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宴云山情緒不對,宴怡寶心里一動,總算感知了點什么,但某根神經也被他這番態度給蟄到了,陰陽怪氣的問,“爸,莫非您不高興?”
宴云山一時無話。
見狀,宴怡寶的聲音越發尖銳,“爸,我哥也是您兒子,他有出息了,不是一樣給您長臉嗎?難道你非要把什么好東西都留給宴暮夕?”
“你懂什么?”宴云山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東方冉喜歡的人是暮夕,她跟子安只是被別人算計了,倆個人結婚能有什么好下場?”
宴怡寶冷笑,“怎么就不能有好下場?東方冉喜歡宴暮夕又如何?宴暮夕不喜歡她,爺爺壽宴上,把女朋友都帶回家了,東方冉也該徹底死心了,她怎么就不能跟我哥好好過日子?我哥哪兒差!”
“我跟你說不清!毖缭粕讲荒蜔┑臄[擺手,“你趕緊去上學吧,別整天膩歪在家里渾渾噩噩的了,也別跟那些狐朋狗友的瞎混,找點正事干。”
聞言,宴怡寶頓時委屈起來,“爸,你當我愿意變成現在這樣嗎?我為什么不去上學?還不是太丟人了?現在整個帝都的人都在看我笑話,我還有臉出去見人嗎?”
聽到這話,宴云山就想起更多的糟心事兒來,“這都怨誰?你自己識人不清,非要跟曲家齊攪和在一起,那小子在外面玩的有多狠,你一點不清楚?”
“爸,哪個有錢公子哥不在外面玩?為什么別人都沒事兒,就他被逮進去了?還不是宴暮夕搞的鬼,他看瑰園的人不順眼,就處心積慮的要破壞我的幸福,都是他的錯,可您卻不為我討公道,我也是您女兒!”宴怡寶紅著眼,控訴起來。
“怡寶……”欒紅顏期期艾艾的要勸。
宴怡寶沖她道,“媽,您還要忍氣吞聲到什么時候。课覀円患叶伎毂凰o欺負死了,您還不懂得為自己抗爭嗎?他非要毀了我們一家不可!”
“閉嘴!”宴云山厲喝一聲。
宴怡寶被他勃發的努力給震住了,一時訥訥不敢語。
宴云山鐵青著臉瞪她,“不知道就別亂猜,暮夕從來沒想過要破壞你的婚事,他對付曲家齊,那是因為曲家齊先派人去整他,他難道不還手?”
宴怡寶弱弱的辯解,“家齊哪有主動去惹他?”
宴云山冷笑,“當我傻嗎?暮夕和他女朋友逛老街時遇上的那伙地痞流氓,敢說不是曲家齊派去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就算是家齊想對不起他,可他當時沒受傷吧?大不了教訓一下家齊就是,至于下那么狠的手毀他一輩子嗎?他那么做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會不會受到傷害?”
“你也應該問問你哥,在他打算公開暮夕的視頻時,想沒想過會對暮夕造成什么傷害!毖缭粕皆幃惖钠届o下來,只是此刻,有些說不出的心累。
聽到這個,宴怡寶有些心虛了,支支吾吾的道,“哥那也是沒辦法,誰叫宴暮夕逼的那么狠,曲家救子心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宴云山嘲弄的笑了聲,“可結果呢?曲家偷雞不成蝕把米,視頻變成了兒子的激情戲,還是借著子安的手放出來,這臉打的,我都覺得疼了!
他曾經的情人和準女婿翻云覆雨,他的臉比誰都疼。
“爸……”
宴云山疲憊的擺擺手,“以后安分些,好好讀你的書,跟曲家那邊斷的干干凈凈的,別再惹是生非了,否則,誰也護不了你。”
宴怡寶聞言,臉色一變,小心翼翼的問,“爸,您這是不打算管我了嗎?”
宴云山諱莫如深的道,“我已經管了你們二十年了,若不然,你能安生生的長大、還活的這么恣意任性?可我總有力不能及的時候,怡寶,你該好好想想你以后的生活了!
宴怡寶慌亂起來,“爸,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琢磨去吧?”
“爸……”
欒紅顏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怡寶,你爸累了,等會兒還得跟你大哥商量事兒,你收拾收拾趕緊去學校吧!
宴怡寶見宴云山已經靠在沙發上閉上眼,擺出拒絕再說的姿態,氣的跺跺腳,沖到門口,換上外出的鞋子,砰的摔門走了。
“這孩子,脾氣越來越大了。”欒紅顏罵了聲。
宴云山睜開眼,冷著聲道,“這是脾氣大小的問題嗎?是教養!”
欒紅顏臉色一白,眼神哀怨起來,“怡寶以前不這樣的,是因為曲家齊的事受了刺激才……”
“行了,她是個什么德行,我比你清楚,這些年,她在外面瘋玩不知道闖了多少禍,要不是子安幫她兜著,她指不定成什么樣兒了!
“這都怪我嗎?”欒紅顏委屈的看著他,“教育子女是父母雙方的責任,可你呢,這些年管過她多少?除了周末能在一起吃頓飯,你可有對她親近過一點?”
宴云山無言以對。
“我知道,你是顧忌大小姐和少爺的感受,才不親近子安、子勉他們,但他們也是你的孩子啊,我對他們若是能有對少爺十分之一的好,他們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睓杓t顏說著說著,聲音就哽咽起來,抽了幾張面紙,悲戚的擦著眼角。
宴云山看著這一幕,心頭忽覺堵的慌,倒不是憐惜眼前人,而是他自己也理不清的一種復雜感受,他眼神變得空茫起來,周圍的一切,越來越陌生。
“云山,云山……”欒紅顏喊得一聲比一聲急。
宴云山募然驚醒,脊背滲出來汗,呼吸急促,如溺水的人爬上岸,“給我倒杯冷水!
“好,好……”欒紅顏趕緊去了。
宴云山看著她忙亂的背影,閉了閉眼,懊悔排山倒海的向他襲來,壓的他喘不過氣,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又是過的什么日子?
早知如此,當初跟著昭陽一起去了該有多好?
現在,昭陽早就投胎了吧?留他自己,還在這個無趣的世間煎熬掙扎。
這么想著,整個人越發頹喪。
欒紅顏把水杯遞給他,心驚膽顫的看著他的臉色,“云山,你是不是不舒服?讓醫生給你來看看好不好?還是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下?”
宴云山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心臟總算慢慢的落到了實處,他疲憊的搖搖頭,“不用,我沒事兒!
“怎么能沒事兒呢?你看你臉色,煞白煞白的,云山,你是不是心臟不太好?”欒紅顏對他是真心實意的關心,不止是因為感情,還因為他是她留在這里的依靠,有他在,宴暮夕做事還能尚有幾分顧忌,一旦他沒了,瑰園也就不復存在。
“我說沒事兒就沒事兒,別吵我了!毖缭粕讲荒偷牡,“再給子安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哪兒了?”
“好……”欒紅顏的手機還沒撥出去,門就響了。
宴子安換了拖鞋,穿著一身高級定制的西裝,風度翩翩的走進來,“爸,媽!”
“子安,你可回來了!睓杓t顏激動的招呼著,“你爸等了你好一會兒了,趕緊坐吧!
宴子安沒坐,站在宴云山跟前,“爸,您喊我回來,是為了我發的那個新聞是不是?我很抱歉,沒有事先跟您打招呼,因為我覺得,您一定能理解我的做法,并且會支持我的決定。”
聞言,宴云山眉頭一擰,視線變得迫人,“什么叫我一定能理解且支持?你沒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怎么就那么篤定我會跟你想的一樣?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爸?”
最后一句,是吼出來的。
欒紅顏給兒子使眼色,讓他趕緊低頭說些軟話。
這次,宴子安卻沒聽她的,也沒有被宴云山的怒火嚇到,他很平靜的回應,“爸,我之所以篤定,是因為我是您兒子,父親對兒子的心,我難道還會去懷疑嗎?天底下,所有的父親都是盼著兒子出息的,對我有益的事兒,您怎么會反對呢?”
宴云山被堵的啞口無言,半響才復雜的問,“所以呢?你就先斬后奏?”
“不是先斬后奏,我是覺得,事前說跟事后說沒有什么區別。”
宴云山喃喃了句,“怎么會沒有區別呢?”
宴子安眸光晃動,“我若是事前跟您說,難道您會不同意這樁婚事?”
宴云山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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