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啦啦”地水聲,伴隨著飛濺起來的水花,眼看著湖泥沉入水中,這咕嚕心中頓時泛起了漣漪。
這樣的場景他見過,
在他的記憶里,
那也是夜晚,
也是這樣的一個天空,
天空中有淡淡的烏云,
也有璀璨的星星,
和皎潔的月亮,
他和她的愛人就相擁著做在湖邊上,
她在他的臂彎里,
美目流轉(zhuǎn),
而他將石頭子投射在湖面上之后,
看過湖面翻涌的漣漪,
浪花,
這才將自己視線再次投射在她的面孔上,
那是怎么的一段記憶啊!
那仿佛是浸入他心田中的甜蜜滋味,
更像是他人生中,
最愉快的一段回憶。
她明亮的眸子,
就像是天空皓月一樣的皎潔,
她彎彎的眉毛,
就像是淡淡的鄉(xiāng)愁,
她挺直的鼻梁,
就像是云霧中挺直的山巔。
他笑了,
至少在他的記憶中,
當(dāng)時他真的就是這樣,
開心的笑了。
而她扇動著翅膀,
從他的臂彎中飛起,
飛到他的面前,
現(xiàn)在和昨天,
是模糊淚眼的過去,
和對未來的憧憬,
他多么的希望,
那一刻時間能凝滯,
多么的希望,
戲謔的命運不要再與他開玩笑,
可現(xiàn)實……
卻不容許他這么想,
甚至無情地擊碎了他不切實際的夢想,
當(dāng)一切變成了奢望……
他更希望她能在他的夢里出現(xiàn)。
咕嚕思緒有些亂,像是晴空萬里夏季白天里,在不斷變幻著的云朵,一會兒白,一會兒又變得黑壓壓的了,就是連那多頭巨人,在投擲完湖泥后,什么時候回到他身邊坐下,他都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了。
看著還泛著漣漪的水面,咕嚕竟無聲地哭了,那赤紅的,有些令人驚悚的紅色血淚,在從他眼角滑落時,卻在冒著騰騰的,像是煙霧繚繞一樣的熱氣,縈繞在他臉前面了。
咕麗見此湖泥再次被投擲到水中后,心中有些期待,她不知道這一次湖水中會冒出一個什么樣的怪物出來,很想問問自己的父親,于是她轉(zhuǎn)過頭,看向咕嚕的側(cè)面,卻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面——咕嚕無聲地哭了。
咕麗的心,咯噔一下,仿佛被刀剜了那種感覺,心臟陣陣的絞痛感,像是沖入毛細血孔的鋼針,使得她好痛。
借著幽幽的咒語光芒看咕嚕這一張臉,咕麗心中有說不出的迷惘和哀愁。
面對著自己這似乎多愁善感的父親,她有些手足無措,甚至認為父親這是老了,越來越脆弱了,在大風(fēng)大浪面前,時常表現(xiàn)得像是一個孩子。
但是她心中也有難以割舍下的事情,這咕嚕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她腦海中浮現(xiàn),無論是窮困潦倒還是悲催命運的折磨,這咕嚕總是會在她身邊,以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溫暖著她曾經(jīng)受到傷害的心靈,從而讓她覺得,在這世間里,真心真意對她的,唯有這老的有些不像話了的,風(fēng)燭殘年的老父親,才是最值得依靠的人。
只是看了自己父親,淚流滿面的側(cè)臉一眼,這咕麗情緒就激動了起來,她伸出手在咕嚕面容上邊擦拭血淚,邊期期艾艾地說:“父親怎么了?”
很顯然,咕嚕想要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悲傷,不想讓這種悲傷的情緒傳染給自己的女兒,這才在咕麗問自己時,急忙伸出一雙形如枯槁的手連續(xù)擦拭了幾把自己臉蛋上的血淚。
然后他強裝笑臉,扭頭看著咕麗說:“沒怎么?俺只是想到開心的事兒了,這才喜極而泣的,女兒不必操心。”
看著自己父親的笑臉,她真的有千言萬語要說,或者說聲,父親保重身體,或者說句,父親,你哭泣,俺也會傷心,或者說,為了族人,父親,你應(yīng)該好好的活下去。
但僅僅這一句,喜極而泣,就像是塞入她嘴中的,棒棒糖一樣讓她一時間語結(jié),縱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來。
在咕嚕話畢后,咕麗只是面色凄苦地看著他,那憐愛之色躍然在她面上。
此后四目相對,竟無話可說,唯有咕嚕勉強的笑,和咕麗凄苦的表情。
而坐在咕嚕身邊的多頭巨人在聽到咕嚕和咕麗對話后,早早就扭頭看向他們。
即便有月光,星光,以及咕嚕頭頂上,那魔法變化出來的光,這多頭巨人看上去,依然不覺有讓人討喜的地方。
多頭巨人三顆頭顱,并排地排列著,但是三顆頭顱上的面孔卻大有不同:中間的那一張面孔,正對著咕嚕,眼中看到咕嚕臉頰上留下的血淚痕跡,還在騰騰地冒著淡淡的煙霧,露出十分詫異的神色,而另外兩顆小頭顱上的面孔,是對著咕麗的,至于這姿態(tài)嘛,就令人驚奇了。
在多頭巨人頭顱左側(cè)的那一刻小頭顱,竟然伸了出來,到中間大頭顱面孔側(cè)面前,并且能看到連接在他頭顱側(cè)面像是龜裂土地一樣的皮,而在這顆小頭顱面孔上,他那一雙眼珠,卻在上下打量著咕麗的面容。
右側(cè)的小頭顱好一些,雖然沒有伸出,但是其面孔上的表情卻在學(xué)著咕麗,面孔上凄苦而略顯哀愁的面容。
不過確切地說,這右側(cè)面孔不具備表演天賦,他這面孔上,就算學(xué)咕麗凄苦的表情,他學(xué)的也有些四不像,到像是喜劇演員在表演悲愁苦情戲時那樣,表現(xiàn)的有些不倫不類:
一會兒擠眉弄眼兒的,一會兒撇嘴瞪眼兒的,就仿佛被虱子咬著了一般難受。
“咕咕……,”湖面那頭,傳來水泡冒出水面的聲音,三人尋著聲音,向湖面看去,這才看到在湖面上,那羊皮卷的下方水面上,無數(shù)的水泡在翻涌到水面時,帶著滾滾的浪花,在水面之上炸裂了開來了。
而在湖面上,那被羊皮卷投射下來的金色漢字,卻也在隨著蕩漾開來的水流,在緩緩地向湖面擴散著。
一晃眼的功夫,這羊皮卷下方的湖面中,就冒出一個沒有五官,泥漿滿布的碩大頭顱出來,而這顆頭顱的巨大,都超過了羊皮卷的大小了。
但是這湖面上方的這個羊皮卷很快就漲了起來,直到超過從湖水中冒出的碩大頭顱,才停止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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