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宗睿站立在原地,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盧發(fā)軒的態(tài)度,讓吳宗睿感覺到了震驚,穿越的他,思想深處還是有些自我的,如果外部環(huán)境威脅到自身的生命,那么一切以保命為重,記得剛剛穿越的時候,廖文儒跟隨他回到新龍里,說出來的那番話,就讓他感覺到了羞愧。
如果說廖文儒和劉寧等人,面對危險是如此的態(tài)度,那么吳宗睿不會感覺到奇怪,因為他們心意相通,可是盧發(fā)軒畢竟是讀書人,而且是兩榜進士,崇拜皇權(quán)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表現(xiàn),從劉寧帶回來的話語看,盧發(fā)軒壓根就沒有提及皇上和朝廷。
吳宗睿突然覺得,自己的某些想法,是不是過于的幼稚了,或者說是不是還沒有完全的融入這個時代。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終于轉(zhuǎn)身,吳宗睿看著劉寧開口了。
“劉寧,盧發(fā)軒的態(tài)度如此明確,你認為我們該做什么準備。”
“大人,我覺得登州新軍務必時刻準備,保護好盧大人。”
劉寧說的非常干脆,沒有絲毫的猶豫。
吳宗睿點點頭,其實他也是這樣的想法。
“有道理,我們決不能讓信義幫的悲劇再次發(fā)生,無論如何都要保全盧發(fā)軒,要完完全全的保證盧發(fā)軒的安全,好了,你去請曾先生和文儒到廂房來,有些事情我們商議一下。”
半個時辰之后,曾永忠、廖文儒和劉寧,悉數(shù)來到了廂房。
吳宗睿的神色頗為嚴肅。
“劉寧,說說你到萊州見到盧大人的情形。”
劉寧開始詳細介紹前往萊州的情況,盧發(fā)軒與他的對話,一字不漏原原本本說出來,曾永忠和廖文儒聽得非常仔細。
劉寧說完之后,曾永忠馬上開口。
“恭喜大人,盧大人如此的忠心,這是大人的福氣,不過我們需要想到最好的辦法,保證盧大人的安全,決不能讓萊州新軍軍士傷害盧大人。。。”
曾永忠說完,廖文儒點頭跟著開口。
“曾先生說的對,一定要保全盧大人,我認為可以出動登州新軍,嚴密監(jiān)控萊州新軍的一舉一動,若是萊州新軍有任何妄動,迅速鎮(zhèn)壓,不給他們?nèi)魏巫鱽y的機會。。。”
廖文儒的態(tài)度,與劉寧的態(tài)度差不多,只不過說的稍微詳細一些。
吳宗睿還在沉思,眾人看著他,沒有繼續(xù)開口。
好一會,吳宗睿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眾人。
“萊州新軍出現(xiàn)的問題,核心還是在楊御蕃的身上,有朝一日萊州新軍發(fā)生了異動,與楊御蕃有著直接的關系,楊御蕃在萊州新軍軍士之中,有著絕對的威望,只要他開口,必定能夠阻止萊州新軍發(fā)生狀況。。。”
廖文儒的神色有些焦急,吳宗睿自然是看見了。
“文儒,你想說什么直接說就是了。”
廖文儒倒也沒有客氣,直接開口了。
“大哥,楊御蕃與您不是一條心,而且我認為楊御蕃不會發(fā)生任何的改變,萊州新軍軍士跟隨楊御蕃浴血奮戰(zhàn),保住了萊州府城,只要是遭遇到不公平的待遇,楊御蕃一定會為萊州新軍軍士爭取,如果達不到目的,不排除楊御蕃采取過激的行動。。。”
曾永忠微微點頭,看著吳宗睿開口。
“大人,廖將軍說得對,楊御蕃是不會和您一條心的。”
吳宗睿微微搖頭,露出無奈的笑容。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擒賊擒王,如果治住了楊御蕃,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可是楊御蕃是都督同知、萊州總兵,在護衛(wèi)萊州府城的戰(zhàn)斗中立下了大功,而且我認為,楊御蕃此人,本性不壞,無非是一心想著朝廷,容不下其他的事情,對于這樣的人,我們?nèi)羰遣扇∵^激的手段,怕是會引發(fā)非議。。。”
吳宗睿還沒有說完,曾永忠的臉色就有些紅了,他站起身來。
吳宗睿看著曾永忠,有些愕然。
“先生這是怎么了。”
“大人剛剛的話語,讓我有些心寒,一直以來,大人睿智從容,能夠掌控一切,就說信義幫以及秦志銳的事宜,也是秦志銳不聽從大人的吩咐,忘記了低調(diào)處事的原則,導致了巨大的災禍,可是在對待楊御蕃的事情上面,大人如此的優(yōu)柔寡斷,甚至是迂腐,我不能接受。。。”
吳宗睿看著曾永忠,更加的吃驚,這么多年時間,他從未見過曾永忠發(fā)脾氣。
曾永忠倒是沒有顧全吳宗睿的感受,繼續(xù)說下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我也認為,楊御蕃的確不錯,是皇上和朝廷賞識的武將,可是對于大人來說,楊御蕃就是巨大的障礙,當初楊御蕃守衛(wèi)萊州府城,建立了巨大的功勞,得到了皇上和朝廷的賞賜,也得到了萊州新軍軍士的擁護和愛戴,這都是他應得的。”
“大人出任了登萊巡撫,節(jié)制登州、萊州以及皮島等地的軍隊,這是皇上和朝廷決定的,不管楊御蕃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其品階如何,都是應該來拜會大人的,稟報萊州新軍的事宜,可是楊御蕃根本沒有這么做,在我看來,楊御蕃甚至是覺得大人資歷太淺,不能夠管束他。”
“這且不說,在事關登萊之地發(fā)展的事宜上面,楊御蕃不管不顧,不去了解實際情況,接連兩次彈劾大人,大人有著宰相的肚量,沒有過多的計較,楊御蕃就應該明白其中厲害,應該有所收斂,可惜的是,楊御蕃還以為大人軟弱。”
“大人在登萊之地的布局,我等欽佩不已,不到一年時間,登萊之地發(fā)生了根本性的變化,我等相信,不要多長時間,登萊之地的繁華和富庶,會超過以前任何時候。”
“這樣的局面,楊御蕃看不見,居然到巡撫衙門來詰責大人,這就是狂妄。”
“大人如果容忍楊御蕃的狂妄,登萊之地的官吏會怎么看,是不是有什么不順心的事情,就跟隨楊御蕃學著做,這等的氣焰不打下去,大人今后如何統(tǒng)領登萊之地。”
“楊御蕃有功那是過去的事情,憑著其建立的功勞,就與大人對著干,這等的人,不管身居何職,都要毫不留情的清除。。。”
。。。
廂房里面沉默下來。
曾永忠的話說的直接,不過其內(nèi)涵是委婉的,包括廖文儒和劉寧等人在內(nèi),悉數(shù)明白吳宗睿的志向,也知道吳宗睿對于皇上和朝廷沒有多大的敬畏感覺,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是有些惶恐的,跟隨吳宗睿身邊這些年,他們已經(jīng)習慣和接受了這等的情況,他們所做的沒一件事情,自覺不自覺的都是朝著這個目標而去。
譬如說登州新軍,盡管是朝廷的軍士,但是包括皇上在內(nèi),其他任何人都是無法調(diào)遣登州新軍的,唯有吳宗睿可以調(diào)遣。
所有人都看著吳宗睿,讓他無法繼續(xù)沉默下去了。
“先生的話說的好,看樣子我有些婦人之仁了,以前在南京、滁州、淮安乃至于青州的時候,力量薄弱,瞻前顧后,總想著默默發(fā)展,韜光養(yǎng)晦,這樣的習慣,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
“來到登州,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就是想著韜光養(yǎng)晦,怕也是不可能,如此情況之下,還有婦人之仁,那就是南轅北轍了,不僅會讓我的對手囂張,更會讓諸位心寒,這是我的失誤,先生說得好,醍醐灌頂。”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在登萊之地,凡是不聽從巡撫衙門號令的,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有著多么強硬的背景,都不可能在此地立足。”
“當然,我們也不能蠻干。”
“楊御蕃和萊州新軍的事宜,我是這樣考慮的,若是他們沒有任何的動作,我們反而沒有什么辦法對付他們,只要他們有任何的動作,我們就要以雷霆的手段,打掉他們的有生力量,或者是讓他們?nèi)侩x開萊州。”
“萊州新軍軍士對于萊州府衙以及盧發(fā)軒,已經(jīng)有了無法消除的怨氣,這股怨氣一定會爆發(fā)出來,如果讓他們沖擊府衙,對付盧發(fā)軒,后果無法預料。”
“一方面我們希望萊州新軍有所動作,一方面我們務必保證盧發(fā)軒的安全,所以說,我們必須要考慮細致,做到萬無一失。”
“文儒,劉寧,你們認真籌劃一下,登州新軍軍士是不能提前進駐萊州的,那樣楊御蕃有了再次彈劾我的理由,最好是萊州新軍軍士有所動作之后,登州新軍軍士迅速出動,以雷霆手段鎮(zhèn)壓萊州軍士的異動。”
“時機的把握是最為關鍵的,這就需要你們徹底了解萊州新軍軍士的動向。”
。。。
所有人離開,吳宗睿還留在廂房。
四個字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唯我獨尊。
這四個字,吳宗睿以前是很反感的,穿越的他,腦海里面民主的思想還是很濃的。
現(xiàn)在,吳宗睿需要重新思考這四個字了,大明王朝,以及后來的大清王朝,**的思想統(tǒng)領一切,民主的土壤尚未產(chǎn)生,那些所謂爭取自由、反對皇權(quán)的讀書人,根本不明白民主為何物,他們所追求的,就是**裸的權(quán)力,如果讓他們掌控權(quán)力,同樣為自身謀利益,不會考慮百姓大眾的利益,而且他們比皇上更加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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