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昔睜開,不過是氣息略微浮動,魚貫而入的侍女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等候在床榻前,屏聲靜氣。
陽光從稀疏的紗帳外灑進(jìn)來,細(xì)碎地猶如湖面跳躍的金光,岑昔知道,這不是一層紗帳,床榻前的高踏外還有一層細(xì)紗,都是潔白如雪的顏色。
岑昔原本不喜歡白色,可如今,卻覺得這白色的細(xì)紗上又光影疏漏,殿外的樹枝輕拓,隨著微風(fēng)的起伏,不燥,且陽光正好,一如岑昔現(xiàn)在的心境。
岑昔從來都相信的愛情的,無數(shù)次幻想著那個能夠一眼就看上,且不顧一切都要追隨的身影,這么多年來,岑昔都不知道那樣一張面孔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眉眼,什么樣的紅唇,殷紅卻不染胭脂。
可是現(xiàn)在,這樣貌卻突然間具象到每一個細(xì)節(jié),就算只是想到睫毛卷起的弧度就能讓岑昔不自覺的嘴角揚起。
兩名侍女小心翼翼地?fù)伍_一層又一層的紗帳,稀疏飄進(jìn)來的香味已經(jīng)換成了醒神的沉水木香,岑昔閉眼,兩名侍女從額頭開始,慢慢地按摩著,直到四肢,這手法與尋常岑昔所做過的按摩院中的按摩有些不同,似乎帶著特定的效用,岑昔心想,自己能夠恢復(fù)的如此快,與這些分不開吧。
岑昔享受著上天的不薄,在失敗了兩次之后,卻給了她一個重新的開始,沒有了任務(wù),沒有了系統(tǒng),有的只有二十余年來從未有的心動與憧憬。
岑昔想起來了,在北昌的那一艘官船之上,她是見過宗離的,那在赫連簡修身后的貴使,那個掉落了青色絲絹的貴使,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
“這是哪里?”早膳十分精致,五六十道菜擺在廳內(nèi),這么多的碟碗聚在一起,卻沒有任何繁亂之感,一眼看過去,每一份菜肴都十分精致。
岑昔微動,幾日的功夫,她已經(jīng)能移步在殿內(nèi)走幾步,阻止了上前攙扶的侍女,岑昔慢慢地移到了餐桌邊,心情很不錯的吃了兩碗。
岑昔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宗離已經(jīng)兩天沒有來了,剛開始,她卻是不希望他來的,畢竟,她剛剛蘇醒,這具身體沒有以往的任何記憶,所以,那一刻,岑昔是慌亂的,怕宗離會懷疑,自己一不小心的動作會暴露什么。
可是,兩日未來,岑昔的心中卻有些忐忑,猛然意識到,宗離,這個大荊國實際的統(tǒng)治者,而圣女失蹤的消息已經(jīng)愈演愈烈,可是,這并不代表在這個君權(quán)的時代,宗離會不會?
岑昔的心一慌亂,一邊又安慰自己,宗離的身份特殊,能藏著一個她已經(jīng)是大不逆,再藏幾個豈不是要找死可一邊已經(jīng)朝著殿外走去。
這一個大不逆是砍頭,兩個也是砍頭啊,破罐子破摔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岑昔懊惱自己這幾日的糊涂與被豬油蒙了心的腦子。
在犯花癡之前也要好好地了解一下這個宗離的狀況不是,就算在心動,有些原則問題,她岑昔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才不會倒退了去的。
可是,如今她只是被人養(yǎng)起的金絲雀,岑昔剛走兩步,站定,看向滿殿內(nèi)畢恭畢敬的侍女。
“你叫什么?”岑昔問出了幾天來第一個問題,面前的侍女看樣子是等級最高的,衣衫的樣式?jīng)]有不同,只有腰間的淡金色腰帶上多了兩條不顯眼的紅色錦線。
“主子,奴婢采玉!笔膛⒖坦蛳,十分伶俐,卻也看出,被的十分好,在岑昔未開口說話之時,這一殿的侍女幾乎沒有發(fā)出過任何的聲音。
“采玉,這是哪里?”岑昔點點頭,雖然知道,這些侍女應(yīng)該都是宗離的心腹,她想問出些什么,只怕也問不出來。
那低垂著頭顱的侍女看出神色,依舊十分快速地回答道。
“主子,這里是星辰殿”
星辰殿?未中宮內(nèi)那大名鼎鼎的星辰殿?
岑昔得到答案卻微微一愣,有些不相信一般,她,她竟然就在宗離的殿內(nèi)。
這樣的認(rèn)知讓岑昔幾乎推翻了先前的顧慮,再想到醒來之后,男子親自端水喂食,只要他在,凡事不經(jīng)他人之手的舉動來看,她懷疑男子還有金屋藏嬌,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岑昔站起身,慢慢地移動著步子。
“主子”身后的侍女驚慌開口,卻被岑昔伸手?jǐn)r住了。
候在殿外的侍衛(wèi)一愣,他們剛剛從紫薇殿調(diào)到這里當(dāng)差,是殿下的親衛(wèi),這幾日更是眼珠子都盼穿了,就是想看一看醒來的主子,可是現(xiàn)在,主子終于出來了,兩人又慌得收回了目光,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互相看了一眼,頓時跪了下去。
“屬下拜見主子”
岑昔點點頭,這樣嚴(yán)苛的規(guī)矩,怪不得宗離能夠握住大荊的實權(quán),岑昔從心里又對宗離的身份多了一份好奇。
大荊國君上,赫連簡修曾經(jīng)說過,宗離是先女王指認(rèn)的三位圣童之一,在先女王仙逝后,迅速穩(wěn)住了大荊國的局面,代理圣女殿下統(tǒng)治了整個大荊,這一統(tǒng)治已經(jīng)十七年,那么當(dāng)初先女王去世之時,宗離幾歲?
十歲
岑昔默默地想著,一個十歲的少年,究竟有什么樣的魄力,竟然壓住了四面方地壓力,抵住了各種陰謀暗算,維持大荊到現(xiàn)在。
這究竟如何才能做到,只怕除了他,再也沒有人了吧。
岑昔微微一笑,恍惚想起她醒來的那一刻,男子眉眼清澈,毫無煙塵氣味,他就那樣看著你,猶如星辰大海,能把任何人都吸了進(jìn)去。
岑昔抬頭,陽光甚好,大荊國靠南,如今隆冬季節(jié),卻溫暖如春,岑昔的目光落在面前園里里,一簇簇白色的花朵上。
玫瑰?!純白的顏色就好比那一襲白紗的身影。岑昔心一動,這白色的玫瑰頓時讓岑昔有了熟悉的感覺,恍惚有一種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代的感覺。
岑昔跨步,就朝著花園里去。
跟在身后的采玉以及親衛(wèi)頓時身形一頓,一時間忘記了是阻攔還是跟進(jìn)去。
第六日,系統(tǒng)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岑昔伸手撫摸著最近的一朵玫瑰花骨朵,暗暗下定了決心。
若是,圣女真的不存在。
若是,他沒有其他的女子。
那么,她就勇敢一次,去追求這一份愛情,哪怕是頂著一副別人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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