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五六位官員,都得到面前主位上的圣女夸贊,多多少少給底下的一眾官員松了口氣,連說話的膽氣都足了些。
看來,圣女殿下是不太懂朝政之事了,他們說什么便信什么。
也是,畢竟圣女殿下剛剛涉及朝政,自然要與朝廷的官員們打好關系的。
“等等,曾侍郎,孤問你一件事”就在眾官員微微松一口氣時,高位上的人突然開口了,眾人一愣,風向不對啊。
說話的是曾侍郎,屬于吏部的下眾官員,原本也輪不到他先匯報,可是一片大好形勢,于是巧借了站位的優勢,準備蒙混過關。
可是剛開口,還沒說到十句,已經被高位上的人打斷,那曾侍郎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半響,心里一慌,可是自問雖功績平平,但也糾不了什么大錯耶。
“殿下,請問”曾侍郎立刻跪在了地上,斷不會認為殿下這是有事情要請教。
“去年一年,我大荊在新厘稅上的稅收是六千七百三十萬兩,前年一年的新厘稅比去年多了五百萬兩,而去年的新增人口比前年多了三層,曾侍郎,這新厘稅的收繳可是你全權負責,這如何解釋?”岑昔慢慢開口,朝廷之中,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那曾侍郎一愣,腦子頓時一片空白,這這
新厘稅是他主管不錯,可是,新增人口的數量又怎么會會
“殿下,臣,臣不太清楚新增人口之事”
“你自然不清楚,這新增人口原是獎勵生養,凡生一子可得銀錢三兩,一女可得一兩所統計,而新厘稅是按著新增人頭來算。”岑昔慢慢開口,頓時間,朝廷之中的官員身體一震,這,這
掌獎勵之政的蔡大人立刻出列。
“殿下明鑒,微臣獎勵之策都記錄在冊,撥出的每一筆銀子都清晰在案,還望殿下明察”
那曾侍郎頓時一哆嗦,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殿下殿下,老臣糊涂,這新厘稅都是各地官員登記造冊,絲毫沒有假的”曾侍郎面色已經煞白,嘴唇顫抖著,腦子里已經一片轟隆,誰會想到這新厘稅會出錯,這項稅收是近幾年才有的,款項也有限,要動腦子這上面也有限。
“自然,拋去百姓為了逃稅故意不報,再者少年難養成也是有的,不過,這也說明新厘稅不夠完備,曾侍郎,孤給你三天時間,寫一份詳細的整改報告交上來,如何?”岑昔前傾,若說她沒有發現別的問題,那是假的,但是與宗離商量后,還是那這個不痛不癢的新厘稅開刀。
“微臣,微臣遵旨”可整改報告是什么?
在場的朝廷也一頭霧水,什么叫做整改報告?
“工部尚書,近三年大荊所修橋梁二十二座,其中大型的有十二座,十分不錯”
工部尚書一喜,正要謝恩,可聽到高位上的人又開口了。
“但是三個月前,有一座中型都算不上的橋梁卻出現坍塌,你曾上書說此負責的謝大人為人勤勉,十分忠心,懇請免罰。可有此事?”岑昔問道。
“殿下圣明,確有此事。”工部尚書頭皮發麻,錢他已經收了,而且工程不大,所造成的損失也不大,影響很所以他出面擺平了,君上當時并沒有任何反對。
“孤以為,以我大荊如今造橋的技術與水平,這樣的中型橋梁建造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失誤,工部尚書,你以為呢?”岑昔話一轉,眼看下面的工部尚書已經雙臂打顫。
“殿下圣明,殿下圣明,臣,臣”
“既如此,工部尚書也寫一份詳細的追責報告,具體責任落實到人,可有問題?”
“殿下,臣,臣遵旨”工部尚書已經一頭冷汗,立刻磕頭,回去就把那小子送的錢全部退回去。
“凌將軍”岑昔目光一轉,已經看向一旁的凌達。
凌達一愣,軍部涉及之事都屬秘密,自然無需他匯報什么,可是殿下為何會叫他?
“殿下”凌達依舊出列,恭敬地行禮。
“大荊各個哨口傳來的消息十分及時,這表明你帶兵有方。唯有一件,璧山國鄰國韋定國的消息為何已經斷了半年?”岑昔開口問道,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凌將軍一愣,這,這有什么奇怪,斷了消息的也不止韋定國一家,跟了這么多年,多有半點有用的消息,浪費的是大荊的錢財。
可是,凌大將軍雖然看上去是個粗人,但是卻粗中有細,殿下沒有說別國,而只是說韋定國,一定是想表達什么。
“殿下,韋定國這么多年來,沒有絲毫動靜,于是,臣奏請了君上,將那一部分人調撥到了璧山國東界,盯著璧山國的動靜”凌大將軍出列,語氣十分鎮定,雖然想不透殿下為何會突然提到這小小的韋定國,這韋定國雖然是個國家,但是面積實在太比起其他一個大國的郡縣都比他大。
“凌將軍聽令,從今日起重新對韋定國進行監控,消息參照以往,十日傳回一次,這事就交給你辦吧”岑昔開口。
凌大將軍一愣,這,為何,于是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宗離,宗離目光平靜,絲毫沒有落在他身上的意思。
“遵旨”凌大將軍只得開口領旨。
每日一個時辰的朝堂,整整推遲到兩個時辰才結束,岑昔很滿意今天的結果,至少她想到的問題已經全部布置下去了,至于結果如何,那就要看接下來的后續。
文武百官們從朝廷出來之時,步履比平日里更加重了幾分,不少人里衫都濕了一層,雖然這只是殿下第一次上朝,可是殿下隨口說出的事情,有些是連他們自己都已經忘記的。
工部尚書十分喪氣,半年前的事情,殿下怎么記得如此清楚?而且,這么多事情中,那個橋根本就是小事一件,若不是當時黨派之爭,這事根本就不會捅到君上面前去。
“你們今日瞧出點什么沒有?”王侍郎出了朝堂,神秘兮兮地問道。
一旁地都是幾位平日里十分要好的同僚,此時卻沒有心情里王侍郎的卦,你有眼線我們也有啊,而且這一次,沒有誰比誰的眼線位置更好。
只是,他們都沒有得到什么消息,于是心中的敬畏更加的深了。
那是圣女殿下,天子之意怎可妄自揣度?
“王大人,您瞧出什么來了?”可還是有人有些好奇。
“殿下所說的都是近三年的奏折。”
“那又怎么了?”
“因為,奏折只保存三年,先前的都被銷毀了”幾位大人一愣,頓時似乎有些驚訝地看向王侍郎,像是想出些什么,又沒有任何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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