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一次,薛玲親自押送著整整一輛大卡車的蔬菜水果送過去,并和該部隊掌管后勤的司務(wù)長簽下小量供貨合同后,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幾乎每天薛玲都能接到這位司務(wù)長的電話,話里話外都一個意思:希望能每天都供應(yīng)一部分新鮮的蔬菜水果。
這位司務(wù)長的口才還是很厲害的,先是說,薛玲四位哥哥在部隊里參訓(xùn),不可能每天按頓地吃水果、零食和肉干等東西,論填飽肚子這方面,還是要靠大米和饅頭等主食。再搭配部隊大廚精心烹制的其它東西,配合教官們量身定制的訓(xùn)練計劃,就能在短短兩個月時間里,達(dá)到別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達(dá)成的訓(xùn)練效果。
接著說,薛家、林家、王家、顧家和許家這五家子弟們,大多關(guān)系都不錯,一兩次吃獨食沒問題,但,次次都吃獨食,哪怕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再好,也難免出現(xiàn)裂縫,從而被有人心趁機(jī)所乘。
最后說,這個部隊里的軍人,是從全國所有部隊中千挑萬選出來的最最優(yōu)秀的。這樣的人,平時想見,根本就見不著,如今,擺在面前的一個籠絡(luò)人心的機(jī)會,如果不能趁機(jī)抓住,那不就是傻瓜嘛?
當(dāng)然,最后這層意思是薛玲自己“悟”出來的。實際上,那位司務(wù)長當(dāng)初是說“這些軍人,個個都有一手絕活,就算因為其它原因,而不能或不愿將自己的絕活交給薛家四兄弟,但,得到他們一些指點,卻也會受益頗多!
十分鐘不到,五人就將墻角堆出來的那摞小山藤箱搬空了。
依然是許二,胡亂地拿衣袖擦拭著臉頰上滑下來的汗水,沖薛玲招手,道:“玲玲,我們回去啦!”
顧二、林三、許四和王五四人,也是一身的大汗淋漓。
在一個猶如深山老林般,讓人進(jìn)來后,就立刻體會到一種沁涼舒爽感覺的院子里,都能熱成這樣,可見,方才,那座“藤箱山”有多大!
薛玲嘆氣,由此,也能想象得出來,薛志國四人平日里的訓(xùn)練是多么地辛苦,不由得出聲邀請道:“喝點水,休息一下,再走吧。”
“不了!鳖櫠q豫了一下,還是堅定地拒絕了。如果,他們是第一批奉命來薛玲這兒搬新鮮蔬菜水果的話,那么,耽擱個十來分鐘,到還沒什么關(guān)系。偏偏,他們是第四批,而,前面三批人,那是一個比一個用時短。
這種情況下,留在薛玲這兒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讓人懷疑他們在薛玲這兒吃了很多好吃的東西!然后,他們這五個人的名單,就會從下一次的輪序中剔除。這,怎么可以!
要知道,被派來薛玲這兒搬東西的人,回去后,都能多分兩斤水果呢!
其實,對他們這些生下來,就沒受過苦的“二代”們來說,兩斤水果,還真不放在眼里。但,這可是薛玲種出來的水果,真正比“特供品”還要好上幾分的新鮮時令水果!別說兩斤了,就是一只兩只,都有一堆人瘋搶。
“這個籃子給你們!毖α嵴A苏Q,如以前那樣,拎出一個早就準(zhǔn)備好的籃子,“里面的水果,洗干凈后,我放到井水里鎮(zhèn)了鎮(zhèn),吃起來就會覺得特別沁涼舒爽!
許二再次猶豫起來:“這”
“拿著吧,我今天要和你們一起去呢!”薛玲不由分說地將籃子塞到許二手里,又拖出另外一個籃子,笑瞇瞇地說道,“我做了一些蛋糕和餅干,要送給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他們嘗嘗!
包括許二在內(nèi)的五人:“”別人家的妹妹。
接待室里,統(tǒng)一黑了至少四個色號,不需要特意挑“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晚”這樣的場景,單純地太陽落山,或者,天色略有些陰沉的時候,就能“扮鬼”嚇人的薛志國、薛志富、薛志民和薛志強(qiáng)四人,一臉的欲言又止。
“咋了?不要?那我就帶回去!”薛玲撇嘴,真當(dāng)他們的皮膚一個比一個黑,面容一個比一個嚴(yán)肅,她就看不出他們那一幅“大難臨頭”的神情,更推測不出他們心里的想法呢?
“要!”四人異口同聲地說道,齊刷刷將面前的四個一模一樣的籃子抱在懷里,這可是薛玲親自下廚做的蛋糕和餅干呢!想想,薛玲現(xiàn)在的年紀(jì),再想想,跟了老薛家好幾代人的“廚房殺手”稱號,就可知,為了做出這些東西,薛玲付出了多少心血、精力和錢財!
只可惜,他們這些年存下來的零花錢,在“窮游”了一個月,再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后,花的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零花錢,也被他們積攢在一起,在離家,參加部隊特訓(xùn)之前,就交給了薛玲。
以至于,現(xiàn)在的他們是真正的身無分文,想象薛將軍那樣特別豪爽地送薛玲一摞大團(tuán)結(jié),拍著胸膛告訴薛玲“隨便花”,都沒辦法!
“玲玲,跟爺爺說,讓他放心,我們在這兒會好好訓(xùn)練,絕對不給他老人家丟臉”
薛志國一臉感慨地說道,以前,在軍區(qū),因為父親是軍區(qū)團(tuán)長的緣故,因此,走到哪,迎接他們四人的都是一片贊賞附和聲。以至于,這十來年下來,他們竟也有些飄飄然,覺得自己不愧是薛家子弟,頗有些“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
誰能料想到,打臉就像龍卷風(fēng),永遠(yuǎn)來得那樣快?
就像這次的特訓(xùn),來之前,他們還覺得,以自己四兄弟這十來年打遍軍區(qū)無敵手的情況來看,肯定能輕輕松松就碾壓許家、顧家、王家和林家人,得到諸位教官們發(fā)自肺腑的稱贊和夸獎,更被他們當(dāng)成“關(guān)門弟子”那樣細(xì)心地教導(dǎo)一番。
結(jié)果呢?
事實證明,過去的他們,不僅僅是“井底之蛙”,還確實是被人“忽悠”了!這一點,由他們從其它渠道處,得知這個部隊里,就有兩位軍人是被軍區(qū)選送過來的,而,他們四人加起來,也只能在這兩位手下走兩三個回合就落敗的情況中,就能推測出來。
這些情況,薛玲并不知道。但,這并不妨礙她由四人身上的鋒利氣息,仿佛被人精心打磨過一般,變得圓潤起來,以及,四人舉手投足間,不再具備的那種“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霸道張狂,轉(zhuǎn)而變得低調(diào)沉穩(wěn)起來的氣息中,猜測到幾分。
這樣,真好!
薛玲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心里滿滿的歡喜和愉悅。
這樣愉悅歡快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到了中午。
“爺爺,一定要說嗎?”
今天的午餐,如往常那般,依然很豐盛。
炸茄盒、宮爆雞丁、水煮魚、土豆仔燜排骨、麻婆豆腐、涼拌三絲,以及,一鍋老鴨湯!
薛玲咽了口口水,往常最喜歡美食,并且,一直覺得美食是人類最好救贖的她,在這一刻,竟破天荒地覺得有些食不下咽了。
如果,這,就是薛將軍給予的“懲罰”之一,那也太毒了!
“你說呢?”薛將軍喝了一口湯,由舌尖漫延開來的鮮美,讓他不由得瞇起了眼,一臉的滿足,然而,嘴里說出來的話,卻猶如一盆冰水,兜頭就潑向了薛玲,“早說,晚說,你覺得,有什么區(qū)別嗎?”
這是赤果果地威脅,一點也不人道的威脅!
薛玲心里在瘋狂地吶喊,臉上卻不敢顯露分毫:“爺爺,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行啦,不用特意說出來了吧?”
這種“黑歷史”,自己知道,就行了,說出來,也就太丟臉了。
薛將軍正色道:“你不說出來的話,將來,你大伯、二伯、三伯和你爸他們問起來的時候,我怎么跟他們說,你為了做出這些營養(yǎng)美味的糕點餅干,花了多少時間、精力和心血?他們又怎么會覺得你辛苦了?又怎么能體會到你待他們的那片純粹關(guān)心和體貼?”
可惜,薛玲表示:她已經(jīng)看透了薛將軍那張義正言詞的面容下,隱藏著的圍觀看好戲的調(diào)侃!
“也沒多少次!毖α岬皖^,扁嘴,拿筷子戳著碗里的飯粒,為了避免晚上,再次遭遇這種可怕的“逼問”場景,毫不猶豫地掐滅了心底所有的猶豫和遲疑,“自從上次,我們在華僑商店里買了一套烘焙工具后,我就又去了十六次。”
“另外,還去商場買了二十次廚房里要用到的鍋碗瓢盆等東西。”
面子值幾分錢?在美食面前,所有的尊嚴(yán)和面子,都可以不要!
“撲!”正一幅悠然愜意姿態(tài),捧著碗喝湯的薛將軍,一個不小心,就將嘴里的鴨湯噴出老遠(yuǎn)!
幸虧,關(guān)鍵時刻,薛將軍憑借著強(qiáng)大的身體本能,轉(zhuǎn)了個身,將這口鴨湯噴到了地板上,否則,這一桌豐盛卻還沒動筷子的飯菜,就連他自己都不想再吃了,就更不用說有一些些“潔癖”的薛玲了。
“所以,你總共買了十六套烘焙工具,二十套廚具?”如果說,最開始,薛將軍只是抱著估算一下薛玲手里囤積的錢和票總共有多少,從而推測出薛玲“賤賣”了多少蔬菜水果的想法,而詢問這個問題的話,那么,此刻,薛將軍心里就還真是說不出什么滋味來了!
一套簡單的烘焙工具,150元左右。
一套簡單的廚房用具,80元左右。
十六套簡單的烘焙工具,2400元。
二十套簡單的廚房用具,1600元。
這兩樣加在一起,就是4000元!
“我記得,我們是半個月前,去的華僑商場?”
薛玲:“”她是點頭呢?還是點頭呢?
果然,就聽薛將軍又道:“所以,半個月,你就花掉了4000塊錢?”
“呃”薛玲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本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欺欺艾艾地問道:“爺爺,你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你說呢?”這回,薛將軍的聲音,是從牙齒縫隙里擠出來的,而,目光也極盡陰惻惻之能。
“我坦白,我交待!”薛玲忙不迭地舉起雙手,“這半個月,我花了差不多6000塊錢!”
薛將軍:“”不氣,不氣,他一點也不氣!不就6000塊錢嘛?只比自己剛才估算出來的4000,多個2000而已!
“砰!”最終,薛將軍還是按不住滿腹的洪荒之力,右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那力道之大,竟將紅木桌都震得晃了幾晃,擺在他面前,還剩下一多半的鴨湯,也都濺到了桌子上,此刻,正順著桌沿往下滴。
薛玲縮著肩膀,對著手指,恨不得地上突然裂開一條大縫,那么,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跳進(jìn)去,將自己深深地掩埋起來!
誰能想得到,薛將軍竟然這般氣惱呢?
薛花錢如流水玲表示:這個年代的6000塊錢,看起來,確實很多,但,這錢哪,確實不經(jīng)花,稍微不注意,就花光了,她也很絕望!而且,關(guān)鍵,導(dǎo)致她這樣瘋狂花錢的,還是老薛家的“廚房殺手”遺傳基因!這,才是滿滿的心酸,都找不到一個地方說的憋屈!
薛將軍:“”面前這只慫得跟只鷓鴣一樣的,是自家五代單傳的“小公主”,不是家里那些皮糙肉厚,怎么揍都沒問題的小兔崽子,不能打,不能罵,不能說得太過
“爺爺,你和大伯、二伯、三伯”
“劈里啪啦”地,薛玲又報出一串人名來,最后,才小聲地補(bǔ)充道:“這些年,你們給我的錢和票,都還在這兒,我一分都沒花!
“另外,我這還有4000塊錢!
“什么?!”薛將軍一聲驚呼,瞬間,就穿過屋檐,竄到上空。幸虧,這附近,一直空著的,沒有任何人入住,否則,墻頭院外早就或站或趴地擠滿了各路打著“熱心”旗號,實則,只為滿足自己滿腹“八卦”**的大媽嬸子們了。
“所以,這半年,你光賣蔬菜水果,就掙了10000塊錢?”
薛將軍只覺得自己的額頭,再次抽痛起來,忍不住伸手,很是粗魯?shù)厝喟戳藥紫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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