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妃在著手布置之時,早已把這些想好,此時胸有成竹,見父親發問,立刻強悍地說:
“這有何難?諸事推后,明日清早,女兒便陪父親去往春一殿,臨幸宋、安、毛、李四妃。她們四人的住處伺候的人多,不愁使喚。
“父親安頓下來,就用那里的太監宣諭各方,只說死皇帝家的老七,趁皇太后大喪,帝后苫塊,人心浮動之際,矯詔謀逆,糾集黨羽,突入內苑,悍然襲殺了一后三貴妃并十位無辜嬪妃,又斬殺了新晉總管太監。”
噢,老國丈精神不覺一振。
一切都推在下面那死鬼七王爺的頭上!又用他演戲,又讓他頂缸,一箭雙雕。好!好!真好!但是
想了想,他又不由攢眉疑慮道:“臣下既然謀反,又這么亂殺一氣,那自然是沖朕我而來!那我們呢?我二人彼時又在哪里?如此駭人聽聞之事,交代上切不可有一絲一毫紕漏!”
“這自然有個說法,但詔旨上還需要如此細說嗎?”張妃嫣然一笑,“天下人還不是叫他知,他便知不叫他知,也不必向他說抱歉!父親若是非要交代清楚,旨意上就再說
“幸虧皇天保佑,我皇上與張貴妃發現及時,僥幸避開,卻也僅以身免而已。該逆之兇焰萬丈,令人發指。
“還好圣天子百神呵護,應對得當,內侍的紫禁軍及時趕到,一舉殲其黨從,刃殪首惡,這才挽狂瀾于既倒,弭大禍于將發狂瀾是指殺妃妾,大禍是指弒君。君沒弒著,卻把后妃姬妾都殺了,哀哉。
“紫禁軍首功,應予懋賞。冤殺諸人,各予優恤。并飭該管各方嚴查余黨,根除隱患,勿使死灰復燃,云云。這不就行了?”
老國丈聽了,計劃得還真嚴密,滴水不漏!不禁坐起身來,刮目相看,道:
“那還耽誤什么?女兒,何必要等明日!此時便去春一殿,遲還恐真有歹徒掩來,再來個肘腑生變呢!”
“這也不急于一時”春一殿離此甚遠,張妃又是細嫩嬌足,看看窗外,聽聽那風嘯之聲,微露恐懼,心下還真有點怕黑怕鬼。“此時想必已都睡下了。”
老國丈瞥她一眼便明白了,心道:嘿嘿!殺人不怕,闖禍不怕,倒怕黑了。是怕暗夜天譴,冤魂索命吧!這寶貝女兒,男子漢的膽量都有,女人的怪癖卻也一樣不拉,真是不可理喻。
“不趁此天黑,怎的冤枉他老七?”他咳嗽一聲,佯裝生氣教訓道,“再大膽的逆賊,哪有大白天明晃晃幾把刀殺進來的?那豈不一路走風,讓人人看個準嗎?就是要趁此人都睡下,一切茫然,才好胡編亂造!”
“哦哦!哦哦!”張妃連連點頭。“對,對!父親教訓極是!”
此時父親完全妥協,一切都照己計而行了,既然結果圓滿,這點小事就勉為其難,都聽他的吧!
她心里一高興,膽子也恢復了,立刻打起精神,打開房門,拿了皇帝的璽印并一大摞空白詔紙,跟在父親后面走出房去。
大殿門開了又閉,院門也是如此,不到五分鐘,翠華殿便成了一座完全無人的空殿。
兩少年躲在梁上呆呆地看完這一切,吃驚得舌頭伸出老長,半晌縮不回去。人走后好久,偶爾風吹門扇吱地一響,他們都要打個寒噤。
“這就是宮廷斗爭?”白思孟眼睛睜得足有銅鈴大,“電視劇上爭斗得那么機巧、那么和平,長年纏斗不休,二三十集才見個真章,這里怎么就跟屠宰場似的,袖子一挽就刺刀見紅,嘁里垮拉,三下五除二,也太夸張了不是?”
轉頭又一想:是了!這是暗殺奪權,李代桃僵,需要極度隱秘,只要有一絲風聲泄漏就完蛋了。刀子既抓到手,要杜絕對方反撲,不快刀斬亂麻怎么行!
這才叫真人真干,真抓實干!
小蔣半天心還平靜不下來,聲音發澀地說:“你還有心拿這跟電視劇比較,我都快嚇傻了!”
白思孟怕他手顫顫的飛得不穩,撞了擺設,便掏出繩子,在梁上一繞,手握雙股繩子一溜而下。小蔣見樣學樣,也這樣下來了。
白思孟抽下繩子收好,便借著殘余的燈火,掃視值錢的東西。
值錢的東西真不少,如壺啊,爐啊,瓶啊,硯臺,燭臺,妝鏡,腳凳,還有一案頭的匣呀盒的,不是鑲金就是嵌寶,甚至還有純金的小件擺設。小蔣一見就都想拿。
但是小擺設少,壺瓶太重,心里又因為目睹殺人亂糟糟的,他不知如何取舍。
“那個金瓜兒呢?”他問,“就是拿來打人那個。”
“你想要那個?”
“是呀!好大一坨金子,最值錢了。”
“那是空心的!”白思孟點撥他說,“實心誰拿得動呀!再說又沾了好多人的血,你不膩味呀?”
聽說是空心的,小蔣就不感興趣了,說:“原來又是個泡貨!”
白思孟催道:“快挑吧!找那體積小好變現,又不惹人懷疑的拿。那頂皇后戴的鳳冠,還有整副的龍鳳頭面都別要,再值錢,你敢賣給誰呀?
“那個裝金印的檀香盒也不能要,太打眼,只能把上面的寶石挖下來。盜賊要的是輕資,輕資懂不懂?鉆石翡翠金疙瘩,外加大額的銀票,這才是咱們的最佳選擇。”
“明白,”小蔣隨口敷衍,卻仍在那些樣式稀奇的大物件里搜尋找樂,這里敲下塊貓眼石,那里拗斷一條金半環,都裝在褲兜里。
末了他在枕頭下發現一塊鐘表,表面表針皆備,卻不是三根針,而是一根,像支箭頭,尖端露在表外,可以用手指扒著轉。
這是什么怪東西?他拿給白思孟看。
白思孟見上面有些沿圓周排列的古怪符號,和自己腰上的飛行圈有些相似,就用手扒了一下。沒反應。
他又把表柄一般手表上發條的鈕子按了一下。不料嗤的一聲輕響,那根針本來緊貼表面,扒起來枯澀得很,這時卻彈了起來,升高一毫米,左右亂晃。
“喲,變指南針了?”白思孟吃驚地說。
他把它扒到一個小紅點處,再按下表柄,只覺地震了似的,人前后一搖。忙按一下腰間,卻是內圈轉了起來。
他連忙關停飛行圈,于是一切復原。
他又把指針扒向另一個符號,再按表柄,這回就不客氣了,飛行圈不但動了起來,還立刻變得強勁,一下子把他倒推到墻壁,按在墻上不能移步。
他趕緊再摸飛行圈,把它弄停。
“媽媽的!沒啥說的,這就是飛行圈的遙控器!”他興奮地用手指彈彈它,“老仙兒在湖上,就是用它操縱那個蒲團打老萬的!”
“不錯!不錯!”小蔣也來勁了,“肯定是這回事!剛才我的圈圈也動了一下。看來它還能一拖二!帶回去,把其他坐不完的飛行圈都發動起來,咱們就有一支不花錢的飛龍運輸隊了!”
“你找著的,你收著吧!”白思孟客氣地遞回給他。
小蔣一笑,手一推說:“你知道我的,我不耐煩琢磨這些事情這東西應該不那么簡單,等你琢磨透了再來教我們吧!”
白思孟正有此意,便欣然裝進自家兜里。
東摸西看,最后他們找到了張妃妝臺銅鏡下的首飾盒,打開一看,兩人都樂了。
這里真的藏有京城幾大錢莊的銀票,光大額的就有十一張。共計一萬一千兩。
小額分散的加起來也有兩千九百多兩。
這東西最沒分量,他們就全塞進腰包。全部金寶首飾也一擄而空,都裝在一個書包大的繡花錦袋里。
桌臺、擱板、博古架上的諸般擺設,多半大而無當,值錢卻不好背,于是再怎么金碧輝煌,他倆也一概棄之不顧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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