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一旁柳青青與白霜霜投來的充滿嫉恨的目光,黃妞妞又“吧唧”舔了一大口冰棒,與身旁的胡花花交換了一個搞定的眼神,簡直要得意到飛起來。
正在此時,黃妞妞突然聽到那個肩膀扛著小六子的人類慢慢地開口:“九妹此番冒著暑熱遠來助拳,愚兄甚是惶恐不安,故特備薄禮為九妹、七妹接風(fēng),還請九妹賣兄長個面子,賞收才是。”
切,一個人類,還是窮灰家的伴仙兒,又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黃妞妞心里不屑地想,但無意中抬眼一看,發(fā)覺那人正咧著嘴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而他朝上打開的手掌心里,托著一枚紅寶石戒指,色澤殷紅如血!
黃妞妞立時被血紅色寶石的炫光迷了眼睛,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朝那人走去,拼命踮起小腳,想要去摸那枚戒指……
以上內(nèi)容純粹來自我的腦補,但我估計和事實的差距也不會很大了,因為眼下黃妞妞正在迷迷瞪瞪地向我攤開的手掌走來。
當(dāng)發(fā)現(xiàn)踮起腳也夠不到掌心這枚寶石戒指時,黃妞妞竟然委屈地掉起了淚豆子,嘴里還來來回回念叨些什么:“六哥哥好壞,快給人家戒指啦。”
這,這怎么會變成這樣?
最后還是小六子看不下去,從我肩膀上跳下來,沖我身背后狠狠拍了一板磚,我才猛然清醒過來。這時我發(fā)現(xiàn)黃妞妞依舊在原地舔她的冰棒,一對小眼睛正滴溜溜轉(zhuǎn)個不停。
小六子一縱身跳回我的肩膀:“咳,黃九妹,看在你遠來助拳的份兒上,這次對我的搭檔施展幻術(shù)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絕不允許有下一次!想必你也知道五仙家的規(guī)定,對其他仙家的伴仙兒施展幻術(shù)的行為,可以直接被視為攻擊該伴仙兒!事情如果真鬧大了,黃老爺子也庇護不了你!”
我去!鬧了半天,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了黃妞妞的幻術(shù)?
“哎呀,六~哥~哥~,人家知道錯了啦,下次人家絕對不敢了好不好?再說了,人家不也被你們嚇了一跳,才下意識使用仙術(shù)保護自己的嘛。誰讓你們不聲不響地拿出了迷幻血戒這種東西呢?人家被你嚇得小心肝兒一直“撲騰撲騰”地跳呢。哼,六哥哥你好壞,明明是你先拿那玩意兒嚇唬人家的,竟然還要反咬人家一口,真是壞死了。好啊,你去找四伯告狀吧,回頭人家就去找八叔叔,讓他給評評這個理兒!對不對嘛七姐,你倒說句話啊?”
不對啊這個?明明是我中了幻術(shù),可黃妞妞怎么反咬起小六子來了?
幸好這位胡花花雖然是黃妞妞的閨蜜,但她在為人(仙)處世方面行事頗為公允,很有幾分她大姨——胡家當(dāng)家仙胡翠翠的風(fēng)彩,而在機敏聰明和善解人意方面隱隱還有超越她大姨的趨勢。
胡花花看見我和小六子一頭霧水的樣子,心里大概有了一些猜測,經(jīng)她一番詢問與解釋,再加上黃妞妞的補充,我和小六子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倆還真是冒失了。
原來,我們從血咒大師那里繳獲的紅寶石戒指叫迷幻血戒,那青金磁銅指環(huán)上面鑲嵌的根本不是什么紅寶石,而是一種經(jīng)過特殊手段固化的一團鮮血。
使用者可以通過激活指環(huán)的方法,為固化的鮮血提供法力,在使用過程中消耗這團鮮血,可以暫時性地增強使用者的個人魅力,勉強屬于一種消耗類型的法寶。
要是簡單地用電腦游戲來舉例,這玩意兒就是穿戴以后讓“口才”與“交涉”屬性等級臨時加一的魅力戒指。
怪不得血咒大師要把這玩意兒時刻套在手上,就憑它那副又瘸又老又丑的模樣,若不依靠迷幻血戒的幫助,能接到生意才叫見了鬼了。
千萬不要小看這種臨時性的魅力增強,在面對面的談判交鋒當(dāng)中,如果其中一方的口才魅力比另一方有優(yōu)勢,那么劣勢的一方就會陷入被動局面,甚至?xí)龀鱿喈?dāng)大的妥協(xié)讓步。
如果是跨國合作的商業(yè)合同談判,哪怕在最終價格上只做出百分之一的讓步,往往都意味著數(shù)百萬乃至數(shù)千萬美元的差額。可見迷幻血戒這玩意兒只要能真正用上一回,便值了它的票價了。
黃家作為五仙家當(dāng)中最善于施展幻術(shù)與精神探尋的仙家,尤其重視這種能增強佩戴者魅力的法寶。
他們甚至認為這種法寶相當(dāng)于人類制造的手槍,槍拿在自己手里自然意味著極大的安全保障,但如果在別人手里,即便別人沒有惡意,也不打算開槍,自己被槍指著終歸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從這一點上講,黃妞妞先下手對我施展幻術(shù),也不能簡單地認定是在攻擊我,畢竟當(dāng)時我手里正攥著迷幻血戒,萬一激活了血戒,中招的可能就是黃妞妞了。如此一來,這場扯皮官司可有的打,還不如雙方哈哈一笑,將事情揭過去拉倒。
黃妞妞說,迷幻血戒上的固化鮮血是一種可替換材料,制造成本應(yīng)該不會太高,但凝固鮮血的具體方法僅僅被少數(shù)江湖人士掌握,所以這種材料并不容易獲得,再加上青金磁銅屬于比較罕見的金系靈石,導(dǎo)致迷幻血戒特別稀缺,屬于一種有價無市的寶貝。
黃妞妞表示,如果我和小六子真地說話算話,把迷幻血戒送給她,那么打傷地府鬼差這件事兒,黃妞妞就幫我扛下了。不但如此,妞妞她還會竭力在地府方面為我爭取最優(yōu)厚的和解條件。
此外,黃妞妞與胡花花兩位十分愿意加入我們地仙會坐把交椅,畢竟我和小六子連迷幻血戒這種稀罕寶貝都能搞到,這地仙會的實力肯定不弱,跟著一起混混絕對不吃虧。
當(dāng)黃妞妞從我手里接過迷幻血戒,高興得一蹦三尺高,連忙把戒指套在自己的前爪上,美滋滋地拉上胡花花、白霜霜和柳青青一起觀賞把玩。
末了,黃妞妞一拍腦袋:“大哥大真乃豪爽之人,小妹我初拜山頭,一時間也沒帶合適的拜山禮。小妹這點兒零花錢不成敬意,請大哥大一定笑納。大哥大和六哥這里人口多,手面兒足,將了去也好振興一下咱們地仙會。”
說完,黃妞妞用爪子一拉胡老八脖子上的大包,頓時各種各樣零碎的黃白之物便從包裹中滾出來,稀里嘩啦得灑了一地。
胡老八就像被摘去枷鎖的囚犯,立刻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難怪我一直覺著胡老八怎么累得像條死狗一樣,換你掛脖子上十幾斤黃金白銀試試?就這居然還只是零花錢?那黃仙家里得多有錢!
后來小六子告訴我,但凡黃仙們出門兒,都是這么“丁玲咣當(dāng)”地帶上十幾斤金銀,倒并非完全為了擺闊,除了應(yīng)付一路上的吃穿用度,這些金銀也是黃仙們施法的一種重要道具。
近代黃家的發(fā)家史,與一百四十多年前那場名為闖關(guān)東的大規(guī)模移民浪潮密不可分。闖關(guān)東的移民大多來自山東河南等地,從山東沿海渡口下海后,經(jīng)由渤海漂流十幾天,最后在遼寧葫蘆口等地上岸,再一步步輾轉(zhuǎn)分散到東北三省各處,整個過程可謂歷盡艱險,運氣稍微不好的,多半兒要把命扔在了路上。
能活著到達東北的移民,可以說看慣了身邊人的生死,全是個性剛強之輩,尤其以在關(guān)外大小興安嶺中挖金采蔘的闖山客們最為桀驁不馴。
雖然闖山客們給黃家上供時十分虔誠,那只是因為黃家對金礦敏銳的感覺,是闖山客們在茫茫大山中冒著生命危險闖蕩的唯一希望,不得不全心全意供奉。
如果他們真地挖到了黃金,那時同室操戈、兄弟反目之事比比皆是,黃家要想從他們手里分取挖來的黃金,無異與虎謀皮,因此各種與金銀有關(guān)的幻術(shù)與障眼法便應(yīng)運而生。
直到建國前,關(guān)外那些販賣山貨的集市上,還時不時傳出此類傳聞,說是某某商鋪的大門在半夜里突然被人擂響,掌柜的從門縫里往外看時,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一個走山人打扮的家伙,那人聲稱要從老板這里買幾身皮子。
掌柜的覺著此人深更半夜來的蹊蹺,有心轟他走,但又看見他皮襖底下鼓鼓囊囊的,擔(dān)心是山上下來的胡子炮手,生怕萬一將其惹惱,他再大開殺戒,所以一直在門里邊猶豫。
門外那人見掌柜猶猶豫豫不開門,便從腰間掏出一個黃金錁子,遞到門前讓掌柜的觀瞧。
那人說他在山上插香不假,但行走江湖一向很講究,斷不會做強買強賣的事情。
掌柜的見來人自稱是山上的土匪,先怕了三分,但確實也貪圖這黃白之物,只得打開門請那人進來。
掌柜的到底多留了一個心眼兒,他趁那人忙著挑山貨之機,偷偷在金錁子上咬了一口,借著屋里的燈火清楚地看見金子上留下了牙印兒,才放心與他交易了山貨。
結(jié)果等到天明,掌柜的打開錢箱一看,昨晚收下的那個黃金錁子變成了一塊黃顏色的石頭,其表面貼了一層薄薄的金片,金片上還留著自己咬出的兩排牙印兒……
小六子告訴我,這便是黃家使的幻術(shù),別看黃家提著滿滿一張口袋去買東西,其實只有上面一層是真的黃金,底下都是石頭。
這類幻術(shù)的厲害之處在于,中了幻術(shù)的人明明知道黃家可能在搗鬼,也想盡各種方法去檢驗黃金的真假,但驗來驗去全是十足的真金。
因為你檢驗的都是黃家放在上面的金子,即便將手伸到了口袋最底下,在幻術(shù)的迷惑之下,你最終拿出來的還是上邊的那些金塊。
只要給黃仙們一塊真金,他們就能當(dāng)一袋子金子花出去,因此借著當(dāng)年關(guān)外淘金的浪潮,黃仙們狠狠地發(fā)了一筆大財,積累起驚人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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