹起，重重擊打在對方的矛桿上，動作快如閃電。
雙馬相對狂奔的速度之快，足以讓驍將反應不過來。而廖殘生竟然在馬上還能有這樣快速的應對，遠遠超出了慕容麟的預料。
砰的一聲，他手中長槍被擊飛到一邊，寒光撲面而來，慕容麟臉色大變，想要躲來矛尖，卻哪里還來得及。
呼！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慕容麟眼睜睜地看著矛光在自己眼前一晃，卻又迅速轉變方向，從自己耳邊刺過，剎那間快如電閃。
轟然蹄聲從身邊掠過，慕容麟已經是渾身僵直，想要回槍抵擋也來不及發力，只能眼看著廖殘生縱馬從自己身邊馳過，目光掠過自己的腰部，眼神淡漠。
在那一剎那間，廖殘生幾乎想要抓住慕容麟的束甲絲絳，將他生擒活捉過來。
但那念頭只是一瞬即逝，廖殘生最終還是沒有出手，只是雙馬交錯，越馳越遠。
——畢竟雙方只是初次見面，沒必要一見面就弄到你死我活，或是當眾打人的臉。
何況，他還睡了人家的姐妹——或是姑姑、侄女，怎么說都是親戚，如果一槍下去，把慕容麟戳下馬摔成重傷，以后走親戚的時候，見到身殘志堅的大舅子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當然，那幾百名面相兇悍的騎兵作為背景，也對他的決定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廖殘生一直馳到鮮卑軍隊的前方，才勒住戰馬，轉身面對慕容麟。
慕容麟卻不再與他對沖單挑，高高舉起了長矛，嘶聲下令：
“弓箭準備！聽我號令——”
在廖殘生身后，立即有數百騎兵張弓搭箭，箭尖如林，對準了他。
看著一臉沉凝的廖殘生，慕容麟心生猶豫，不知該不該讓人亂箭射死了他。
剛才的對沖，他心知肚明，是對方放了他一馬，既未一槍刺死他，也沒有試圖活捉他，給他留足了面子。
逃了一命，讓他不禁心生感激；可是被人憐憫放生，又讓他痛恨這種感覺，就像父親慕容垂當初沒有殺他為愛子慕容令報仇，饒了他的性命一樣。
作為代價，就是他的親生母親被父親殺了啊……
慕容麟狠狠咬牙，雙眼血紅，正要大聲嘶吼，突然聽到一聲斷喝：
“住手！都把弓箭放下！”
聲音清朗，充滿磁性，悅耳至極。
這個時候，他就看到對面的廖殘生瞪大了眼睛，嘴也微微張開，像是看到了鬼。
強烈的快意涌上心頭，慕容麟突然仰面向天，瘋狂地大笑起來。
果然，又有人被騙了……好開心好開心，看到他們如喪考妣的模樣，真是太讓人快活了！
廖殘生已經顧不得去聽他瘋狂的笑聲，現在的感覺，是他自己也快瘋了！
他看得清清楚楚，剛才說話的，就是和自己剛睡過一夜的白衣女子，絕對不會是旁人。
她不是啞巴……這不是重點，話說他從一開始就懷疑她是裝聾作啞，何況昨晚一整夜她叫得震天響，他又不是聾子，怎么會聽不到。
可是，這聲音……跟昨天夜里沒半點相似啊！
——倒也不是，相似處還是有一點的，至少口音相同，而且聲音很像。
可問題是，就那一點差異，給人的感覺，卻是天差地別！
昨天夜里分明是個柔媚女子，今天看她開口，怎么聽著像是個男人的聲音！
或者說，是個少年的嗓音，比較接近于中性，可到底還不是女性，和昨夜的柔澀媚聲根本沒法比。
霍然間，無數畫面從腦海中掠過，從前忽略的一個個小細節，剎那浮現出來，迅速放大，展現在他的眼前。
……比方說，自己第一次見面，就感覺她沒有胸部，當時正想借著人工呼吸的機會摸索——不不不，是為了救人給她人工呼吸之前，就被冰姣阻止了。
昨天夜里，自己在黑暗中感覺到懷中女子體型不對，還當是她平日里裹住了胸，于是摟住她在她耳邊良言規勸：裹得太緊會對發育不好，還容易得乳腺癌。
當然，自己說得沒這么專業化，太專業的術語她也聽不懂。反正大致意思是差不多的。
當時她的反應，是哼哼地冷笑兩聲，就當作是回應，多的一個字也沒說。
現在想起來，實在是可疑，也許她并不是平時裹胸夜里放開，而是……
“難道，這是一個能變身的變身小說的女主角——男主角？”
廖殘生心念電轉，霎時就把握到了事實的真相，自己落得了和羅納爾多相同的命運，干了一個男——
呸呸呸，才不可能是這樣！這是歷史穿越不是魔幻小說啊魂淡！
既然沒有那么魔幻，不可能是那人身具異能可以在男女之間自由轉換，那么真相就只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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