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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揚明 章一九三 看開的皇帝

作者/且看昨日風(fēng)華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韓芷薇原本以為直接去昌平戰(zhàn)犯管理所,但在同意去見朱由榔后,卻是被李君華帶去了東面,位于遵化昌瑞山腳下的萬年吉地,作為皇帝的陵寢,在從帝國二年開始就開始修繕擴建,因為是在滿清順治皇帝的陵寢基礎(chǔ)上進行的,因此速度很快,帝國六年時就已經(jīng)大體成行,但沒有人會上奏說萬年吉地修建完畢,誰也擔(dān)不起盼皇帝駕崩的惡名,因此吉地一直不斷的修修建建,從未停過,而昌平戰(zhàn)犯管理所的戰(zhàn)犯就是負(fù)責(zé)維護萬年吉地的主要勞動力。

    吉地的花草樹木全都是戰(zhàn)犯們栽植維護的,秋收之后,再次栽植了一批松柏,這類植物比較耐寒,因此秋季栽植成活率更高,而在工作之余,戰(zhàn)犯們還采集吉地的松子、核桃,算是一點收獲。

    韓芷薇與李君華到的時候,工作隊已經(jīng)收工,這支工作隊五十多人都是從昌平來的,如今還要再回去,雖說李君華幾次去看朱由榔,但因為總是私下見,因此眾人多不認(rèn)識,而此時李君華二人都是一身禁衛(wèi)的打扮,手里提著盒子,更像是平日見到的,受當(dāng)今皇后差遣前來送東西的侍衛(wèi),一群人再不疑他,只是想著待侍衛(wèi)們走后,看看能不能分點什么來。

    來時運載樹苗的大車成為了工作隊們的載具,朱由榔得到了特殊待遇,與李君華、韓芷薇二人獨自享用一輛大車,當(dāng)然,車上還有不少剛采來的松子,而這輛馬車也是有朱由榔親自來趕,從他用鞭、呼喝也能看出,他已經(jīng)駕輕就熟,韓芷薇坐在車上,心中的起伏比身體的顛簸還要劇烈,她萬難相信,眼前趕車的中年男人就是大明最后一位皇帝永歷。

    “咱們忙活半天,最后還是那一位享用,虧大了。”

    “咱們虧什么,還是最虧,是不是啊。”

    “阿彌陀佛,你們就莫要再打趣了。”

    旁邊一輛車經(jīng)過,滿車的人暢快聊著,都是中年男人,他們似乎在打趣其中一個光頭男子,而那男子雙手合十,不住的念阿彌陀佛,韓芷薇不明所以,而正在趕車的朱由榔說話了:“那位無色大師就是原來滿清的順治皇帝了,去年末出家了,自稱無色禪師,我們修繕的這萬年吉地,原本是順治的陵寢。”

    韓芷薇不由的伸長脖子去看,在她幼年時代,順治在老師們嘴里就是一個惡魔鬼怪之類的人物,卻不曾想看上來那么老實,而朱由榔早已看出她是個女孩子,說道:“君華,你怎么有女侍衛(wèi)了?”

    李君華笑道:“舅舅,這是孩兒的一個同學(xué),早就聽說過昌平的事,孩兒特帶她來見識見識。”

    朱由榔回頭看了一眼,見韓芷薇嬌美,又是李君華親自帶來的,就知道不是同學(xué)那么簡單了,朱由榔道:“莫要讓你母后父皇知道,舅舅也不會多嘴。”

    李君華正有此意,連連道謝,他卻瞧著自己舅舅穿著還算板正,其余的人卻似乎跟乞丐沒什么兩樣,制服洗的發(fā)白不說,多有補丁,一雙鞋子也是修了又修的模樣,于是問道:“舅舅,孩兒一年沒來,他們怎么是這個模樣,是管理所那邊短少了經(jīng)費不成?”

    朱由榔笑了笑:“人家都是積極分子,積極分子就得做出積極分子的模樣來么。”

    李君華不解,朱由榔解釋起來,原來這七八年來,每逢大慶大典戰(zhàn)犯管理所都要赦免一部分人出去,而皇帝的萬壽節(jié)之喜也是赦免的時機,而在戰(zhàn)犯管理所之中,有一套積分制度,表現(xiàn)好的人成為積極分子,而積極分子之中再根據(jù)各類貢獻確定積分,而積分前三位的人,就是每年可以特赦的人,而這也助長了管理所的歪風(fēng)邪氣,須知,節(jié)約是美德,而每次少領(lǐng)一雙鞋子,一件外衣,都是可以增加積分的,正因此,這群人就成了最節(jié)約的人,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用朱由榔的話來說,一雙鞋子穿到了“前頭長生姜,后面下雞蛋”的地步,也是不舍得扔的。

    至于朱由榔為何不如此,自然不用說,他是前朝皇帝,表現(xiàn)再好也是不能被赦免的。

    趕路了一夜,要從遵化到昌平,也不是一天能到的,夜晚找了一家廟宇宿下,韓芷薇悄悄打量著這群人,發(fā)現(xiàn)他們行事極有規(guī)矩,就連如廁都要先向管理者打報告,而且五十個戰(zhàn)犯只有三個人看管,戰(zhàn)犯身上沒有鐐銬,竟無一人逃亡。

    這寺院似乎也招待過他們,只供應(yīng)了一頓餐飯,而進了寺廟,他們略作歇息喝水,就開始幫忙,有人劈柴,有人挑水,有人幫著修補房屋,就連做飯都不假手旁人,連茅坑都給人掏糞了個干凈,夜晚宿下,也是極為規(guī)矩。他們與人關(guān)系融洽,相互忍讓,韓芷薇看到這些,都以為自己來到了大同世界。

    “除了我和無色禪師,工作隊中的每個人都是表現(xiàn)最好的,不管他們出于真心,還是假意,只要做了,就會做到底。”朱由榔圍坐在火堆旁,微笑說道。

    “您為什么不嘗試嘗試,或許也能自由呢?”韓芷薇問道。

    朱由榔看向韓芷薇,笑了笑,說道:“我進入昌平的前三年,認(rèn)定自己做什么都不會被赦免,也就從不奢談自由,而后面這幾年,我已經(jīng)感覺自己是自由的了,在管理所里,雖然我被管控著,但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益的,我可以種麥自力更生,也可以種菊栽花,我可以想寫什么寫什么,可以想看什么書看什么書,我可以與人吵架,與人辯論,偶爾可以出來散散心,可以與人通信,在我過去幾十年的時間里,這才是最自由的時候,至少比當(dāng)永歷皇帝時要自由的多。

    你說到出去,我為什么要出去,走出昌平,還愿意和我說話,對我付出的,只有宮里的妹妹,君華這個傻小子,可在昌平,我有無數(shù)的朋友。”

    “可是您一旦獲得赦免,就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韓芷薇說道。

    “是嗎,你這十幾年里,可有做任何想做事情的時候嗎?”朱由榔反問道,見她不答:“自我生下來有記憶開始,我就沒有過,后來當(dāng)上皇帝,我就成了木偶,任人擺布,我從未真正的自由過,無法想象那種感覺,也從未遇到過享受過那種自由的人。

    在昌平,我最好的朋友就是無色禪師,他做皇帝的時候比我要好的多,但他說起來那段時光,好像和我差不多,我是為人擺布,他是被時勢大局所掣肘。我們兩個思索了這些年,討論了這些年,也只是達成一個共同觀點,自由從來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僅此而已。”朱由榔說起這些來,非常平靜,韓芷薇聽了若有所思。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把人驚醒。

    李君華見走來的是無色禪師,警惕的站起來,而韓芷薇也是本能的摸向了后腰,在這么多人里,認(rèn)的李君華的,除了朱由榔,只有順治了。

    “施主,貧僧并無歹意。貧僧只是看出你是當(dāng)今太子,想打聽一件事,說來慚愧,貧僧佛法淺薄,實在難免被紅塵往事所牽掛。”無色禪師后退兩步,低頭說道。

    李君華笑了笑,說道:“大師有話可直說。”

    無色禪師盤腿坐在地上,問及的卻是家人的安危狀態(tài),直接打聽的就是其母布木布泰可有遺言,李君華見他誠懇,說道:“令堂身殞之前,我就在其身邊。”

    說罷,李君華把布木布泰死前說的話說了出來,聽到布木布泰死之前用激將法,挑唆皇帝滅滿洲全族,卻無一句提到他這個多年未見的兒子,無色沉默了許久,擦了擦眼淚,道了一聲叨擾,就離去了。

    “或許今日,他才算是真正出家了吧。”朱由榔淡淡說道。

    李君華不置可否,微笑不語,拿出皇后親自制作的月餅和點心,讓朱由榔品嘗,朱由榔吃用了些,才是問道:“你帶這個小姑娘來看我,不只是為了送點心的吧。”

    “是遇到了一個問題,請教于舅舅。”李君華認(rèn)真說起來,把自己因為辦清理商屯有功,得皇帝賞賜的事說出來,至于挑起日本內(nèi)戰(zhàn)之事,因為知道朱由榔心善,隱去不提,最后說道:“父皇給了我一個恩典,但有所求,皆是恩準(zhǔn),我知母后一直希望您能離開昌平,恢復(fù)自由身。”

    “你母親總是惦記此事,卻不想想,我出了昌平就能自由了嗎,不過是把我從一個大宅院,關(guān)進一個小宅院,把我身邊這些朋友,換成監(jiān)視我的仆役侍衛(wèi)罷了。”朱由榔說起來還是有些氣悶的。

    見李君華不說話,他又說道:“你既然為難,就至少還有一事,不會是這個小姑娘吧。”

    “也不全是。”李君華也不隱瞞,把韓君亦等人的事說了出來,只是把韓芷薇和韓君亦的關(guān)系略去不談罷了。

    朱由榔想了想,說道:“你父親的心思,天下沒有人能猜透的,你若求他放了大明遺孤,他不會惱你么?”

    “斷然不會,其實父皇一直也不想為難這些人。”李君華說道。

    朱由榔點點頭:“既如此,你就把這恩典用在他們身上吧,雖說他們那些人與我毫無干系,其中也不少居心叵測的人,但總歸用了我朱家的名頭,其中不少更是朱家的忠臣之后,既有這個機會,救了他們,也是無妨。”

    “可若是用在此間,舅舅。”李君華略微有些猶豫。

    朱由榔緩緩搖頭,說道:“原來我不想與你說這些的,但你做事也太優(yōu)柔寡斷了,你如今雖是太子之尊,但只要你父親還在,你就不得自由。人人都說自己難,當(dāng)官的說當(dāng)官難,為將的說為將難,我與無色禪師原來都以為天下最難的是當(dāng)皇帝,但這些年也算是看透了,天下最難的是當(dāng)太子,幸好你父親賢德開明,不然哪有你好過?

    我剛才也說了,就算是出去,我也是被限制的,不得自由,出去與不出去,又有什么不同呢,若真要得到你母親所想的那種生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你當(dāng)上皇帝,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明白了,多謝舅舅提醒。”李君華說道。

    朱由榔點點頭,繼而說道:“這事就不要讓你母親知道了,她的性子,若知你對舅舅能幫而不幫,就算是我的意思,她也會心里大不痛快的。”

    二人不再談及此事,說起朱由榔的家人來,雖說朱由榔進了戰(zhàn)犯管理所,但帝國并未為難他的家人,反而給他的幾個兒子封了爵位,只是都居住在南京孝陵周邊,平日里不得隨意出入,李君華這次去江南時,還專程拜訪了他們,但是因為常年不來往,相互之間也不親熱,李君華說到此事,就答應(yīng)聯(lián)絡(luò)一下,讓在南京的家人來看望,順便祭奠一下前明的諸位先祖。

    這也算是李君華唯一能彌補的事了。

    第二日,朱由榔說什么也不和李君華坐一輛車了,理由是舅舅不能給外甥趕車,可李君華又不會趕車,就只能去騎馬,而韓芷薇不喜歡騎馬,本來想坐車,但朱由榔也不讓她上車,理由是孤男寡女同處一車,惹人非議,逗得韓芷薇大笑,而兩人答應(yīng)不坐車后,朱由榔又說,自己不能趕空車,自己的車?yán)洸焕耍艘坏取?br />
    總之,朱由榔是一陣歪理邪說,從李君華那里要了一匹馬來騎,最終他也實現(xiàn)了兩大目標(biāo),一能騎馬到自己的朋友面前顯擺顯擺,第二則是把外甥和那本漂亮的小姑娘趕到了一匹馬上。

    “你說,哪一日你們完成了大業(yè),恢復(fù)了朱明,還能請我舅舅回去當(dāng)皇帝嗎?”攬著韓芷薇,李君華半真半假的問道。

    韓芷薇微微搖頭,不知是說不知道,還是表示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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