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武管家搖搖頭,拍了拍一旁小童的肩膀,表示獎勵,這小童在此時,沒將前來的人趕走,武管家嘆完氣后,又看向赫連簡修。
“殿下,不知您說的名醫(yī)可是宮里的御醫(yī)?”武管家小聲地問著,赫連簡修點點頭。
“那太好了,本來老奴還想著拼了這三年前的交情,去北昌去求殿下,殿下竟然不請自來,可不是上天垂憐我家主,年紀輕輕,卻……”
“武管家,御醫(yī)稍后便到,你不必著急。”閣老一旁看看圍著,武管家點點頭,抬頭看向赫連簡修。
“本王與郝家主相交一場,請武管家?guī)覀兿热ヒ娨灰娂抑鳌!焙者B簡修啟口,湖藍色衣袍隨男子身形微動,浮光暗錦微微波動。
“請殿下移步……”武管家微一側(cè)身帶路。
赫連簡修帶頭超前走去,身后閣老聞生二人退了一步,那武管家只邀請殿下一人,他們斷沒有跟著的理,岑昔見此,也跟著未動腳步。
赫連簡修腳步卻一停,跟著看向那在聞生之后的身影。
“岑姑娘,隨本王走一趟吧——”赫連簡修語氣平靜,甚之沒有任何一絲波動,甚至仔細聽來,有著一種疏離,閣老微微一愣,并未開口,岑昔也一愣,讓他一起去。
于是,下一刻,岑昔乖乖地跟上了腳步,閣老望著遠處的背影,陷入沉思,聞生卻突然開口了。
“閣老忘了,當(dāng)日殿下身負重傷,那背上的傷痕孔御醫(yī)說就算他在都棘手。”閣老聞言,頓時豁然開朗,是啊,他怎么忘了,還是殿下思慮周全,岑姑娘的父親曾經(jīng)是巫醫(yī),自然有一些巫術(shù),因此,神色稍霽,不再糾結(jié)。
岑昔跟在男子身后,只聞到熟悉的清香若有若無傳來,跟著男子的步伐鉆入岑昔的鼻孔,可以岑昔所知,男子并沒有熏香的習(xí)慣,因此十分疑惑,男子身上的香味是從何而來,卻沒注意到,面前的男子突然停下,岑昔一個走神,已經(jīng)撞了上去。
“殿下,失禮了——”岑昔立刻剎住了自己即將撞倒自個國主的身形,一把扯住了一旁落地紗幔,這才穩(wěn)住身形,自然,這模樣已經(jīng)十分地不能看。
男子伸出半截的手落了空,在岑昔還未來得及抬頭之前立刻又放了下來,這幾日,眼前的女子一直忙于象天儀的繪制中,甚至未曾好好地說一句話。
“這幾日辛苦你了——”可是,一旦單獨有機會,男子卻又不知該說什么,出口的偏是這樣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為殿下辦事,昔自然是不辭辛苦的。”岑昔抬頭,國主,你這是跟我見外呢,既然辛苦,就干脆長點好感,讓她早日實現(xiàn)這任務(wù)才好。
只兩句話,眼前武管家已經(jīng)轉(zhuǎn)身,岑昔一愣,原來男子并非無緣無故停下,而是到了?見此,岑昔的目光又滿是疑惑?
這里?一個上著鎖的房門?一個堂堂家主被管家鎖在房內(nèi)?同樣的疑惑的是岑昔身側(cè)的男子,目光看向武管家。
“殿下別急,稍后進去就知道了——”武管家聲音透著疲憊,從衣袖中掏出一把鑰匙,打開房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等赫連簡修與岑昔二人跨進房門,才發(fā)現(xiàn)門后并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甬長的走廊,原來是一間套間,走廊兩側(cè),栽著稀朗的湘妃竹,穿過走廊,就聽到了一陣喧嘩之聲,驚叫聲、哭喊聲嘈雜一片。
正當(dāng)岑昔疑惑不解之時,一個婢女已經(jīng)慌措地朝著他們的方向奔來,一邊走,一邊頻顧后方,仿佛有著什么恐怖的東西追趕著一般,眼看就要撞倒武管家。
“慌什么,還不退下——”武管家冷喝一聲,那婢女頓時回過神來,立刻跪在了走廊邊,依舊哭泣著。
就在這時,前面?zhèn)鱽硪魂嚭鸾校曀涣撸矍叭擞盎蝿樱褂惺嗳嗽谖輧?nèi)屋外人影攢動。
“武管家,武管家——”眾人見到武管家,就像是見到救星一般,幾名婢女手里端著破碎的花瓶、瓷碗碎片,出了屋子。
“殿下還是自己看吧——”武管家搖搖頭,不忍再說,赫連簡修長眉陰下,上前一步,岑昔純屬好奇,也跟上了男子。
等到門口,岑昔立刻被屋內(nèi)的情形給愣住。
只見屋內(nèi)早已經(jīng)一片狼藉,一張寬椅之上,隱約“坐”著一個人,說是坐著,更貼切地說,應(yīng)該是綁著一個人,寬寬的堅韌的布條,一層一層,將整個人牢牢綁在寬椅之上,饒是如此,那“人”依舊掙扎著,此時嘴里已經(jīng)塞上了布巾,不斷地發(fā)出嗚嗚嗚的聲音,身子更是拼命地掙扎著。
這人渾身上下都被纏地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慘白眼眶深凹的臉來,模樣十分滲人,岑昔只一眼,便不愿再看第二眼。
岑昔立刻斷定,這哪里是病重,分明是精神出了問題。
赫連簡修見狀,立刻看向武管家。
“這種情況有了多久?”
“半年。”武管家眼眶又紅,接著說道,“一開始,家主只是整夜整夜失眠,緊接著就開始自言自語,說忘記了,忘記了,漸漸地就言行失常,短短數(shù)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岑昔咋舌,看著樣子像是精神病發(fā)作呀?
“敢問武管家,家主的父輩或者祖輩有沒有人也是同樣的狀況?”岑昔開口問道。
“沒有——”武管家倒是回答地十分快。
岑昔皺眉,精神病發(fā)作一般都有家族史,她曾經(jīng)一個同學(xué)就是這樣的狀況,可是沒有家族史,就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刺激,能讓一個成年人變成如此模樣呢?
赫連簡修并未再開口,眾人頓時失落,這樣的情況下,更不好再開口。
稍后,北昌國御醫(yī)已經(jīng)到了郝家,飛快地被領(lǐng)了來,見此情形,著人按住了四肢,施了幾針,那綁著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
武管家頓時松了一口氣,連聲道謝。
“武管家,可是將人松綁,抬到床上,老夫為其診治——”武管家聽言,趕緊著人抬進了一旁房間中。
尋常的大夫,先兩個月還管用,可是這一月來,請遍了名醫(yī),能安靜下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如此,北昌的御醫(yī)卻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讓家主安靜了下來,武管家頓時眼中有了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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