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時明聽到,笑了笑說:
“真夠喪氣的,調(diào)個工作還要這么藏著掖著!不過也能理解:這種地方,誰人聽說過?還竟然管起了關(guān)卡!這不就是個時空轉(zhuǎn)運站嗎?只是人員這么少,官員級別還這么低,真讓人納悶。”
“你覺得應(yīng)該是多高的級別?”白思孟感覺他似乎瞧不起自己的老師,心下有些不爽。
“起碼縣處級吧!”萬時明大大咧咧地說,“這么一大片地方。至少要管得了鎮(zhèn)長!”
“這——只怕沒必要。”白思孟笑笑,“其實只要執(zhí)行堅決,人數(shù)、級別有什么要緊?我看這兒的鐵面無私,多少身居高位的人都辦不到——至少我們那老好人校長就辦不到。真把他們調(diào)來干干,恐怕不要一個月,關(guān)卡就形同虛設(shè)了!
“你說的不錯,”想一想來時的幾個關(guān)卡,萬時明也不得不轉(zhuǎn)變想法表示贊同了,“現(xiàn)在的人確實圓滑世故的多,只要不干他個人的事,天塌下來也只瞪眼看著。不過,我倒希望由那號人來掌管第一道關(guān)卡。那樣的話,咱們早回江城家里呆著了!
他說完哈哈一笑。
一說話,他們就掉到了后面。等他們趕上去,朱品聲已站住了腳,笑道:“哎,小白!你們這位沈老師還挺能哄人的呢。他講過單口相聲沒有?”
“沒有哇!純粹一個會走路的電腦。怎么啦?”
朱品聲笑道:
“這我就不信了!你不知道,剛才我一直聽他們說話。老和尚們修為不足,寺毀了,一個悶悶不樂,另一個——就那穿灰袍的挺了不起的,聽說是什么首座——憂心忡忡。你們沈老師就說這是蒼天注定,半點都不假,全是歷劫的必需。
“惠慈老和尚不信,說怎么就該著我們的寺院要被人燒掉?沈老師就說:貴寺起名字時就注定了要遭火災(zāi)。老和尚更不信了,說還怪到名字上來了!我香照寺這名字哪點起的不好?
“你們沈老師說這還不清楚嗎?貴寺的香照二字,分明是仰慕李白《望廬山瀑布》一詩中的“日照香爐”四個字,照著起的。但全句總共七個字——“日照香爐生紫煙”!你們光喜歡日照香爐,就漠視了后面的‘生紫煙’。
“須知起名字是大事,給大寺起名更是絕大的事情,每一個字都有講究的。當(dāng)年陰差陽錯就那么起了,今天回頭去看,才知印證得極好絕好,簡直可以說是字字不空,天衣無縫!
“原來那生紫煙,不是太陽照到香爐峰生出的紫煙,甚至也不是寺里的香爐飄出的紫煙,純粹是預(yù)兆了今天天公山上的一番炮火,打得整個佛寺都生起了紫煙。紫煙一起,哪里還有寺在!
“大好佛門勝地,從此就要湮沒無聞了。所以說,大師此去討到藥也好,討不到也好,討到重修的善款也好,討不到也好,都不必再回來了。運數(shù)早就定好在那里,誰能強之?勉強也無用的。
“聽了這話,惠慈老和尚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只能一遍遍口誦佛號: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說得幾個人都笑起來。
“那么老和尚回到了過去,卻再也回不了關(guān)卡,那怎么辦呢?”小蔣擔(dān)心地問。他的腦筋不怎么擅長急轉(zhuǎn)彎,確實弄不大清這些時間循環(huán)把戲。
白思孟笑道:“這還不清楚?回不來就不回!先回原寺找藥,找到了就帶上,老老實實走旱路,重回香照寺,不也等于回來了?
“就算找不到藥,等重新活到了今年,就未雨綢繆,早早地帶領(lǐng)全寺和尚出走,回直北也行,走西南也行,總之離了這塊是非之地,就不會有人受傷。一個有名望的高僧,到哪里不能化緣吃飯、募資建寺!”
“原來如此!”小蔣一笑,“我就想不到事情還能拐這么大一個彎兒!
正說話間,在前面樹叢那里響起了發(fā)動機的巨大轟鳴聲。
一架停在那里,原來用綠帆布苫蓋住的銀灰色運輸機早已做好了飛行準(zhǔn)備,此時慢慢啟動,轉(zhuǎn)向跑道這邊來。飛旋的螺旋槳把后面的野草莖葉吹得全都貼到了地面。
等它在跑道端頭停穩(wěn),那個卡子上的軍官把手一揮,守衛(wèi)的士兵立刻拉上鐵絲網(wǎng),堵住了豁口。
外面的人頓時哭嚷起來。但這是專機,上不了太多人,也是沒辦法。
沈總監(jiān)陪伴著老和尚們緩步走到飛機這里來,先行登機,后面如四個年輕人這樣的特殊乘客也陸續(xù)登了上去。
很快機艙就坐滿了人,煙味汗味香味臭味彌漫空中,還夾有一股機用煤油的刺鼻氣味。
舷梯一抽,飛機就關(guān)門起飛,一點時間都不耽擱,在草地上大聲咆哮著直沖向前。
四個人都沒坐過飛機,這又是一架沒有什么乘坐設(shè)施的運輸機,只臨時加裝了幾條長椅,眾人只能坐在那硬木條上,緊抓著面前的機身支柱,防止自身被顛得大跳特跳。
偏偏草地也不很平整,飛機昂昂叫著,顛簸得人的心都快蹦出喉管。這使他們四人既充滿了新鮮刺激感,又對這種粗放式的飛行充滿了驚疑不安。
突然,地板慢慢地傾斜,機頭抬了起來。很快,加速度幫助它掙脫了地面的束縛,飛機轟鳴著飛上了天空。
顛簸消失了,但難受卻還沒有過去,加速引起的壓力使他們持久地倒向一側(cè),坐都坐不穩(wěn)。也許躺倒會好一些,但這里的簡陋環(huán)境和擁擠的艙位沒提供這個條件。
直到飛機升上了高空,沒碰上氣流,空氣變得更加冷冽,這才好了些。機身變得相當(dāng)平穩(wěn),本來有些濃烈的煤油味也消散了。
沈老師從駕駛艙走出來,注意地看了看眾人,對認(rèn)識的人點了點頭,對白思孟和他的同伴格外多看了幾眼,也點了頭,然后回身進(jìn)去。
但他沒能關(guān)上駕駛艙的門,因為這時飛機突然猛烈地抖動了一下。他一下子失去平衡,撞在艙壁上摔倒了。
機師——一個白種高個子——尖叫了一聲,倒在他的座椅上,頭一歪,一股鮮血從他的脖子上流出來,就地抖著膀子,痙攣了兩下就不動了。
副機師恐怖地嚷了一聲,看看他,伸手搖了一下,又看看倒地的沈關(guān)監(jiān),以為他倆都死了,不由失態(tài)地連聲叫嚷:“MY GOD!OH,MY G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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