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姣一臉委屈地看著他,可憐巴巴地道:
“表哥,我知道家里的規(guī)矩,是不能把詩才展露在人前,免得引起嫉妒,可是現在家族都沒有了,我們還要守著祖祖輩輩的老規(guī)矩嗎?”
剛才慕容垂留客,慕容沖和堂兄弟當然也要跟進來陪酒,只是慕容垂坐在上首,他們幾個都不敢說話,聽到此刻,慕容沖眼睛一亮,含笑問道:
“不知道殘生寫了什么詩,請念給我們聽聽吧!”
慕容麟冷冷地看著他,依然是那副陰郁的表情:
“原來還是位大詩人,就讓我們聽聽漢人的詩是怎么寫的?”
慕容農一直黑著臉,喝了幾杯酒,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冷哼一聲:
“漢人就是喜歡弄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有什么用!我一聽到漢人的詩,就想把他們的頭都砍下來!”
慕容垂抬起眼睛,目光掃過來,雙目如電,還沒有說什么,兩個兒子立即噤若寒蟬,低頭不說話了。
冰姣清了清嗓子,朗聲念誦:
“生當做人杰,
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
不肯過江東!”
蘿莉童音中,將這一首詩句念出,剎那間,一股豪雄之氣撲面而來,縱然慕容農心存怨恨,也不禁為之失色。
廳堂內,霎時寂靜一片,每個人都被觸動心弦,心緒翻涌,無可抑制。
堂中所坐,都是當世英豪,未來的帝皇名將,心懷高遠,皆有并吞天下之志。
縱然慕容麟性情陰毒,野心卻也絕不在人之下;慕容沖胸藏烈火,常欲焚身,但終究是未來帝王,聽到這一首詩句,剎那間心有所感,胸中熱血翻涌,呼吸也隨之變得粗重。
就算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名將慕容垂,也不禁為之觸動,一時失神,喃喃低語:
“生當做人杰,死亦為鬼雄,好詩,好詩!”
舉起酒杯,向廖殘生致意:
“想不到殘生竟然有此大才,今日之后,只怕天下人都要傳頌殘生的名字了!”
廖殘生苦笑一聲,沒法接話,只能舉杯謝過,與之共飲。
冰姣吟出一首詩鎮(zhèn)住了這群未來的皇帝、大將,得意洋洋,言笑宴宴,解釋自己家族奇怪的規(guī)矩太多,一向教導家族子弟要善于藏拙,不能把才華展露人前,跟誰都只能說是不懂做詩,所以自己表哥才會不承認這詩是他做的。
不過,今天之后,廖殘生的名字肯定會傳遍天下,自此就會擁有名望。自己作為他的“表妹”,肯定也會水漲船高,有希望成為名門之女,達成嫁入宮廷的偉業(yè)。
想到這里,心中喜悅,不由陪著廖殘生多喝了幾杯。
慕容氏雖然已經漸漸被漢族同化,就如同后世唐朝李世民的長孫皇后家族般是漢化的鮮卑人,不過終究是夷狄出身,對于禮法也不是很看重,當晚以這一首千古名詩佐酒,飲得酒醉,盡興而歸。
等到他們醉倒席散,廖殘生還是帶著“表妹”回去原來的住處睡覺,只是周圍的士兵增加了幾倍,將他嚴密地保護起來,連院子里都多加了幾個警戒哨,免得他再夢游爬上屋頂,招致危險。
第二天,大軍開拔,一路向著長安的方向行進。
廖殘生騎在駿馬上,冰姣和他共騎一馬,靠在他的懷里,舒舒服服地沿途欣賞風景,絲毫沒有把命操人手的危局放在心上。
周圍有一大群鮮卑騎兵圍護著他們,看起來也是前呼后擁,浩浩蕩蕩,就像一個大人物出行一樣。
在這么多雙眼睛的監(jiān)視下,廖殘生真是插翅也難飛,只能騎馬向前,望著天空飛鳥,暗自嘆息。
幸好慕容沖酒醉未醒,還在馬車中酣睡,沒有過來糾纏,廖殘生也落得輕松。
回想著那絕世美少年偷偷看著自己的熾熱眼神,廖殘生也不禁皮生小米,喃喃嘆息:
“這個世界沒有肥皂,真是太好了……”
偏巧讓冰姣聽到了,回頭看著他,嘻嘻笑問:
“你想造肥皂嗎?不如我們發(fā)明了肥皂,改變這個世界的清潔習慣,你說好不好?”
“不要!”廖殘生斷然拒絕:“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肥皂這種邪惡的東西永遠不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他們用后世的語言談笑,倒是不用擔心會被人聽懂。那些鮮卑騎兵只當他們在說家鄉(xiāng)話,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各部族都有自己的家鄉(xiāng)話,聽不懂也正常。
正在閑聊,一員鮮卑武將騎馬追上來,粗著嗓子跟他們打招呼:
“你就是廖殘生?聽說你是漢人,會做詩,是不是?”
廖殘生抬頭看看那人,身材魁梧,長相兇悍,倒也不丑,年輕力壯,似乎二十歲出頭的模樣。
那武將拍拍胸脯:
“我叫段贊,認識一下!”
隔著馬,向他伸過手來,那些鮮卑騎兵明顯都認識他,紛紛讓他,讓他靠近過來。
廖殘生沒有什么表情地看著他,不想握段家人的手。
這人的家族黑歷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能感覺到這人深深的惡意——甚至連隱藏都沒有,都寫在臉上呢!
昨天跟慕容農斗了一場,廖殘生試探出了自己的實力等級,在力量方面,跟出名的勇將還是有些差距,至少那個慕容農的力量就比自己強。
不過在速度方面,自己可以完爆他,那還是自己努力收斂了表現出來的實力,不然真的引起慕容垂的警覺,那就是自己找難受了。
看著段贊那一臉惡意的微笑,顯然是想跟自己比比力氣,廖殘生不認為他的力氣比慕容農還要小,這是想捏得自己哭爹喊娘好丟一個大人?
見他不想握手,段贊干笑一聲,收回手去,仔細看了看他懷里的小女孩,問:
“這是你的侍女?長得不錯,唱歌也好聽!多少錢肯賣?”
他眼中的貪饞神情十分明顯,廖殘生淡淡地回答:
“是我表妹。多少錢也不賣。”
段贊仰頭哈哈笑一聲,撥馬離開,嘴里發(fā)出低低的罵聲:
“該死的漢狗,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看了……”
廖殘生臉色沉郁。異族人常常會敵視漢人,像這樣鄙視辱罵漢人的異族,他在秦軍中早就見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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